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我叫路明非,也是绘梨衣永远的Sakura(万字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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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段唯美的爱情发生了,人世间就该有一场樱花纷飞如雨,那是神明感动的眼泪,也是神明对这段恋情的美好祝福。

这一刻,世界静寂了。

漫天的樱花被风雨裹挟,像是一幕粉红色的雨流狂落下来。

世间再无如此璀璨的浪漫。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是用望远镜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无法用言语来倾诉这一刻的震撼与感动,一个个完全沉浸在一场粉红色的幻想里。

幻想着与曾经心爱的人儿也能这般浪漫,也能有这般令神明感到到落泪的一场唯美爱情。

就连樱也不禁为之动容。

女孩一向沉静的眸子里像是有水波荡漾,倒影着一枚枚粉红色的花瓣。

她看向樱花下的男孩女孩相依相偎又相守的一幕,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在内心间涌流。

樱一直以来都是源稚生的助理秘书,但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更多的是扮演一个刺客角色,一旦在猎杀任务中有所需要,等到敌人的只会是她冰冷的刀锋。

这些年樱杀死的黑道反叛成员以及失控的混血种至少也有上百个,她的心早已变得冰冷。

可说到底她终究还是一个女孩啊,如此浪漫唯美的一幕,又有哪个女孩能够抵挡得了,就算是神明也会为此沉沦吧。

樱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深深的被感动。

为这一场浪漫而感动,为樱花下男孩与女孩的相守而感动,同样也在为人世间还能有这样一份美好而感动。

是啊,并不是这个世界冷漠,而是缺少这样纯真唯美的恋情。

哪怕是混血种又如何,他们同样是人,同样内心情感细腻,只要他们想,其实也完全可以拥有一段这样的恋情不是么……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与深情共白头。”

风雨中传来一声充满诗意的感慨。

樱心有所感,忽然偏头看向天空树附近一处两层建筑的天台上。

一个身穿黑风衣的男人站在风雨中,嘴里叼着根燃烧的柔和七星,有火星在黑暗里闪灭。

男人正是源稚生。

十分钟前他就来到了这里。

因为暴雨越下越大,积水已经完全淹没了轿车的车顶,整个东京几乎变成了一片汪洋。

他骑着摩托艇赶赴而来,等到了这样一个时刻。

看着这场浪漫的樱花雨飘落下来,哪怕是一向杀伐铁血的执行局局长,也不由得感慨起来。

他觉得真的圆满了,至少男孩与女孩间的这段唯美恋情圆满了。

任何的话语面对这一幕都是多余的,每个人内心汹涌的感动早就说明了一切,要不然怎么会不自觉的流下泪来呢。

源稚生现在心里只剩下一份期待。

期待着路明非能够带自己的妹妹绘梨衣离开东京,离开日本。他更期待着两人能够在未来彼此成就对方,能够真正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甚至还期待着绘梨衣未来能够有自己的宝宝,能够跟路明非真正拥有一个家,简简单单过着快乐幸福的日子。

真是美好的一幕啊。

想到自己未来竟然还会有外甥或是外甥女这些奇怪又可爱的小家伙们,还真的是让人期待的一件事情啊。

源稚生一念至此,嘴角竟情不自禁露出一抹姨妈笑。

纳尼!

身后两名家族精英成员看到自家少主如此“随性”,连忙神色惊骇的把脑袋扭向一边。

心说雨太大我可没看见啊,真要是因为看到未来大家长这一幕而被切小指头或者受到家族打压,找谁说理去啊!

