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易形者存在的缘故,使得谷地大军想要剿灭躲在明月山脉里的高山氏族变得十分困难。这倒不是说完全剿灭高山氏族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只是这势必要去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除非能够抓住他们的易形者,否则普通的军队根本无从找到那些高山氏族在明月山脉的藏身之所。
倘若换做是和平时期,即使是代价高昂高远也要将这些盗匪给彻底铲除。但眼见如今战争的威胁迫在眉睫,他实在不愿将大量的资源浪费在这些野蛮人的身上。
这显然是件得不偿失的事情,剿灭高山氏族所获的收益,相对于他们所付出的时间和资源而言只不过九牛一毛。
除非是高远亲自下场,化身符文巨龙将整座明月山脉都付之一炬....但高远显然不会这么去做,因为这样谷地所付出的代价就太过高昂了。
由此高远只好将此事暂时搁置,反正他们早晚都有一天会主动走出那片山脉。凛冬将至,长夜已临,从不蓄养牲畜和不事耕种的高山氏族可熬不过那漫长的冬天。
面对食物的短缺,他们或许还能走出深山对居住在附近的谷地居民进行劫掠。但是要是死人来袭,那高山氏族的先民们就只能主动站出来向鹰巢城投降了。
除此之外,他们别无其他选择!死人可不会接受生者的投降,异鬼们只想将他们全都转换成自己手下的尸鬼。
“高山氏族的事情就暂且不要去管了!”高远示意奈斯特爵士将面前的地图给收起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为即将到来的战争来做准备,我希望你将派出去的军队全部召集回来,用以加强血门抵抗外敌的防御。”
“除却黑鱼布林登爵士带去河间地的一千名谷地士兵之外,如今血门之中还有多少士兵在驻守?”
“回禀大人,如今大概还有大概两千名士兵驻守在血门。”奈斯特爵士将手中蜷好的卷轴放在桌面上,“不过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临时从诸位领主家里抽调过来的骑士和侍从。”
“按照大人您此前的吩咐,他们一直都在执行护送商队的任务。原本在布林登爵士带队回到血门之后,他们便要与另外一支队伍进行任务轮换的,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没有这个必要了。”
“的确是没有这个必要,除非我们与兰尼斯特家的战争结束,否则往后不会再有商队通过血门了。”高远命令,“奈斯特爵士你将那支队伍全都撤进血门内进行协防,血门的防御坚固与否关系到整个谷地的安危。”
“如今布林登·徒利爵士已经带领大军前往河间地进行支援,那么血门骑士这一职位现在就空了出来,奈斯特爵士你有其他血门骑士的合适人选推荐吗?”
“铁橡城的安雅·韦伍德伯爵夫人次子,唐纳尔·韦伍德爵士自从成为骑士之后,便一直在血门服役。他的长相虽然丑陋但待人十分诚恳,除了布林登爵士之外,唐纳尔爵士便是血门里最受士兵们爱戴的骑士。”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才二十岁,却已然拥有不输于布林登爵士的沉稳,而且他的体格健壮且剑术本领高超。”奈斯特爵士老实回答道,“除了唐纳尔爵士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比他更适合担任血门骑士的人选了。”
“我还以为你会向我推荐艾尔拔爵士呢!”高远有意和他开了个玩笑,艾尔拔·罗尹斯爵士是奈斯特·罗尹斯的长子和家族继承人,“原来是唐纳尔爵士,此前我与巴利斯坦爵士初到血门的时候,便是他与布林登爵士出门迎接的我们!”
“高远大人您可真是会开玩笑,属下那不成器的儿子可担不起如今守卫血门的重任,艾尔拔在统兵打仗这方面几乎毫无经验可言。”
“温室里盛开的花朵可经不起风雨,身为月门堡罗尹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怎么能基本统率军队都不会呢!”高远浅浅一笑,“既然艾尔拔爵士毫无领兵的经验可言,那么奈斯特爵士你就让他去往血门历练一番吧。”
“那就这样定下来了!”不等奈斯特爵士开口反对,高远便就此事做出了决断,“让唐纳尔·韦伍德爵士来继任布林登爵士的血门骑士职位,而艾尔拔爵士则即日赶往血门担任唐纳尔爵士的副官。”
“遵命....大人!”
