“我？”

只见那神明身上的斗篷由下而上，慢慢的消散，最终，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一空。

程非第一见到了神明的真面目，同时，也是第无数次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本是一体，你现在知道了吗？”

不仅仅是相貌，就连衣服都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对方现在胸口依然流淌着鲜血，程非甚至认为他这是在照着一面镜子。

慢慢的后退，最终，神明坐在了那秋千上。

“吱吱呀呀”的声音是秋千锁链摩擦发出的。

“我以前非常喜欢到这个地方来，也特别的喜欢坐上这个秋千，可是，我只能够一个人坐在这里，前后摇摆。”

神明的语气之中有些寂寥。

“你知道我是怎么成为神明的吗？”

程非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

这一刻，他预感到一切已经偏离了他所猜想的轨道，这个神明所做的一切恐怕都不是无聊所致。

秋千动了，只不过幅度很小，但是那神明却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其实我成为神明非常的意外，那一天，忽然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出现在我的面前，他问了我一句，你想不想要成为万能的人啊？然后，我答应了，接着，我就成为神明了。

在成为神明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之中，我都很快乐，因为我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拥有了想要的一切，亲情，爱情，友情，权力，财富，万种敬仰的目光，万种为之疯狂的信仰。

但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麻木了。

我已经超脱了所有存在的层级，我的一个意念即可为天道，我的一个眼神即可破碎无尽时空，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怀念曾经的一切。

对错是非，喜怒哀乐，那种情绪的波动是我想要的，我甚至自己创造了无数的世界，然后进入到那无数的世界之中，抹除记忆从新开始，但是，每当过了几百年，在我记忆复苏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在那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法，死。”

“死？”程非轻轻说了一句，随即，看向神明那插着匕首的胸口，渐渐的，他有些明白了。

“神明可以创造一切，可以毁灭一切，可知任意让一切顺从他的意念而改变，但是，我却悲哀的发现，有一种事情，神明做不到。

杀死自己，让神明死亡，就算是万界的信仰丧失，也在所不惜。

可是，我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方法，竟然没有一次可以成功，神明不可亡，神明不可灭，神明无上的信念慢慢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在我差一点因为这些信念放弃的时候，我猛然惊醒。

我意识到了，神明和我之间并不能够画上等号，神明是一个位置，一个意念，他操控着拥有着他的人，去按照他的规则行事，尽管那些规则十分的模糊甚至是随意，但是想要将其打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开始以我自身的信念与这个神明所附加的意念斗争，几百年的斗争，我渐渐发现，神明这个意念难缠而又坚挺，而我的意念则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模糊碎裂。

我有预感，如果再继续下去，那么我有可能成为一个疯子，如果一个疯子成为了神明，那么结局会变成什么样？

我必须杀死自己，让我自己毁灭，最好同这个神明的意念一起毁灭，那样才是最好的，偶然之间，我发现了一个漏洞，那就是虽然我不可以自杀，但是可以他杀。

而虽然有着那么多的世界，那么多的生命，能够杀死神明的却只有神明，所以，我开始尝试让你们来到我的世界，并且给你们一个又一个的考验，看你们最后是否有人能够达到终点，拿起武器对我插下。”

“我们？”程非稍稍疑惑了一下，随即明了。

有着无数个位面，那么，便也有着无数个程非，这个神明是一次性在无数个世界之中降下了末世之灾，然后，又将无数个程非分别送往无数个世界，而他只不过其中之一而已。

“我很高兴，你通过了所有人考验。”

神明的声音越来越小，面色也越来越苍白，“接下来，你将会有一个最终的考验，我即将死亡，神明的意念也即将从我的身体里脱出，随即，他会进入你的身体，到时候，如果你屈服了，那么，你将会成为下一个神明，毫无情感，冷血无情的神明，如果你没有屈服，那么，这个神明的意念就将会消失。

我这样做是自私了一点，不过，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你好自为之。”

话毕，秋千上的神明定格在了那一刹那。

程非终于完全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一个考验，从幽鬼，到巨石，再到风灵一直到最后的十二国混战，这一切都是这个神明为了摆脱现状，而对他的考验。

的确，这个神明实在是很自私，他因为自身，而让无数的生命陷入痛苦，但是，如果他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人。

神明的意念到底是什么，待会儿自己也将会面对那个神明的意念吗？

可是，就算是自己让那个神明的意念消失了，那又能够怎么样，一切都可以重来吗？

忽的，天地变化。

程非心中一紧，下一秒，他出现在了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他十分的熟悉，正是他在那对叔叔婶婶家里住的地方。

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难道是那个神明的意念所致？

“程非，赶快起床去买早餐，你想让我们饿死吗！”婶婶那大嗓门的声音再一次出现。

程非虽然皱眉，但是依旧还是走出了房间，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小兔崽子赶快去，发什么呆！”

那胖婶婶立马又训斥了一句。

程非没有说话，拿起桌上钱就出门了。

自己回到了从前？婶婶还是那个样子，一切都好像没有改变啊？这个神明意志到底想要做什么？

下楼，走到了熟悉的早饭摊。

八根油条，两份豆浆，三个麻团。

熟悉的说出了想要的，拎着手中的食物，程非就要往回走。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呆住了。

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花静。

花静泪眼汪汪的出现在那里，双眼之中带着无尽的思念。

这……

忽的，一行字出现在程非的眼前。

这既是你的如果，如果你可以操纵这样的如果，你是不是愿意成为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