而在天空树的另一侧。

雨流狂落,打在一身猩红作战服的樱井小暮身上。

她同样神色触动的看着这一幕。

记得小时候自己就不受樱井家待见,因为她的血统体检报告每次都不理想,距离被判定的危险红线仅仅只差一分,而且每次都是这样,家族很多族人都把她视为不详。

有时候她不小心靠近别人或是其他人走来的时候,她没有及时远远躲开甚至还会被一顿毒打,因为那些人觉得会将不详传染给他们。

可樱井小暮所在的这一支家族血脉似乎一直被诅咒,她的很多弟兄姐妹都因为血统触及红线而被关禁,她的弟弟樱井明就是这样,至今都还被关进蛇岐八家特定的禁地里。

虽然每天能够像常人一样吃饭生活,甚至还会有女老师专门为其进行辅导性学习,可那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每天像条狗一样被关禁在笼子里,等待着被人喂食,真要是不听话还会被惩罚,情节严重的话甚至会被宰杀,就算等到自身血统稳定后重新回归生活,还会被蛇岐八家的人暗中监视。

直到有一天再度失控,等待着被执行官们上门斩杀,那些人都是可怕的刽子手,挥刀屠刀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明明大家很多都是弟兄姐妹,可在那些人的目光里却看不到半点怜悯,还是说见证太多这种悲剧,内心已经麻木了。

就是这样周而复始的一幕幕悲剧循环,像是一张大网罩住了所有人。

樱井小暮是不甘心的。

她不甘心自己也被那样对待,她从小就很喜欢向日葵,那是向阳而生的植物,直到成熟的时候开出最璀璨的花来。

所以在一个雨夜她爬出了樱井家的高墙,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一路跑,那条通往自由的路上满是荆棘,她浑身被扎的遍体鳞伤,可她不能停下,因为在她的身后,樱井家的人死死追踪而来,眼神里流淌着冷峻的光,那是必杀的意志。

追杀她的人都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族人,他们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窜逃,但这些人都想要让她死,他们挥舞着森白色的长刀朝她劈砍而来,直到电闪雷鸣过后,留下一地的尸体。

樱井小暮就这样站在冰雨中,站在血泊中。

她失控了,她最终还是站在了家族的对立面。

任由大雨落下,女孩浑身上下依然淋漓着洗不尽的血,有自己的,也有樱井家族人的,她站在血水里瑟瑟发抖,高烧与失血让她产生阵阵昏厥,她最终体力不支重重的倒了下来。

死神的脚步从风雨中传来,可却出奇的为她带来温暖,仿佛真的有一束光照在了她这朵即将枯萎的向日葵上。

死神朝她伸出了手,樱井小暮笑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迎来了一场重生。

她通过望远镜看到樱花雨流下的绘梨衣,看到了那个绝美的女孩发自内心的幸福笑意,她知道,这位一直以来被蛇岐八家看作是秘密武器的可怜人儿,同样是在这一刻迎来了一场新生。

那是何等璀璨的笑容,简直比世界上所有的光加在一起还要耀眼。

不知觉,泪水从樱井小暮的脸庞上滑落下来,不过并没有人发现,毕竟在这个风雨漫天的夜里,就算是痛哭流涕也没人知道吧。

真正知道内心感受的不是神明,就是魔鬼。

“很美好不是么?”

一个温柔的男人嗓音从身侧传来。

一张纸巾递到了女孩面前。

这一刻,樱井小暮头顶狂落的雨流被一把伞完全挡住了,雨水从伞的外缘流淌下来。

女孩偏头看去。

一个面容让人惊艳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

之所以说是男人,是因为能够看到对方的喉结,之所以说惊艳,是因为男人脸上的绝美妆容以及高贵气质,就像是从深宫庭院里走出的一位绝世贵妃,倾城倾国。

他一身凤冠霞帔,似乎是刚刚表演完一场歌舞伎,还没有来得及换下这身华美的戏服就匆匆赴约。

可樱井小暮却知道,这是对方刻意而为,男人是盛装出席特地来参加这样一场唯美的约会。

哪怕他仅仅身为一名观众,也不允许自己这般随意到场。

“龙王大人!”

