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赵玲儿安顿好之后,程非这才走进了他与花静的房间。
房间之内依旧有些昏暗,花静此时坐在石桌旁,看那样子似乎是从程非离开之后,便没有再动过的模样。
程非见状,心中的不安又扩大了几分。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未等程非开口,花静反倒是先问了,言语冰冷,完全是像和陌生人说话一般。
程非面上露出些许的犹豫之色,那本来已经准备好的话语,在这一刻竟然这么的难以出口。
这时,花静起身,她转身看向程非,眼神如同她之前的言语一般,冰冷之中透着冷漠。
这样的花静,让程非感觉到陌生。
“你……是不是不准备走了?”花静道。
“你怎么知道?”程非一愣,疑惑的话语随口而出。
“呵,我怎么知道,这个对于你来说有那么的重要吗?”花静的语气之中有着说不出的讥讽。
程非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花静的话,眼前的花静让他感觉到一丝丝的害怕。
屋外不是有嘈杂声传来,但是,再怎么嘈杂也打破不了此时屋内二人的之间已经快凝结到冰点的气氛。
程非静静地看了花静一阵,眼神之中种种情绪流过,不过,最终剩下的只有妥协以及一丝的无奈。
“花静,我想你和我之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现在说清楚好吗?”程非表现的很镇定,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的恐慌。
“误会?”
花静看向程非,用反问的语气说出了这两个字,“这根本就不是误会!程非,你还记得你承诺的话吗,不是说好了等送那个丫头来到这里,便会立即带着我离开,前去寻找巨石领主吗?现在怎么忽然说不去了,难道你不想帮助治好脸上的伤了?”
花静的语气之中透着几分尖锐,这让程非感觉很不好。
“我并没有说不治,而是那个大祭司说了,我们现在在这里等待巨石领主的到来,要比主动寻找巨石领主要快,你……”
“是吗?大祭司?那个大祭司的话可信吗?”花静直接打断了程非的话,略带嘲讽的目光落在了程非的身上,“我们从来到这个神国之后,就一直处在被欺骗的过程之中,你现在难道还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程非,在我的印象之中,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而现在,你却愿意去相信一个认识不到一日,来路不明的大祭司的话,也不愿主动的和我一起去寻找大祭司,你认为,这样的说法我会相信吗?”
程非被花静的眼神看的极为的不舒服,随即,他也皱起了眉头。
“除了这里理由,我难道还有其他的理由吗?”程非的语气之中,也带上了几分不悦。
如果是一个陌生人对他产生怀疑,程非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现在对他这般怀疑不是别人,而是与他生死与共数次,并且还是曾经相互许下诺言的人。
有时候,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容易对人造成伤害。
“有,你有十足的理由。”面对程非的问话,花静冷着一张脸,“原因很简单,程非,你应该已经不需要我了吧?”
“什么意思?”程非一时之间没有听懂。
花静笑了,不过,这忽然冒出的笑容没有让程非的舒心,而是心中更加的别扭。
“我们已经共同经历了那么多,你我对这个神国的认识夜应该差不多,在你的眼中,这个神国的本质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花静没有直接回答程非的问话,而是问了一个似乎没有关系的问题。
程非闻言,稍稍思考了一下:“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里说到本质就是一个以力量为基础的世界,虽然也会有美好的存在,但是,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那些美好便会在瞬间成为泡沫,现世之中那被高高捧在天际的道德,在这以力量为上的世界,也没有了任何约束的能力。”
程非说到这,便停下了,经过刚刚与那大祭司的谈话之后,他对那高高在上的神也有了一分思考,不过,他还没有想清楚他对神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所以,也并没有再说。
“嗯,我们对这神国的认知,果然是差不多的,程非你和我是一样的人。”花静点了点头,“程非,你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会和我们走到一起?”花静继续问道。
闻言,程非心中忽然有了一些不安,他隐隐的猜到了花静的意思。
“我被林天救了,然后走出了森林,便与你们遇见了,大家都是从现世来的,便一起走了。”也不知道是不喜花静的问话,还是因为不想提起林天的事情,程非的眉头皱的更加的紧了。
“只是这样?你当时没有别的想法?”花静不疾不徐的问道。
“除了这些,我还能有哪些想法。”程非的语气多了几分不耐烦。
“当时,林天展现出的幽火无与伦比,而其他人也相应的表现出了一些能力,你难道不是因为和大家走在一起更加的安全,所以才会选择那样的?”
“正常人都会这般的。”
程非认为这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毕竟,人是群居动物,不管是为了什么,人多了便会有安全感。
“呵呵,正常人?”花静的眼神之中露出了毫无掩饰的鄙夷,“正常人,程非,你难道真的是一名正常人吗?正常人能够认识那个焰灵,能够被那与十二领主同样存在的生灵庇护?正常人能够那么轻易的便将神器收服?
你从最开始的时候,便是一名看客,看着我们这些普通人在痛苦与磨难之中挣扎,看着我们这些平庸的人,在那些强大存在之前展露出不安与惶恐。
你,明明却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却伪装成一名弱小的人,以第三者的角度看着一切的发生,那一刻,你是不是感觉你就像是那神明一样的存在,看着我们这些蝼蚁为了活命而挣扎,这样做真的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