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静坐在马上,玉婉静静靠在夏侯敬的怀里,夏侯敬甚至都觉得,玉婉已经睡着了,他轻轻搂着玉婉,这样的感觉真好。
“夏侯敬。”玉婉突然出口唤道。
“嗯?”夏侯敬低头,等待着玉婉的下文。
玉婉转过身,伸手搂住夏侯敬的脖子,在他的右脸上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
夏侯敬呆了,这样亲密的动作,玉婉从来是没有对他做过的。每日梦中的情节,如今真实的在演绎,倒教夏侯敬一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个贿赂你可还满意?”玉婉依旧搂着夏侯敬的脖子,见夏侯敬微有些呆愣,吃吃笑了,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夏侯敬高挺的鼻梁,仿佛一个公子哥调戏良家妇女。
夏侯敬回过神,知道玉婉故意逗他,邪魅笑了,抓住玉婉不安分的小手,略一思索,摇头,“不甚满意。”
“哦~”玉婉揶揄的看着他,明显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还想要怎样?”
夏侯敬微一侧脸,伸手点了点左脸,“这边可能不高兴了。”
玉婉含笑望着他不作声,夏侯敬也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的反应。
玉婉闭眼,收紧手臂上的力量,夏侯敬的头随着玉婉手臂的力量而侵过来,玉婉微抬头,吻上了夏侯敬薄而性感的唇。
夏侯敬惊得连眼也忘了闭上,玉婉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动着,蹭得他的脸痒痒的,他真的没想到,玉婉会这样。
玉婉见夏侯敬没有动静,微有些害羞,便想要推开夏侯敬,可夏侯敬却突然伸手搂住玉婉的腰,加重了力道。
他的吻忽然霸道而强烈,似乎玉婉的举动挑起了他的兴致,他紧紧搂住玉婉,久久吻着。
玉婉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只觉自己的脸越来越热,马上就要窒息了 ,她推了推夏侯敬,可夏侯敬却似乎并不愿放开她,依旧坚持不懈的吻着。就在玉婉认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夏侯敬终于松开了她。
玉婉攒着夏侯敬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夏侯敬看她的样子,轻笑出声。
玉婉见她就快死在他手里了,他竟还笑得出来,不免生气,狠狠瞪了他一眼。
夏侯敬无辜被瞪,很是委屈,他靠近玉婉,在她的耳边轻轻吹着风,声音暗哑魅惑,“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如今居然怪起我来了,说到底,还是你该对我负责的。”
玉婉怒了,推一把夏侯敬,转过身去闹起了情绪。
夏侯敬自身后抱住玉婉,“狠心的女人,若是你再把我推出个好歹来,你就该守活寡了。”
“胡说八道!”玉婉嗤笑,“我都还没嫁与你,哪里来的活寡守?”
“你这样说,是想尽快嫁与我么?”夏侯敬尽喜欢找玉婉话里的漏洞,似乎这是他乐此不疲的游戏。
“谁要嫁与你?”玉婉白他一眼,“没皮没脸,堂堂大将军说这话不羞羞么?”
“男婚女嫁,人之常情,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夏侯敬一脸正经,见玉婉羞他,机灵一笑,修长的手指挑起一缕玉婉垂下的头发,风流无比的嗅了嗅,“我的婉儿如此害羞,难不成果真是被我迷倒,春心萌动了么?”
玉婉的脸顷刻间红透,低头绕着自己的手指不说话。心脏的那个地方忽然剧烈跳动着,玉婉觉得自己很快就不能承受这样快速的心跳了,她深呼出一口气,强装着镇定,却在心里默默思考,不会自己,真喜欢上他了吧。
夏侯敬握住玉婉不断绞着的手,将头放在玉婉的肩膀上,玉婉发间的香气若有似无的飘进夏侯敬的鼻翼中,熏得他的心都醉了。
夏侯敬闭着眼,声音朦胧仿佛梦中的呓语,“婉儿,我想看你将长发挽起的样子。”
玉婉的心忽地一跳,沉默不语。
夏侯敬继续说,“婉儿,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多次梦到那样的场景,你将头发高高束起,那是我不知道的发式,你梳着却漂亮的紧。你穿着大红的喜袍站在我面前,你对着我笑,是那样的美艳绝伦,风华绝代,你亲自将手交到我的手里,你的手凉凉的,就像你此刻手的温度,握起来好舒服,你的脸红红,也不知是胭脂还是害羞,你叫我:相公。那是我长这样大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比醉玉坊里俏娘唱的曲儿还好听。
我抱着你走过长长的牌坊高高的楼,鞭炮声不绝于耳,四周都是众人的欢呼声,你害羞的将头埋进我的怀里,身旁的喜娘笑得欢喜,她说,好娇俏的新娘,便是害羞也是这般的风情万种,将军真是有福气,娶了这样的姑娘做妻子。那一刻我真是开心的不得了,我巴不得世间的人都能看到我的欢喜,我的骄傲,因为我娶了天下最美的姑娘做新娘。
婉儿,我们在祝福声中拜过高堂拜过天地,你成了我正式的妻。我在烛光温暖的屋子里抱着你旋转,你惊叫的搂着我的脖子生怕我将你甩出去。可总在这时,我就醒了,身边空无一物,没有红烛,没有美酒,更重要的是,没有你。也总是在这时,我才知道,所有的欢喜,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夏侯敬说得动情,将脸埋在玉婉的脖颈间,“婉儿,你说这样的场景,会不会成真?”