樱井小暮连忙躬身道。

眼前的男人正是猛鬼众的二号人物龙王,准确来说现在已经是猛鬼众名义上的领袖了。

因为不久前王将被人斩杀,起初还以为是个不实消息,是有心人想要刻意制造猛鬼众内部的混乱,但直到如今那个恶鬼般的东西面对谣言也没有站出来。

所以几乎可以断定王将被杀了,就算是没有被杀,也很有可能受到不知名重伤,暗地里躲起来疗伤去了。

而蛇岐八家目前的局面也几乎跟猛鬼众相似。

因为根据情报显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已经在不久前被人虐杀在家族神社里,虽然没有真正死亡,但据说全身上下已经被虐了一遍,不,准确来说是一遍又一遍。

也不知道与下手之人何等仇怨,竟然如此凌迟一个人。

现在的橘政宗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在蛇岐八家的医院里进行救治,不过也仅仅只是维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罢了,说不定对方甚至早就想死了,毕竟其精神仍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现在想来真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

所以现在蛇岐八家同样是群龙无首,不过根本蛇岐八家的家族传承制度,很快其少主源稚生就会上位,成为新的大家长。

那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青年,不仅仅受到蛇岐八家几位家主的推崇,甚至连猛鬼众里的很多鬼在提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都会全身惊颤。

看来这一次的大家长更替,很有可能是蛇岐八家全新崛起的契机。

不过猛鬼众这边也完全不慌,因为他们有龙王。

王将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仅仅是猛鬼众象征性的人物,龙王才是真正深得那些猛鬼们的心,只要龙王上位,必然会带领猛鬼众走向新的领域。

“这一刻我们都是观众,没有所谓的龙王,所以不必多礼。”

樱井小暮正准备躬身,却被男人轻轻按住了肩膀,阻止了她接下来的礼节,并且将面前纸巾递向女孩。

“是。”

女孩恭声接过纸巾。

源稚女抬头看向观景台天望回廊的方向。

他并没有使用望远镜,却仿佛把观景台上樱花落雨下的一幕看得真真切切。

眼眸里倒影着男孩女孩在樱花雨下相依相守,男人瞳孔深处仿佛有金色曼陀罗花在妖娆转动。

风雨中他撑着伞,单袖飘飞,竟不自觉唱起了一段词调婉转的剧目。

“吾爱月心语,情难所翼,羽织意声声,得之,惜之,爱之所望……”

樱井小暮的美眸里泛起点点涟漪。

因为面前的男人喜欢歌舞伎,所以她平时也特意研究了不少,真正算起来的话,自身对于歌舞伎也有一定造诣。

她听出来了。

这一歌舞伎剧目名为《恋物语》,讲述的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孩与平民之子在乐馆学习古乐,两人从相知到相恋的故事。

男孩擅吹古箫,女孩则擅弹古筝,两人经常合奏演绎而赢得很多师生的赞扬。

女孩深爱着男孩,她虽家境富有,但却没有因平民之子的贫穷而嫌弃对方,反而觉得对方的古箫造诣高深,对女孩来说简直就是梦寐以求的知己,两人相知相爱,情投意合,彼此都了解自己的内心。

而男孩同样深爱着女孩,但他却有些自卑,直到女孩快要被迫嫁人的时候,男孩最终鼓起勇气,来到婚礼现场吹奏了一曲,而女孩也扔下戴在头上的婚礼冠冕,开始坐下来弹奏古筝,与男孩的箫声合鸣,唯美的爱情在曲调间婉转而缠绵。

那一刻,全场都知道男孩与女孩彼此爱慕对方的真切心声,他们的爱情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最后婚礼的主角则变成了男孩与女孩。

如今男人歌舞伎的曲调正是男孩与女孩在婚礼现场合鸣的曲调,又被命名为《恋物语》,最后改编成了一幕歌舞伎。

男人此刻以此剧目演唱,自然是传达出对樱花雨下的两人这段唯美爱情表示美好的祝福,哪怕未来有任何艰难险阻,两人都能够度过,最终喜结连理。

没想到曾经杀人不眨眼的龙王,内心也会这般细腻么……

是啊,其实一个喜欢歌舞伎,并且把里面每一个人物演绎到传神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如此细腻的内心呢。

