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的话不无道理,像王翦这般的大将,无论是死了还是被赵国俘虏,都会有消息传出的。而今自己一直没有听到一丝关于王翦的消息,那结果就只有一个,就是王翦成功逃出了赵、魏两军的追击,只是因为躲避的地方比较隐蔽,自己这才一直没有收到关于王翦的消息。
其实,说实话,嬴政在心底里对王翦是极其失望的。王翦号称‘秦国第一战将’,即便是整个天下,王翦的名头也是与李牧并列的天下间唯二的帅才。可王翦都做了什么?先是在洛邑败于庞癝之手,又于河东败于李牧之手。
可即便对王翦已经十分失望,嬴政却也不得不重用王翦。眼线秦国的局势已经糜烂至极,可谓百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局面,嬴政这才不得不依仗王翦。
虽然现在的嬴政还是十分的依仗王翦,但其心中已经对王翦的指挥才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王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声名鹊起的呢?
嬴政思来想去之后,这才记起了王翦开始声名远播是在二十年前庞癝使秦之时评价其指挥才能不输于白起,从那以后,王翦便开始步步高升。
洛邑之战前,王翦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名声,先是在南阳大败楚国项燕,收复了南阳、鄢、郢等地,后又攻略上党,破赵都邯郸,俘虏了邯郸城内的所有的赵国权贵。
可到了邯郸城破之后,王翦的不败神话似乎就戛然而止。不说李牧。就是一向不以军事才能著称的庞癝,王翦都未战胜于他,嬴政又怎能不失望呢?
“这会不会就是庞癝的一个阴谋,一个二十年前就布下的阴谋?”嬴政不由怀疑起来。嬴政怀疑王翦的声名之所以如此之显著,完全是庞癝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能让王翦成为秦国的军中第一人,从而彻底击败秦国。
至于王翦以往的战绩,嬴政完全将其归咎于王翦的对手实在是太烂了而已。
至于王翦为何能战胜楚国第一大将项燕?这说明王翦的指挥才能也只是与项燕并列而已,王翦之所以能战胜项燕,盖是因为大秦锐士之勇。
项燕本也是天下间有名的将才,不也是被魏国老将新垣衍给打败了不是。
要知道二十年前的新垣衍就已经是魏国首屈一指的大将了,可不也是每每败于白起之手吗?怎么二十年时间过去了,新垣衍就能击败项燕这位楚国第一将才呢?
估计会有人说这是因为新垣衍的指挥才能在这二十年的时间内得到了显著的提高。嬴政如果知道这种说法,估计会嗤之以鼻。
不止嬴政会嗤之以鼻,连庞癝等人也会对这样的评论嗤之以鼻。因为一个人的指挥才能是由其本身的天赋所决定的,根本就不是说你多看了几本兵书,多积累了几年的经验,你的指挥才能就能得到显著的提高。
本根就不可能,一个人的指挥才能完完全全是看其本人的天赋如何,与经验什么的没有丝毫的关系。多一些战争的经验,确实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损失,但如果你想通过积累经验而成为世之名将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虽然嬴政对王翦有着诸多的想法,但有一点是无可否认的,那就是我那个键确确实实是现在秦国最为杰出的将领,关于这一点,嬴政本人也是认知的十分清醒。
两天后,嬴政收到来自少梁的消息,说是王翦从河东的汾因跨过大河来到少梁。
收到这个消息,嬴政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当即就派出使者前往少梁,向王翦传达自己的命令,令其收到诏令之后即可率兵前往临晋关。
再说河东这边,自李牧率追击秦国溃兵的赵军回到曲沃之后,梳洗一番又休息了片刻,便前往魏军的军营,前去面见魏军大将严恩,与其商议河东的划分。
赵国既然已经子啊河东立足,李牧自然不会让赵国伸出去的手再缩回去。
庞癝也是很明白这一点,故而子啊严恩出兵之前,就叮嘱严恩道:“赵国在河东立足之事只怕已经无可避免,但我军也要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赵国只能得到平阳以北的土地,至于平阳以南的土地,将全部归属魏国所有。”
故而,当严恩将庞癝对自己的叮嘱说出之后,当即便遭到了李牧的激烈反对。天下谁人不知,河东最富庶的地方是新田以南的曲沃、安邑等地,至于平阳以北的土地,其人口、财富、耕地等不及安邑地区的十分之一,李牧不反对此等分配之法才奇怪呢。
“曲沃以北所有城池都是我军攻克的,不如就以曲沃为界,曲沃以北的土地归属赵国,以南的土地归属魏国,不知严恩将军以为如何?”李牧说出自己的意见。
严恩自然也不满意,说道:“河东乃我大魏故地,我家相邦看在赵国一向与我大魏交好,而又甚是敬佩李相,这才同意将平阳以北的土地给予赵国,不想李相竟然如此的不知足?”
李牧哂笑一声道:“是本相不知足,还是你魏国欺人太甚?曲沃以北的所有城池都是我赵国儿郎一刀一枪,从秦国手中抢过来的,严将军到好,只是轻轻的动一下嘴皮子,就将河东所有富庶的地区都划拨到魏国,而我赵国得到的都是些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严恩将军您就不觉得脸红吗?”
李牧、严恩两人僵持不下,谁都不服谁,最后还是范增出面说道:“以在下的意思,不如魏、赵两国各让一步,不知李相意下如何?”
李牧也知道如果自己和严恩都互不相让的话,也不是那么回事,便问道:“不知范大夫的各让一步是怎么个让法?”
“两国以新田为界,新田及其以北的土地归属赵国,以南的土地归属魏国,不知李相以为如何?”范增说道。
“尚可!”李牧点头答应。
“范大夫,庞相邦那边?”严恩提醒范增,魏、赵两国边界之事还是要征求庞癝的意见。
范增摆了摆手道:“庞相邦那边在下去说,严将军勿要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