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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拖延了半个月之久,函谷关内的守军实在是受不得煎熬,便在副将的怂恿下哗变,斩杀主将,打开城门向外面的魏军投降。
也因此,魏军兵不血刃,便拿下了函谷关。
王贲也因此与张耳合兵一处,计二十万人马,兵峰直指阴晋西侧的武成。
而河西方向,王翦并未急于攻打重泉,而是分兵攻占河西北侧的合阳、杜平、少梁、繁庞、籍姑、龙门等地。
而后,王翦又下令王贲领兵十万在阴晋按兵不动,而令张耳领麾下十万人马渡河北上,由河西出发,向北进攻上郡。
上郡地广人稀,最大的城邑非凋阴莫属。即便是凋阴,也不过是一座人口不满万余人的小城邑而已。
秦国主力集中于洛水西侧的重泉及渭水南侧的武成,因而上郡的兵力十分空虚,使得张耳这一路上并未遇到过一次像样的抵抗。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张耳便占据了上郡全部土地,而后由凋阴沿洛水一路南下,兵峰直指频阳。
此时,秦国朝野已经是一片恐慌,发出各种声音的都有。
有主战派大臣要求与魏国血战到底的,也有主和派请求向魏国求和的,亦有请求秦王向西迁都的……
秦王嬴政拿不定主意,便喊李斯前来商议。
李斯道:“如今天下大势,魏国一统之势已成。以微臣之策,大王拂如一边迁都雍城,一边派使臣向魏国求和,但重泉及武成之兵却不可轻举妄动,以防魏国突然袭击。”
嬴政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按照李斯说的,一边令李信率大军在重泉按兵不动,一边向魏国求和。
其实李斯心中是有主意的,只是不敢说出而已。
就好比一个月前李斯听闻秦国策划魏国朝堂分裂之计失败以后,李斯便与门人说过:“魏国一统之势已经势不可挡,咸阳城被破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还不如直接迁都于蜀地。蜀地虽然人烟稀少,但这二十多年来在李冰父子的治理下,蜀地早已变得风调雨顺,足够养活数十万大军。如果大王能够退至蜀地,再派兵驻守重要关卡,任凭魏国有百万大军,又能奈我如何?”
如果真的按照李斯所想的去做,面对拥有三十万大军的秦国,魏国还真不能拿他如何。关键是,蜀地多山,根本就不利于大军展开,故而秦国只需派兵把守住重要关卡,魏国也只能望关兴叹。
可这事情李斯却不敢对秦王嬴政提起,因为李斯知道,即便自己道出,嬴政也不会听自己的,甚至极有可能会因此而怀疑自己的用心,到时候李斯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故而,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李斯才向嬴政提出了迁都、备战、求和这三个主意。
但李斯心中却明白,如果秦国这最后的三十万大军毁于一旦,那秦国就真的完蛋了。
没有了这三十万大军,无论秦国撤至何地,最后都避免不了国破家亡的命运,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再说,自魏国占据了鄢郢之地之后,秦国和楚国之间的联系已经中断,虽然两国之间还能派出密探互通有无,可毕竟没有之前那么方便了。
故而,两国想要了解对方的情况,必须要耗费一定的时间,而待知道了对方的消息,进而做出种种调整之时,只怕那边已经是又一番变化了。
就好比现在,楚国知道魏国占领河西的消息时间,大战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此时,秦国也已经派上大夫姚贾为使臣出使魏国。
而关于这些,楚国都是后知后觉。
阳春三月,大地回春。
在一片春机盎然下,秦国上大夫姚贾的车马来到了大梁城。
一进城,姚贾便前去求见庞癝,言及求和之事。
“此番我大魏占据上风,为何要与尔等言和?况且,上次大梁城内乱之事,别以为本相不知道是你秦国在背后捣鬼?”看着一脸讨好之色的姚贾,庞癝并没有给他好脸色。
姚贾便道:“上次魏国内乱,我大秦确实在背后出过力,不过不还是因为魏国本身就有这个问题吗?如果魏国本身没有问题,即便我大秦如何在背后兴风作浪,只怕也起不到效果吧!”
“再说!”顿了顿,姚贾又继续道:“魏国不也是不声不响的将王翦将军从我大秦给挖走了吗?”
“不说这些没用的事情了,说说贵国的条件吧!”庞癝知道,如果论起扯皮,只怕三天三夜也扯不完,更何况姚贾又一向能说会道。
姚贾说道:“如果魏国能与大秦休战,我大秦甘愿奉上千金,并美女百名,牛、羊、马各一千头!”
闻此,庞癝不由撇了撇嘴:“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吗?割地、赔款,两项中的任何一项都不能少!”
姚贾见庞癝如此说,言语中发急:“庞相邦竟如此咄咄逼人?”
庞癝笑道:“今时今日,如果换做秦国大胜我大魏,只怕你秦国的逼迫会更紧吧!”
“好吧!”姚贾喟然长叹,“我大秦愿将义渠割让给魏国!”
“义渠?”想了想,庞癝便拒绝道:“义渠虽然是一个好地方,但并非我大王想要之地!”
义渠位于上郡西侧,如果魏国能够得到义渠,就意味着魏国将会对秦国形成三面合围之势。可同样的,这也将会拉长魏国的战线,增加魏国的后勤压力。
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秦国才愿意将义渠割让为魏国。
秦国君臣明白这一点,魏国又如何不明白呢?
故而庞癝便断然拒绝了这个提议。
“哦?”姚贾也料到魏国不大可能会要义渠这个鸡肋,故而心中并不惊讶,“那魏国想要哪里?总不会是咸阳吧!”
“不是!”庞癝微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命人将地图拿来展开,指着一处地点道:“我大魏要这里!”
“什么?”看着庞癝手指的那处地点,姚贾不由大吃一惊。
因为庞癝指的那处地点,不是关中地区任何一座城邑,而是在鄢郢西侧的鱼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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