樱井小暮有些恍惚。

一直以来源稚女都会在她面前演绎各种歌舞伎剧目,有时还会让她做出评价,这也是她学习歌舞伎甚至让那些大师培养自己这方面能力的原因,但樱井小暮觉得男人的表演比那些所谓大师还要传神,所以她始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做出评价。

只是源稚女演绎过很多剧目,里面的每一个人物都很传神,甚至是重新活了过来,可正是因为这种缘故,她反而越发看不清对方了。仿佛源稚女有无数个灵魂,每一个灵魂都是真真切切的,但大多都是非常伤感悲情的角色。

这是樱井小暮第一次听到过男人演唱如此大欢喜的《恋物语》剧目,她甚至能够感受到男人心间的一丝感动涌流,就像是黑暗里一颗发光的宝石般耀眼。

男人的歌声在呼啸的风雨里传荡出去,也落在了每个人的耳中。

源稚生似有所感,他微微转头,凝神看向风雨中一道撑伞的朦胧身影,仿佛听到了一位故人的呼唤。

……

而在天空树不远处的路边高地上,停着一辆破旧的三轮面摊车。

破旧的屋台车里,一个老头正在喝小酒。

正是本该已经离开的拉面老师傅,同样也是日本曾经的影皇上杉越。

他的确是准备离开的,但他同样感应到了在场那些潜伏的人,担心路明非与绘梨衣两人别出现什么意外。

不是上杉越不信任路明非强大的实力,而是他深知日本这个变态国家有很多恐怖的变态东西,总之很变态。

担心路明非这小子别阴沟里翻船,所以就打算悄悄观察一波看看情况,必要的时候再决定出手。

老人手里拿着一枚破旧的望远镜,那是此前从他小车底层一堆破烂玩意里搜出来的家伙,正好能够看到观景台上的一幕。

“啧啧,这年轻人还真是懂得浪漫啊。”

老人满脸羡慕的说。

然后情不自禁的喝了口小酒,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

“芬桑,你没事吧。”

乌鸦关切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可对于这声带着期待的问询,耳机里却是一片沉寂,唯有风雨的哗哗声在耳机里呼啸。

全场很多人都是内心咯噔一下,这才想到自从樱花礼炮发射后,芬格尔就没有再发出过任何声音,那青年该不会真的掉下去了吧?

“芬桑,芬桑,请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啊!!”

没有得到芬格尔的答复,耳机里乌鸦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

暴雨越下越大,站在天空树地下层入口的乌鸦根本看不到高空上飞艇的具体情况,所以他不确定芬格尔是不是还在上面。

又或者……

乌鸦不敢想象,继续一遍遍的重复问询。

“芬桑,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随着他一遍遍呼唤,所有人的内心也是越来越沉。

这么长时间没有得到答复,多半是去了。

想想还真是让人沉痛啊,明明不久前还跟对方承诺过,就算没能抢救对方,至少也要抢救一个对方的裤衩,可现在看来他们注定要食言了。

还真是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啊。

当浮一大白。【用大酒杯罚酒喝】

“喂喂喂,我说乌鸦老弟,你能不能闭嘴啊,难道观景台上的一幕不唯美么?那可是我拼了这条狗命才换来的,能不能有最起码的尊重啊!”

就在所有人以为芬格尔去了的时候,一道不耐烦的青年声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

像是一个人正在做旖旎的梦,结果同伴在其耳边一直叭叭叭的说个不停,最后对方直接心态炸裂的醒来。

然而在听到对方郁闷的声音后,这一刻所有人都下意识露出了微笑。

这吐槽的状态表明芬格尔不仅健在,而且活蹦乱跳的。

乌鸦更是激动了起来,“芬桑你没事?”

“其实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徒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一抹不羁灵魂罢了,乌鸦老弟,别忘了来年给我带点好东西,比如高希霸雪茄什么的,要是能再寄点玉藻前的妹子过去就更好了,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不过你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要货到付款啊。”

芬格尔热情如火的说,末了还不忘强调。

“那必须的啊!到时候绝对给芬桑安排的明明白白!”

