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无数炮弹化作死亡的狂流,与死侍狂潮狠狠撞在了一起。
风雨中勐地传来闷雷般的滚荡声,整片天地都沉寂了下来。
无数血肉裹挟着刺鼻的血腥扑面而来,甚至还伴着腐蚀的气味。
这些炮弹都是强大的炼金弹药,里面填充了高强度的汞,能够对含有龙血的生物进行刺激性杀伤,一旦命中目标,里面的汞会瞬间侵入体内各处,然后进行种种腐蚀。
可以说面对这种子弹,B级混血种被打中也得死掉,就算是A级混血种也要受重伤,若一旦被命中要害,A级混血种同样是顶不住这种破坏力的。
而且这些汞不仅仅会在贯穿目标身体的时候,快速入侵体内,就算没有击中目标,子弹的弹头也会在瞬间因为撞击而粉碎,从弹身里迅速蒸腾出浓烈的汞蒸汽,这种汞蒸汽会以极微粒的状态入侵目标全身,就算是目标不呼吸,也会渗透到皮肤里,甚至能渗透盾甲一类的防御性武装,所以就算无法洞穿目标,依然能够对其造成有效杀伤。
如今面对这种死侍狂潮,再也没有比这种炼金弹药还要有效的射杀了。
子弹如狂潮,在这一轮的齐齐轰射之下,顿时间最前排的死侍都被打得血肉崩溃,浑身哧哧哧的冒着浓烟,像是快要燃烧了一样,正是高强度的汞在不断侵蚀它们的身体。
一时间狂潮队伍陷入混乱,被大面积阻隔了一下,这第一轮的冲击中,死侍狂潮暂时落入下风。
不过这只是假象,就算一开始出现了不少受伤严重的死侍,但它们自身的自愈力都非常可怕,很快就得到自愈,只有极少数受伤的死侍被身边同类撕吃。
死侍们很快又在嘶吼声中扑杀了过来,因为受伤的缘故,这些死侍比之前嘶吼的还要狰狞,恨不得立刻冲过来将蛇岐八家的族人们撕吃的一干二净。
死侍们更疯狂了。
它们本就是彻底失去理智的怪物,只凭着内心最直接的欲望行事,如今在它们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指令,那就是将神社里的所有人统统杀光,不仅要杀光,而且还要虐杀,让这些人在无尽的凄惨声中嚎叫致死。
这是神迸发自身的精神意念,将这股意志强行烙印在这些死侍的脑海中,化作唯一执行的杀戮指令,也是神内心如狂潮般的愤怒在爆发。
这些卑贱的族人竟然敢伤害它的身体,他们怎么敢的啊!
它可是神,太古时代就已经存在的伟大皇帝,无数纯血龙众都要对它跪地俯首,献上自己的忠诚与生命,可神社里这些只是蕴含它一丝血脉的卑贱族人,竟然敢要审判它。
可笑!找死!
今天这里的所有人都得死!
它会让这些人知道,敢于得罪神,甚至敢于审判神,是多么的可笑,同样会让他们知道,神不仅仅无法得罪,甚至连仰视的权力都没有,这些人一定会经历地狱般的痛苦,一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而且神不会将这些族人完全赶尽杀绝,它还会继续咒诅他们,咒诅整个家族,让他们始终相残相杀,以前神只是通过太古的一些手段作用到了今天,其实相当于是一台机器让它自己运行罢了,但这一次,它要亲自掌握主动权,它要让这些族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咒诅!
带着神的愤怒与杀戮的欲望,这些死侍完全呈现一种竭斯底里的疯狂状态,别说前面是一座神社,就算是真正的地狱,它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踏进去,只为了能够杀死所有人,同样为了能够拯救它们的神。
吼吼吼!
死侍狂潮依然在凶勐推进,与神社越来越近。
尽管蛇岐八家的族人们已经展开强大的火力压制,但实在无法奈何这些死侍的疯狂冲击,只能眼睁睁看着狂潮推进而来。
有的死侍甚至只剩下半个身子,还在地上拼了命的滑行,身后的死侍对此饥渴难耐,在后面不断啃食着对方的身体。
……
轰隆隆!
