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错落,那团金色的存在依旧高高的挂在空中,四周依旧是那一片片不知名的绿色植物,刚刚那美好已经化为无形。
程非看着身前忽然出现的怪物,面容警惕。
这是一头外形像是狼的怪物,巨大的狼身由一种透明的液态物质组成,在高出那团金色的照耀下,时有光线折射而出,就像一头巨狼在身上挂了无数面微小的镜子。
不过,相比这液态的身体,更为特殊的是怪物头部的双眼,这一双眼睛看上去完全就是两团紫色的烛焰。
随着身体的移动,两团紫色的火焰微微晃动,就像是烛光在微风中摇摆,而程非在进入那场美妙的场景前,看到那妖异的紫色,恐怕就是这怪物的双眼。
“你是刚才的小丑。”虽是疑问,但是语气却很肯定。
“下等种族,你刚才所幻想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如果你能够告诉我那些是什么东西,我可以考虑让你成为我的附属。”
怪物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诱惑,与刚刚小丑最后的声音如出一辙。
“附属?我为何要成为你的附属?”
程非不着痕迹的退了几步,虽然不知道眼前这怪物口中的附属是什么意思,但是,从那居高自傲的态度来看,成为附属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体型硕大的怪物往前走了几步,顿时,一股冷冽的寒意扑面而来,程非身形分毫未动,只是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看着那张水波一样的狼脸靠近,面容紧绷。
“难道……你并不是神国的人?”怪物冷冽的声音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丝疑惑。
不等程非回答,怪物继续自言自语。
“下等种族的姿态,从未见过的场景,这是……哈哈,你是神使,感谢高高在上的神,竟然让我遇到了神使!”
怪物大声叫了起来,仿若液态的身体上极速的荡漾开一道道波纹。
瞬间,森林的四周升起了淡淡的水雾,一片朦胧。
“神国?”程非听着这个陌生的词,低声自语。
“你们为什么称我为神使?”程非看向眼前的怪物。
“这个我并不知道,不过,只要让我知道你是神使,这就已经足够了。”怪物身上的波纹平静了下来,四周的雾气也散的七七八八。
“神使怀有神恩降临神国,这是十二氏族共所周知的事情,既然你是神使,那么,我之前所说的话就不算数了。”
神使?
神恩?
神国?
十二氏族?
程非心中满是疑惑,那个神秘的“夜”到底把他送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不过,此时此景容不得程非多想,眼前这个看上去不善的怪物,到底要对他做什么,才是目前最要紧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程非问。
“神恩,我需要神恩,有了神恩我的力量就会变强。”怪物毫不犹豫的回答。
“虽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神使,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我自身有什么地方变化了,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神恩在哪,可能,我并没有你所说的神恩。”程非抓住了一个关键点。
“既然是神的恩赐,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被察觉,但是,”说到这,怪物停顿了一下,硕大的头颅猛的靠近了几分!
“只要我能够吞掉你的灵魂,吸食你的身体,那么,神恩自然会转到我的身上。”
程非面上微微一怔,转而心中警铃大作。
“如果……我不愿意呢?我是你口中的神使,我是神的使者,换而言之,我就是神的代言人,如果你对我造成伤害,你一定会受到神的惩罚,难道,你不怕那唯一的神!”程非语气严厉。
“神?我当然惧怕神,神威无所不在,”怪物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十分的虔诚,但是,接下来的语气却急转直下。
“不过,就算是神又能够如何,神国的规则全部由神定下,我们每一个种族在诞生的同时,心中就有了最为根本的法则。
这个法则很适合我,又或者说,只要自身足够的强大,这个法则适合神国之中的任何一个氏族,所以,我现在就算是吞噬你,也完全理所应当,不会受到任何的处罚。”
听到这番熟悉而又陌生的言论,程非一愣,下一刻,八个大字从脑海中冒出。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程非一字一顿的说道。
“就是这个,既然你已经明白,那么,你便将你自己奉献给我,我尽量会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
怪物话音一落,下一刻,四周雾气渐起。
几个呼吸的时间,白茫茫的大雾已经让人看不清天地。
程非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全身紧绷到了极点!
这样的浓重的雾气甚至让他连道路都看不清,更不用谈逃跑。
这怪物要做什么?
真的要如同刚刚他所说的,吞噬灵魂,吸食肉体?
虽然此时看到不到怪物,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程非心中更加的不安!相比于能够看到的,看不到的才更让人恐慌!
白色的雾气之中出现了紫色的光点,这些光点不大,但是数量极多,比之夜晚时,天空中的繁星还要多少一筹!
不待程非有所反应,那密密麻麻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紫色光点,一瞬间就已经直接附在了他的的身上。
下一刻,程非只感觉身体已经完全动不了,与此同时,他脑海之中多了很多东西,不太美好的东西。
十年前,父母意外的失踪,偌大的的程家被叔叔伯伯们瓜分的一干二净,他从一个富家小少爷,顺便变成了没有人要的小孤儿,灵堂之上,那些原本亲热的叔叔伯伯的笑脸,宛如地狱恶鬼。
八岁的他,第一次到了寄养他的远房叔叔家里去,因为一不小心推倒了胖表弟,被婶婶拿着皮带一阵打,叔叔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对他被打显得漠不关心。
十八岁的他,在咖啡厅内,女孩忍着眼泪与他告别,而他唯有用决绝而又违心的话,让女孩面对现实,放弃不现实的幻想。事后,他唯有在黑夜中的无人的公园内呐喊,才能够释放心中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