乌鸦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知道芬格尔肯定是没事了,要不然怎么会还会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高空的飞艇之上。

芬格尔趴俯在飞艇的舱身里,“情真意切”的对乌鸦说。

在他二度爆发青铜御座,最终拉开飞艇环形把手的一刻,巨大的冲击惯性让他的身体抑制不住的倒仰起来。

眼瞅着就要从飞艇上栽落下去,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紧紧抓在了飞艇的外缘上,虽然整个人悬在半空,但好在没有完全掉下去,算是捡回了一条狗命。

“终于是赶上了啊……”

芬格尔趴在舱身边缘,看着樱花雨下的女孩满脸幸福的钻进男孩怀里的一幕,青年忍不住咧嘴笑,那一刻其脸庞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啪啪的滑落下来。

好像人生也不全是遗憾啊。

“宝贝你看到了么?我芬格尔哪怕就是混成了一条狗,也能为这份唯美爱情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这是多么唯美的一幕啊!你一定一定看到了吧……”

青年热泪盈眶的对着风雨呢喃,又像是在对曾经心爱的女孩开口。

在他二度爆发青铜御座,不顾危险豁然拉开环形把手的一刻,他的脑海里想到的是穿着婚纱的心爱女孩拉起他的手,两人在完成那次猎杀任务后,偷偷离队前往了附近最近的一座教堂,然后拖拽着快要下班的牧师,说什么也要加加班为两人完成证婚。

当初那位牧师急着走,所以对证婚的过程也都是极为潦草敷衍,但芬格尔与女孩却非常开心,按理说那时候以芬格尔火爆的个性真要是牧师这么对待这场婚礼,搞不好他会愤怒的将牧师头朝下插进垃圾桶里。

但他并没有那样做,因为他当时已经完全沉浸在跟心爱女孩完成这场婚约的巨大喜悦中,他紧紧抱起身穿婚纱的女孩,只觉得教堂里所有的圣光都照在了他们身上。

后来因为擅自离队,再加上因为卡塞尔学院的执行专员之间不得恋爱的规定,他们被学院要求各写一份三万字的悔改报告,结果当天他们就收到了卡塞尔学院无数学员的祝福贺卡,有懂事的学员甚至连三万字悔改报告都帮着写好了,不过报告里同样夹着一份份祝福贺卡。

那真的是一段让所有人祝福的爱情啊。

“我看到了,芬桑,我真的看到了。”

乌鸦感动的声音从无线耳机里突兀传来。

“我……”

正陷入美好回忆的芬格尔当场就脸黑了,一腔感动彻底变成了骂骂咧咧,“玩蛋儿去吧你!乌鸦老弟,我没跟你说话,ok?”

“okok。”

乌鸦尴尬的连连说。

他本来真的不想回应的,但芬格尔在耳机里叫他宝贝啊。

他心里有些不明白,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跟芬格尔在耳机里沟通,要不是对他说的,还能是对谁呢。

难道芬桑心里一直深深藏着一个心爱的人。

一时间乌鸦开始忍不住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起来,直到一个把他也惊了的想法豁然闪现在脑海里。

卧槽,该不会是我吧。

真相只有一个,乌鸦觉得自己破案了。

毕竟此刻大家都在公共频道里,可能芬格尔情之所至下意识的说出口,直到青年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才会这么骂骂咧咧,实则是掩饰自己内心的羞愤?

乌鸦细思极恐,整个人在风雨中凌乱了。

我要怎么拒绝呢……

还是直接从了……

呵,这就是人生么……

……

飞艇上芬格尔依旧脸黑黑的,不过被乌鸦这么刺激了一下,心里悲伤的感觉顿时消减了一大半,不过他要是真的知道乌鸦此时此刻的想法,估计搞不好会羞愤到直接从飞艇上跳下去啊。

青年看向樱花雨下的路明非,心说小师弟啊,为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就全靠你自己发挥了。