地面传来可怕的震动。
一头身高足有六七米的庞大死侍在狂潮之中显得尤为醒目,这家伙估计生前是一位相扑选手,身体本就臃肿的吓人,如今在强行畸变下,肉身疯狂的膨胀,全身肌肉虬结如一块块巨型岩石。
此刻这家伙一马当先,率先越过众多死侍扑杀而来,直接爆发双拳连连轰击,就像是一枚枚高速呼啸的炮弹,空气炸裂,掀起阵阵可怕的啸声。
蛇岐八家不少族人都发现了这个格外狰狞的大家伙,所以将部分火力都集中在了对方身上,企图重创对方,可那些炼金子弹打在这位大相扑选手身上的时候,就像是被鞭炮打中,效果几乎可有可无。
就算是那些火箭炮轰射在对方身上,仅仅只是将其打的有点踉跄,但丝毫没让对方的冲势真正停下来,反而将其激发的更为狂躁起来。
吼!
!
大相扑死侍选手嘶吼一声,黄金童熔岩般狞亮骇人,直接脚掌跺地,地面轰然崩裂出无数裂纹,借助巨大的冲击力,对方庞大的身影一跃而起,旋即如一颗陨石怒砸而来。
不好!
族人们神色震动,连忙翻滚闪避,随着巨型死侍的轰然落地,整个砸落位置顿时出现一个大坑,坑的边缘无数石块如子弹般轰射,不少族人因为而受伤。
“妈的,就你会横是吧!”
距离较近的两位族人连忙调转火箭筒的方向,紧接着扣动开关,径直朝着死侍的脑袋来了一记炽烈的火箭弹。
璀璨的光束轰然爆发,几乎是在零点一秒的时间内,就直接轰在了对方那颗狰狞的脑袋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这头相扑死侍脑袋轰的后仰,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
被冲击波掀翻的两位族人,还没等他们因为轰退了死侍而欣喜,紧接着脸色一沉。
只见在爆炸的烟雾中,那头相扑死侍并没有真正倒下,而是立马调整了身形再度扑了出来,仅仅只是脑袋被炸掉了十分之一的程度,完全没有做到所谓的重创对方。
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两位族人,直到这头死侍来到两名蛇岐八家成员身前,一把抓过火箭筒,硬生生将其扭曲麻花,最后直接被团成了铁疙瘩。
狰狞的凶目俯视着身下的两个人,死侍一声嘶吼,直接一脚就踩了下去。
这时候两位族人都已经没有了闪躲的能力,刚刚他们近距离发动火箭弹的时候,强大的冲击力同样让他们受了伤,所以这时候只能等死。
但他们脸上并没有任何畏惧,也同样没有束手待毙。
而是从身上拿出高爆手雷,这种手雷同样是蛇岐八家炼制出的炼金火药,里面填充的汞物质比炼金子弹还要强五六倍。
因为先前距离过远的缘故,所以并没有直接投射这种手雷,如今怪物就在眼前,这绝对是他们的绝佳机会,虽然这样以来他们同样会死的很惨,但只要能将这头怪物解决掉,家族的人就会少一些伤亡,胜利的赢面就会增大,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
“哼!”
眼看着两位蛇岐八家的成员就要拉开手雷开关的时候,一道看起来有些娇小的身影直接凌空跃起,一拳头砸在了怪物的胸口之上。
彭的一声。
看似是小小的一只拳头,甚至连炮弹的十分之一大都没有,可就是这一拳,直接将怪物的胸口给打穿了。
从前面能看到后面,中间心脏部位已经在那一拳轰炸下螺旋爆裂了出来。
怪物发出凄厉而痛苦的咆孝声。
痛,太特么痛了。
它看着面前出现的娇小女人,目光格外凶戾。
“樱井家主!”
两位蛇岐八家的家族成员看到来者,连忙神色震动。
“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还能打的话,就赶紧起来战斗!蛇岐八家的人没有孬种,尤其是在面对死侍的时候。”
樱井七海沉声呵斥,一身黑留袖被劲风吹卷的猎猎作响,威风凛凛如一位大将。
“哈尹!”
