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蕾刚刚觉察到了神国意志的意图,她甚至可以出手将神国意志的那一击挡下,但是,她却没有那么做。
他们这些人又不是程非,她为什么要去救他们呢?
“神国意志,你做这些是想要威胁我吗?”苏蕾语气带着些许警惕。
“不不不。”神国意志连说了三个不字,“魅,我现在这么做只是想要让你知道,这些神使与我们是不一样的。
他们脆弱,无知,贪婪,为了那么一丁点的利益,就能够将同伴置之死地,到头来争取的不过是那可笑的一点点力量而已。
你看,那个光头的神使?他在神国的时候就暗中杀过很多神使,来到了这圣战之地更是这样,但是现在呢?他不过是一具一分两半的尸体而已。”
苏蕾稍稍沉默了几秒,面上忽然一笑,那双血红的眼睛如同两道残缺的血月:“你是想要让我和你联手?神国意志,你这样的存在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幼稚?我可一点都不幼稚。”
神国意志转身,看向那青灰巨柱,即使外面已经发生着这样多的事情,但是,这青灰巨柱却依然像是一个死物一样。
“我之前说过,神明并不仁慈,伟大的他正在一点一点的摧毁着神国本身,如果我们现在不联合在一起,终将有一日,神国覆灭,我们也会神魂聚消。”
“你在骗人!”
这时,阿丽忽然大声的喊了起来,她挺直了身子,大步向前,走到了苏蕾的身旁。
“神国是神明所创造,现在神国因为背叛者而堕落,所以,伟大的神明才让我们这些神使从现世之中来到这里。
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将那些叛徒消灭,从而,让神国再次发展,重现往日的光辉!
我与程非,便是神明所选之人,有我们存在,神国必定会在不久之后,重返繁荣的景象!”
阿丽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程非也是一样。
特别是当阿丽说出“神选之人”四个字的时候,程非眼神中的疑惑更深了。
这件事他只与花静一人说过,而花静自然也不会去与别人说这个秘密,但是现在,阿丽为什么会知道?
还有,阿丽她为什么也会自称是神选之人?在他们分离之后,阿丽的身上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程非疑惑不已。
神国意志看着阿丽的面上的愤慨不以的表情,面上再一次露出讥讽的笑容。
“神选之人?原来我还有些疑惑,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明的气息,但是现在你告诉了我答案。”
神国意志的目光转而落在了程非的身上:“明选择了她,夜选择了你,明与夜都是神国最为神秘的领主,就算是我,在绝大多的时间都感应不到他们两人的存在,他们作为神选之人的引导者,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你们既然自称是神选之人,你们又是否能够确定,你们所做的一切,又或是将要做的一切,真的是拯救神国,而不是在明与夜,不是在伟大的神明的欺骗之下,慢慢腐蚀着神国的一切?”
神国意志的话,让程非沉默。
阿丽见状,立即反驳道:“明怎么可能骗我,伟大的神明又为什么要骗人!程非,你不要相信这个神国意志的胡言乱语。”
神明并不是仁慈的,这一点经过许多事情的证明,程非已经确认无比。但是,如果说神明让他们这些神使来到这个神国,程非却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眼前的这个神国意志……
“神国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是无限大,但是,对于我来说却就像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每一处的变化。
神国正在慢慢的崩塌,某些地域甚至已经连接了毁灭之门,而就是在这些毁灭之门出现的那一瞬间,我在其中感受到了神明的力量,虽然极为的细微,但是依旧强大无比。
所以,神国并不需要你们去拯救,因为神明的存在才是一切的原罪,而你们可能就是神明所操纵的木偶,加速神国的毁灭罢了。”
神国意志又说了一段话,这段让人无法辩驳。
身为神国意志,他没有必要诋毁神明,因为那样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但是,这个言乱是否太过骇人?
阿丽面色发白,那矮子与胖子更是目瞪口呆。
这一切的变化来的太突然,突然到让人心慌慌。
“神明也许并不是仁慈的。”
忽的,沉默已久的程非开口了,他的言语让所有人惊讶,阿丽更是一脸的着急之色,只不过,还没有等阿丽开口,程非便再一次开口了。
“不过,我对于来到神国这件事,并没有半点后悔,就算我并不是神选之人,我也不后悔。
在现世的时候,我已经坠入了无限黑暗的深渊,只差一步就可能永远无法回头,但是,就是在那个时候,夜又一次找到了我,并且将我带入了这个残忍的神国。
在这里,我认识了许多以前并不认识的人。
在这里,我拥有了在现世之中兵没有拥有的友情与爱情。
相对于现世而言,我更喜欢这里。
同时,除了神使之外,我也曾接触过神国之中的人,他们的热情与朴素让我感动。
这样的神国我很喜欢,虽然我也有着神选之人的身份,但是同时,我也有着我自己的判断,我会依靠我的判断去做每一件事情,确保这个我喜欢的神国去往好的一面走去。
至于神明……”
程非抬头,看向那有着花静面容的神国意志:“如果神明真的如同你所说的那样,想要摧毁这个神国,我就算是拼尽了一切,也会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我喜欢这个名为神国的地方。”
巨柱之下,顿时一片安静。
不管是矮子,胖子,阿丽,苏蕾,又甚至是神国意志,他们都没有想到程非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神国意志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过,转瞬之间便被他给压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