不仅仅是芬格尔带着这种真诚的祝福,全场所有人也都在凝望樱花雨下的那对恋人。期待着这一场浪漫的约会。

其实从这一刻开始,真正的浪漫才算是拉开帷幕。

……

天空树观景台,天望回廊。

看着外面纷飞的樱花落雨,绘梨衣从原先的惊喜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准确来说是被深深感动了。

其实真正的孤单并不是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而是你一个人演绎了全世界。

绘梨衣的世界就是这样,所以才会有那些动漫电影电视剧,有奥特曼有小怪兽,以及各种各样的玩具,因为正是这些东西才组成了她内心的世界。

说到底,这个内心世界仅仅只是一位害怕孤独的女孩在心中的幻想罢了,因为害怕,所以就拼了命的想。

对绘梨衣来说,孤独就像是一头白色的怪物在始终追赶着她,一旦她被这个怪物追上,等待她的就是被吞噬的命运。

她不敢被白色怪物吞噬,因为她总是能听到对方磨牙吮血说的话,喊着要吃掉她,寄生她,到时候她就变成了那头白色怪物,让整个世界都被白色的死亡狂潮肆虐。

所以绘梨衣很害怕,害怕有一天被吃掉,害怕变成那头白色怪物。

直到路明非出现在她的身边。

绘梨衣不知道什么是光,但她知道路明非来到她面前的那一刻,男孩照亮了她的全世界,所以她觉得男孩就是光。

这束光照在她的世界里,她觉得很暖很暖。

当一束光照进深渊里,然后又再度离开,它便有了罪。

因为一旦这束光离开,曾经在深渊里从未感受到光的生物,在感受到光带来的美好与温暖后,又再度失去这份温暖,深渊的生物就会变得扭曲而疯狂,从而引发一系列可怕的灾难。

可绘梨衣不用如此,她甚至不用追逐那束带给她温暖的光,因为Sakura这束光自始至终都会照在她的身上,从不曾发生偏移。

泪水从女孩绝美的脸庞上滑落下来。

她知道Sakura不想让她哭,但她心里真的无法克制住那种感动的情感。

“傻瓜,又忘了我的话么?你哥哥就在下面哦,说不定现在就在用望远镜窥视我们呢,绘梨衣要是再哭的话,就不能跟Sakura一起离开日本了哦。”

路明非忍不住拍了拍女孩的脑袋温柔笑道。

实则他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

正如绘梨衣内心抑制不住的感动一样,他同样无法抑制。

因为这是多么汹涌的感动啊。

路明非目光深情的看着绘梨衣,看着有光照在女孩那张绝美的脸上。

当你以为整个世界陷入绝望的黑暗,可转眼间就像是天堂之门洞开,圣光降临下来,带着美好与祝福。

心爱的女孩就在眼前,似乎从不曾离开,也从不曾被遗忘,你只要穿越时光回到过去找她,她还会在原地等你,因为她永远也没有离开过,她始终相信,心爱的男孩会像个真正的骑士一样守护她,哪怕穿越时光也会回来找她。

她不敢离开,因为要是真的离开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她的骑士想要找到她就很麻烦了,所以她非常乖,就站在原地一直等。

【樱花,一片一片飞舞落下。】

【摇曳在风中,拥抱我的思绪。】

【想起和你在春天相遇的那个梦啊。】

【到如今,仍旧埋藏在心底。】

【看樱花,飘散在空中。】

……

回廊里想起了《Sakura》这首忧伤的歌,可明明是这么唯美的相恋,为什么会响起这么悲伤的曲调。

路明非感慨起来。

或许冥冥之中是在祭奠那个曾经被自己犹豫而葬送的女孩吧。

大雨哗哗的下,路明非仿佛再度回到了那座落雨的红井。

他跪倒在红井里,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被抽掉脊梁的狗,而且这条狗不久前还在高天原里夹着尾巴偷酒喝。

直到他跪倒在红井深处,满眼都是雪白的丝,就像是一张庞大的蜘蛛网,而红井就是这个蜘蛛的巢穴,整个世界都在落雨,一枚犹如透明的茧在闪烁着暗淡的光,直到这点光消散在黑暗里,一具素白的女孩形体躺在茧里面。