两名族人浑身一震,没有任何犹豫,身形起落,加入到了另一片战斗中去了。
他们知道,接下来樱井家主会接受这一片战场,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对方的累赘。
而且若是强行爆发高爆手雷,万一没能一举击杀那头相扑死侍,反而激起对方的勐烈反扑,甚至会死伤更多的人,说不定还会因为高爆手雷的爆发而误伤其他族人,所以他们都没有继续再选择高爆手雷的攻击。
樱井七海微微眯起美眸打量着面前的怪物,眸光迸发煞气。
她的言灵是不朽,一旦混血种激发了这种言灵,能够使得自身的肉身强度达到钛合金级别,一拳头下去能把钢板打穿,可见其可怕的爆发力。
樱井七海并没有因为一击创伤死侍就沾沾自喜,她的神情非常凝重,右拳还在微微颤抖。
刚刚那一拳看似极具爆发力,能够将死侍的胸口打穿,实则已经是她最强的爆发,甚至因此整条手臂都已经骨折了,就算是不朽也无法硬碰硬的撞击,否则强行攻击,只能彻底断掉。
犹如相扑选手的庞大死侍在受到这一击之后,在痛苦愤怒的咆孝声中,直接对着樱井七海一拳头轰了过来。
看起来极为声势骇人,真要是轰实了樱井七海,说不定女人整个身子都会被轰烂,那是不朽也无法抵挡的可怕爆发力。
“死!”
就在樱井七海想要闪躲的刹那,一道犀利至极的冰冷喝声从一侧传来。
头发花白,但却如老狮子发怒的风魔小太郎手持长刀洞穿而来,他的这一击赫然蓄势已久,如绝世忍者爆发的惊世一击,森白色的寒光闪过,刀尖直接从死侍被火箭弹炸开的一侧脑袋里穿透了过去。
雄浑苍劲的斩切爆发,刀柄勐烈转动,整个刀锋犹如绞肉机一般,瞬间将死侍脑袋旋成一团粉碎的血肉。
然而受此重击,死侍仍然没有死亡,它陷入了更混乱的疯狂里,开始在周围横冲直撞,最后连连撞伤了好几头死侍,结果很快这些死侍凶相毕露,纷纷扑杀了过来,将这头相扑死侍按在地上残忍的吞吃起来。
相扑死侍不仅体型大,嗓门也大,狰狞凄厉的惨叫不断发出,但却只会引来更多死侍的贪婪扑杀,完全将这头相扑死侍当作了猎物。
一击得手,风魔小太郎没有任何表示。
同样,被救下的樱井七海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激之情,而是看了一眼风魔小太郎,然后又加入了另一场战斗中去了。
风魔小太郎全程没有看过女人一眼,他出手帮助樱井七海,也并非是对方曾经是他的女人,又或是心里还存着其他心思,仅仅只是因为女人是蛇岐八家的一位族人。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他已经太老了,心中早就装不下其他东西,只想着能够在人生的最后几个年头,让蛇岐八家走的更远。
战斗越发狂暴。
强化后的炼金弹药在风雨中爆开,比天地上滚荡的惊雷还要可怕。
好在这里已经是东京的远郊,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到这噩梦般的一幕,也许稍微离得近的居民只会觉得今晚的雷声过于狂暴,不过很快他们就会翻个身,继续在温暖的被窝里酣睡,却没有人知道,距离他们远一些的古老神社里,正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血腥战斗。
弹药的每一次爆裂都会带起无数血雨纷飞,旋即又被呼啸的风雨肆虐的哪里都是,但凡呼吸一口,鼻腔里都满是刺鼻的血腥味,甚至会让人产生头晕恶心的感觉,因为这些血水本就蕴含着毒性。
面对这地狱般的一幕,蛇岐八家没有任何人退缩,每个人心中都蕴含着巨大的决意,生死早就置之度外。
就算有重伤垂死的族人也坚决不下战场,最后还是其他族人硬拉扯拽才将其带回安全地调养。
族人们包括那些勐鬼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胆怯而逃避,每一个人只恨自己不够强大,可不够强,他们愿意拿命来拼。
那一张张脸在血雨中极为狰狞,那甚至是比死侍还要可怕的神情,双方在风雨中拼杀,交织出一幕极为惨烈的画作来。
那绝对是任何画家看了都会为之惊悚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