玉婉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同样的梦,她也是做过的。想当年,她也起那样满心热忱,日日做梦,期待着她的三朗能如约去接她。她其实并不在乎香车宝马,十里红妆的,她要的,不过是三朗独一无二的宠爱与包容。
可现实给了她残酷的一击,即便君凛最后知晓了真相全心全意对她好,可那样的爱,她已然要不起,也突然不想要了。
梦里再美好,也终归是个梦而已。
如今夏侯敬做的,是同她一样的梦,结局,又是否会一样呢。自己会不会像君凛一样,将那样美好的梦,亲手击碎。
夏侯敬耐心的等着玉婉的答复,长久的沉默后,夏侯敬轻叹一声,翻身下马,伸手又将玉婉接下。
“罢了,许是我的心太急躁了些,我给你时间,你仔细想想好不好?”
玉婉仍旧是沉默,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你若一直不说话,我便是当你答应了。”夏侯敬却是无赖起来。
“哪里有你这样的……”玉婉似是不愿意,小声抗议着。
“便由我也任性一次吧。”夏侯敬说,“其实今日我能回来看你,是因为我要带兵出去打战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你一个人在这里,千万要好生照顾自己,我希望回来的时候,能看见一个白白胖胖的花玉婉,你太瘦了,抱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玉婉瞪了夏侯敬一眼,嫌没感觉,人家还不想让你抱呢。
“为何要出去打仗,不是说北越国人最先要攻打的是安平吗?”玉婉还是忍不住问道。
“原本是这样的,但皇帝仁慈,不忍再有战乱让百姓流离失所,受尽苦楚,便派了使者前去北越国谈判,因北越国攻城也只是为了找人,我们两国便定下约定,去西边的沙漠中一战定胜负,若他们赢了,我们南华国自会助他们找到要找之人,并恩准北越国将其带回国都,若是我们赢了,北越国便不得再已任何理由对我国发动战争,自此和平相处。”
“所以这次皇帝又派了你去?”玉婉突然觉得眼皮跳得厉害。
“嗯。”夏侯敬淡淡回答,“我练武本就为了报国,皇上信我用我,我求之不得。”
“可这一战关乎两国颜面,必定惨烈的很,你可不可以不去?”玉婉低低哀求。
“大丈夫自当马革裹尸,若是因为惨烈就不去,还要我们做什么?”夏侯敬一脸正气,似乎并不惧死,见玉婉一脸担忧,又是柔声安慰道,“你且放心,我必定玩玩整整的去,健健康康的回来,定不教你担心便是。”
“那我和你一起去。”玉婉要求。
“不行!”夏侯敬干脆拒绝,他绝不可能再让玉婉冒一点点的风险战场凶险,连自己都不一定能活着回来,他又怎能带玉婉去。
“可我是军医,将士们需要我。”玉婉却不肯罢休。
“如今营中已有了新的军医,医术并不在你之下,你大可放心。”夏侯敬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你其实就是不想让我去。”玉婉生气的说。
“对!”夏侯敬也不隐瞒。
“你、”玉婉气结,却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法子。
夏侯敬走到玉婉身边,“你是女子,只要乖乖呆在家中就好,战场并不适合你。你放心,我会时常写信给你,好教你知道我的情况,你也没得要担心的了。”
“谁担心你……”玉婉眼圈红红,嘴里却还是倔强的很。
夏侯敬并不生气,摸了摸玉婉柔顺的头发,“婉儿,我希望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你挽起头发的样子,可以么?”
夏侯敬期待着玉婉的回答,玉婉却又归于沉默。
“罢了。”夏侯敬一声叹息,翻身上马,“我要走了,你千万保重。” 说完深深看了玉婉一眼,便挥舞着马鞭,奔驰而走。
玉婉提起裙子追了好久,再停下时已是泪流满面。
“可以,我会为你挽起头发。”玉婉轻声说着,夏侯敬却已跑出了好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