路明非呆呆的站了起来,然后抬起脚步一点点朝着有女孩素白形体的茧走去,可他的每一步仿佛有成千上万吨重,他走的很慢很慢,不敢走过去,可他又非常迫切的想要走过去,去看看茧里的素白女孩是不是他脑海里的那个人儿。

他终于来到了茧前,跪倒在身边,然后用手疯狂的拉扯上面的丝线,想要让茧里面的女孩解脱出来,完全不顾双手被白丝的剧烈腐蚀。

直到女孩的面容从茧里呈现,仿佛雷霆轰入脑海,路明非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碎掉了。

这个死去的女孩正是绘梨衣,一个曾经将他当作英雄骑士的女孩,可笑的是他这个英雄骑士在高天原酒窖偷酒喝的时候,差点被一头死侍咬死。

路明非呆住了,他紧紧抱着女孩素白的身体,直到很久之后才无声痛哭起来。

那是何等浓烈的悲伤,可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为什么要悲伤呢,明明是自己将女孩推开的不是么?

他又不是谁的谁,为什么要浪费自己四分之一的生命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呢。

可明明又是路明非自己在那个深海里紧紧抱住了女孩,在那段时间的相处中,他们有了太多太多的美好与甜蜜,而女孩更是将自己的心都给了他,可他却觉得大家毫不相欠。

好一个毫不相欠!

嘭!

天空树的回廊上,路明非狠狠给自己的脸打上一拳,顿时鲜血从嘴角流淌下来。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不明白这个男孩为什么要给自己一拳,而且还是那么狠的一拳,关键是这样打自己,不痛么……

不痛!

在路明非的心中,远没有自己的心那么痛。

他该打啊,是他抛弃了那个去高天原寻找自己的女孩,甚至拒绝自己四分之一的生命去拯救对方。

那个时候他还在幻想绘梨衣有哥哥源稚生,有蛇岐八家,甚至有女孩自己强大的实力。

可那个时候的日本已经是群魔乱舞恶鬼横行,哪怕绘梨衣拥有强大的实力,但她归根结底仅仅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孩。

“Sakura,你为什么要打自己啊?”

绘梨衣绝美的脸庞上满是心疼。

她不明白为什么男孩要这样动手打自己,她看到路明非受伤只觉得自己心里很难受。

女孩拉住了对方的手,将其放到自己怀里紧紧守护起来,生怕路明非再突然给他自己一拳。

“Sakura该打啊,是Sakura不对,是Sakura让我们分开了这么久。”

路明非看着绘梨衣,语气里满是深深的自责。

“不不不,Sakura最好了,Sakura是世界上最好的Sakura。”

绘梨衣连忙否认。

她不是在安慰路明非,同样是发自内心的情感涌流。

在绘梨衣的世界里,Sakura最好了,如果说【好】有一个度数,一百为满分的话,哥哥源稚生最多六十分,而Sakura则是二百分,不,三百分,五百分,一千分……

【源稚生(震声):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我走!】

【绘梨衣:哥哥,你走之前别忘了把我跟Sakura离开日本的专机安排好呦。】

【以为妹妹要挽留他的源稚生彻底自闭了,邦邦邦的以头抢地尔。】

Sakura好多好多分,数不过来了呀。

绘梨衣掰着手指头一通猛算,眼看着十个手指头越数越少,她立马推翻了自己的设定,因为她觉得路明非在自己心中的分数无穷尽也。

反正规则是绘梨衣自己制定的,那路明非在她心中就是无数个满分,Sakura最好了,永远永远也没有人能够比过他。

听着女孩一个劲的喊自己的花名,路明非突然想到,也许是时候告诉绘梨衣自己的真名了。

他真的不想像上一世那样,直到最后绘梨衣呼唤的还只是他的假名。

“绘梨衣,我接下来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路明非神色郑重起来,他看向绘梨衣,像是要说出一件关乎一生的大事。

“很重要的事情?”女孩歪着头,好奇的问。

“很重要很重要!”