“奈斯特爵士,此前你命工匠连夜赶制的那些战备物资,现在是时候送到诸位领主的手中了,让诸位领主们提前将军队武装起来。”高远将桌上的地图卷轴重新放回书架上,“告诉他们,他们履行誓言的时候到了!”
重新端坐在隔板桌前,高远翻开了桌面上那本厚厚的古书,并从中取出了一张卷轴递给奈斯特爵士。
奈斯特爵士端起面前的那张卷轴,只见上面由无数的线条勾勒出了一个圆柱形的物品:“高远大人,这个是....”
“你只需要知道它是我们赢得这场战争的关键就可以了!”高远神秘莫测地说道,“其他的问题你无须过问。”
“让那些正在赶制其他战备物资的工匠们都停下来,优先给我制造这个物件!”
奈斯特爵士不明觉厉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高远大人!明天我就让那些工匠们都停下来,只是不知道大人您需要制造多少个这样的物件?”
“自然是越多越好!”
“制造这个物件需要消耗掉大量的生铁,不知道峡谷里的铁矿资源如今还是否充足?”
“回禀大人,洪歌城贝尔摩伯爵的领地上拥有许多的铁矿,如今每天都有源源不绝的铁矿石从那里运到这里。”斯特爵士回答道,“至少截至目前,我们还不需要为铁矿的问题而感到担忧。”
“如此甚好!”高远欣慰地点点头,“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奈斯特爵士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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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从君临城回来之后,高远便又重新搬回了耸立在明月山脉顶端的鹰巢城中生活。虽然奈斯特爵士几度挽留,但是这始终改变不了高远的决定。
按照他的说法就是:毕竟月门堡如今已经是罗尹斯家的城堡了,自己这个封君一直居住在封臣家的城堡里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或许真的会有人相信高远的说法,但凯特琳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最近的一段日子里,高远公爵总是与那个谷地的私生女单独待在一起。
起初,凯特琳对此倒是不甚在意。毕竟高远大人如今还未与那位贵族家的小姐结婚,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会吸引一些蝴蝶在自己身边,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只是每当凯特琳看到高远公爵与那个女孩嬉戏打闹的时候,都不免让她突然想起奈德那正在长城驻守的私生子,这个念头让她羞愤交加。
石东是艾林谷私生子的专属姓氏,正如北方的雪诺、高庭的佛花一般稀松寻常。依照维斯特洛的习俗,七大王国都各有专门给私生孩子准备的姓氏。
凯特琳对这个女孩本身并无恶感,但是当她看见女孩与高远公爵一起的时候,她都不免产生一丝莫名的愤怒。这算什么?未婚的私生女又与高高在上的鹰巢城公爵厮混在一起,这是打算再生出一个私生子来么?
凯特琳的居所位于一座小花园之上,花园呈圆圈状,白色的高塔环绕四周。花园的泥土和青草上种植着蓝色的勿忘我花朵,据高远公爵为自己安排的侍女所说,当初工匠的原意是要栽培神木林。
然而由于鹰巢城立基于山巅坚硬的磐石之上,无论自艾林谷运来多少沃壤,依旧不能让鱼梁木在此生根茁长。
于是历任公爵便都改种了草坪,并在花朵繁茂的矮树丛间放置凋像,那些花园里的勿忘我便是自己的妹妹来莎命人中种下的。
想起自己的妹妹来莎·艾林,凯特琳就不免一阵暗自神伤。
不久前她才去符石城参加了,谷地诸侯对自己妹妹的审判。她曾经请求高远公爵能够与自己一道去参加那场审判大会,但是高远公爵却以自己曾经立下绝不伤害来莎母子的誓言为由,拒绝了她的请求。
当天来到符石城参加审判的人有很多,当时几乎所有的谷地贵族都聚集在那座大厅之中。作为那场审判大会主审判官的约恩·罗尹斯伯爵,在那场审判当中表现得十分公正。
约恩·罗尹斯伯爵将自己的妹妹是如何与小指头合谋,用毒药谋害琼恩·艾林的来龙去脉全都说给了在场的峡谷诸侯们听。
亲眼见证自己的妹妹遭受审判并被判有罪,凯特琳当时的脑袋里几乎一片空白,她只觉得有一万只蜜蜂在她的耳边飞舞。要不是有与她同行的罗德利克爵士及时扶住了她,凯特琳认为自己恐怕会当场晕倒在那举行审判大会的厅堂之中。
现场的诸侯就如何惩治来莎·艾林的意见各有不同,但在凯特琳看来无论是哪种意见都一样。自己的妹妹终究逃不过她命运的终结,现场大多数的领主们都赞同绞死来莎·徒利,而其中部分人则认为,就这样绞死她实在是太简单了。
他们要置于自己可怜的妹妹于死地,竟然还嫌弃绞死这种手段不够残忍。难道那些冷酷无情的诸侯,还准备了更加残酷的刑罚用来对付这个脆弱的母亲么?