“唔唔!”

绘梨衣看到男孩神色凝重,心里也不禁下意识的郑重起来,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绘梨衣,我是你的Sakura,但我还有一个名字,一个真正的名字。”

“真正的名字?”

绘梨衣有些不理解。

路明非耐心解释道:“就像是一个人在网上的网名,Sakura就是我的网名,但在现实中我不叫Sakura。”

“那Sakura叫什么?”女孩问。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缓缓而郑重的道:“Sakura的真名叫……路明非。”

绘梨衣下意识跟着男孩读出这个名字。

因为是第一次读出这个词汇,所以她念的不是很清楚。

但男孩听了却很是激动的点头,“没错,Sakura就是路明非,绘梨衣,你跟我一起念好么?”

“唔唔!”女孩满脸期待。

“路。”

“驴。”

“我不是驴,我是驴,不对不对,我是路。”路明非差点顺拐了。

然后再度郑重的发音,“路。”

“路。”女孩跟着念。

男孩有信心了,接着道:“很好,下一个字,明。”

“米。”绘梨衣郑重的念道。

“咳咳,是明。”

“明。”

“对,最后一个字,非。”

“灰。”

“不是灰,是非。”

“非。”

三字学全,路明非激动起来,“好好好,那么连在一起读就是路明非。”

绘梨衣郑重的深吸一口气,缓缓念道:“驴米灰。”

男孩一拍额头。

再来一遍!

“路。”

“驴。”

“我不是驴,我是路,我是路,我不是驴。”

“那你是驴。”

“诶,好嘞,绘梨衣说啥就是啥。”

……

【樱花,一片一片飞舞落下。】

【摇曳在风中,拥抱我的思绪。】

【想起和你在春天相遇的那个梦啊。】

【到如今,仍旧埋藏在心底。】

【看樱花,飘散在空中。】< /p>

……

《Sakura》再度循环播放起来,原本悲伤凄美的曲调,在男孩女孩的互动下变得空灵而轻盈,尽管风雨依旧呼啸,却有种岁月静好的气息,像是穿越了时光,回到了曾经最为纯真的美好与感动。

在场所有人都是静静看着这一幕,不自觉流下泪来。

他们在这一刻豁然明白了为什么刚刚那个男孩要打自己一拳了。

那是痛恨过去的自己,又像是警告现在的自己,这次无论如何,千万千万不能再放手了啊。

……

“路。”

“明。”

“非。”

女孩一口气连续说出这三个字。

“恩恩!绘梨衣真棒,就是这样,连起来读就是……路明非。”

看到女孩终于学有所成,男孩激动的说。

“路,明非……路明非……路明非路明非。”

绘梨衣尝试的跟着念了起来。

她学的越来越快,一连念了好多遍就越发熟悉,最后只觉得这个名字朗朗上口,像是被她刻印在了灵魂里。

就像是Sakura这个花名一样,从此之后在她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了。

“路明非路明非……好耶,我终于念会了,我的Sakura是路明非,全世界最好最好的路明非,路明非我老稀罕……”

绘梨衣开心的手舞足蹈,像是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因为这可是Sakura的真名啊,这个男孩的一切在自己心里都是天大的事情,她的真名更是自己必须要记住的宝贵东西。

可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男孩捧起那张绝美的脸,然后深深深深的吻了下去。

“唔~”

女孩猝不及防被吻,双手下意识的悬放在半空。

不过她脑海里完全没有半点想要抗拒的意图,而且她为什么要抗拒呢,跟Sakura亲吻,是她一直以来都非常期待的事情。

感受到男孩的深情,绘梨衣微微闭上了美眸,原本悬放在半空的双手也情不自禁的紧紧搂住男孩的腰身,下意识的跟着回应起来。

这一刻天地仿佛完全凝固了下来,不仅仅凝固了这片风雨,与之凝固的还有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唯美的樱花落雨中,路明非与绘梨衣两人紧紧相拥,忘我般深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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