凯特琳没有在审判大会的现场看见自己妹妹的孩子,那些效忠于艾林家族的诸侯,可不会想让小公爵见到他们审判他的母亲。
她倒是希望那孩子能够看到,那些人在审判他母亲时的嘴脸。那些平时慈眉善目的领主们彼时都像是恶狼,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当场将自己的妹妹撕碎。
她听闻高远大人自龙石岛为劳勃·艾林带回来了一位小公主。那个叫做希琳·拜拉席恩的小女孩是他的未婚妻,同时也是那位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女儿。
凯特琳深知高远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这是想让谷地与那龙石岛进行联姻,如此己方便再也不惧兰尼斯特家了。北境、谷地、河间地以及龙石岛所联合发出的声音,恐怕就连如今的国王劳勃·拜拉席恩也不得慎重考虑一下了吧。
几家联合起来对抗兰尼斯特,这想必也正中了那位史坦尼斯公爵的下怀。他所在的龙石岛本就积贫积弱,这位曾经在簒夺者战争期间为国王立下汗马功劳的国王弟弟,如今竟在七国竟然落得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位史坦尼斯公爵又怎会舍得给出那般丰厚的条件呢?六十艘几近全新的战船,如此丰厚的嫁妆足以令七国中的任何人垂涎三尺。
凯特琳此刻刚梳洗完毕,侍女为她换了身奶油色的天鹅绒外衣。为了照顾刚失去妹妹的自己,高远公爵贴心地命人将城堡里所有有关来莎·徒利的物件都收了起来,而为她买来这件外衣的人正是那个令她感到厌恶的私生女。
乳白的脖颈间佩戴了一串青玉和月石,这是凯特琳特地请求高远公爵为她留下的,因为这条项链是来莎·徒利出嫁时所佩戴的项链。
“夫人,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就在凯特琳愣神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凯特琳听出来了那是罗德利克爵士的声音。
“我已经梳洗完毕了,罗德利克爵士你现在可以进来了。”凯特琳将身上的衣服随意地整理了一下,随即便让侍女去给罗德利克爵士开门。
房门方才打开,就见那位留着一大簇白色胡须的爵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此刻他的手中还攒着一封信封。
“罗德利克爵士,什么事情令你如此慌张?”凯特琳·史塔克疑惑地望着大汗淋漓的罗德利克爵士,她瞟了一眼他手中的信封,顿时心头涌起一阵不安。
“史塔克大人....史塔克大人在君临城出事了.....”罗德利克爵士爵士气喘吁吁地来到她的面前,他举起手中的那封信告诉她,“这封从君临...寄来的信是....高远公爵刚刚命人....给您送来的,他说这件....事有必要让夫.....人您知道。”
“这上面都说了什么?”凯特琳夫人焦急地问,“奈德他在君临怎么了?”
只是年迈的罗德利克爵士此刻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眼见罗德利克爵士说不出话来,心急如焚的凯特琳只好一把从对方的手里夺过那封信笺,并心急火燎地阅读起了上面的内容。
但当她看清上面所书的惊天噩耗之时,凯特琳顿时只觉一阵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