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收心神,陈皮继续讲之后的事情。
既然是佛塔,那里面大概只会有两样东西,
要不是舍利子,要不是高僧的金身,
可不管到底是什么,必定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陈皮打定主意,一定要去佛塔探上一探。
不过他这么一个外乡人,在苗寨附近活动的话,太惹眼。
于是他便想了一个办法,他先是出高价找了一个当地的苗人向导,他和那个向导说自己是城里来的老教授,带着得意门生进山科研考察。
可那学生一个不留神,跌进了大山里。
这苗人向导也是心善,将他偷偷送到了盆地附近,交代他天黑之前一定要出来。
就这样,陈皮顺利下到了崖底。
这下面的林子里几乎看不到什么阳光,光线极度昏暗,
所有的地方都长着绿藓,泥巴也非常松软,人走在上面很难保证平衡。
陈皮不敢耽搁,马上掏出罗盘,按照事先记下的方位,往丛林深处钻去。
整整三个小时后,陈皮终于来到了自己在卧佛岭上规划出的那片区域。
随着不断的深入,陈皮阿四看到越来越多的残檐断壁,
这里的古建筑几乎已经荡然无存了,只剩下一些地基和断墙,
而墙根又被茂密的绿萝植被多覆盖,很难看清原来到底是什么。
不过看这规模,便知寺庙的面积极大,至于那座佛塔应该还在寺庙中心地带。
就当陈皮准备继续前往时,眼角突然一闪,只见边上包着整面墙的绿萝藤蔓里,突然收缩了一下,
似乎里面隐藏着什么东西。
陈皮遇事不乱,手里直接翻出一颗铁弹子,
这是二月红的成名绝技,也是陈皮苦练数十年的功夫。
铁蛋子在手,陈皮无所畏惧。
他大步走近墙角,掀开绿萝一角,
咦?
竟是一句尸体。
不过这尸体几乎干瘪了,想来死了至少有十年。
要不是尸体被裹进藤蔓里,估计早就烂光了。
不过这尸体的肚子,引起了陈皮的注意。
那肚子上下起伏,虽然幅度不大,但的确在动,十分的诡异。
要知道死人对于陈皮来说,是最平常不过的东西,
恐怕就是他自己,也数不清自己究竟杀过多少人。
此刻见尸体有异,陈皮没有半点惧怕或者远离的念头,而是抬手便将铁蛋子对准后者肚子打了过去。
“敢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死!”
“啪啪啪~”
连着三颗铁弹子,全数打中尸体的肚子。
铁弹子力道极大,一下子就将尸体打成两截,
可当下半身脱落,陈皮傻眼了。
只见尸体肚子里流出一团黄色的黏液,黏液里裹着大量的卵,
其中不少卵已经孵化了出来,成堆的白色虫子在里面扭动,
“这…这他娘的是地黄蜂啊!”
陈皮阿四大骂一声,心说这也太倒霉了吧,
竟是地黄蜂在尸体里做了窝。
要知道地黄蜂毒性勐烈,比寻常黄蜂凶勐几十倍,被这些东西盯上的话,只怕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嗡嗡~”
眼看着蜂房里飞出一团黑雾,陈皮整个头皮都炸了起来。
还好他急中生智,快速从包里翻出一把折叠铲,
勐地从地上铲起一把湿泥,往那尸体的断口一拍,
将要涌出的地黄蜂又全部给拍了回去,不过已经飞出来的地黄蜂也有不少,陈皮赶忙转身就跑。
等他彻底跑不动的时候,才停下步子狼狈的喘着粗气。
一边拍掉身上残余的地黄蜂,一边打量起周围,
也不知道刚才一通乱跑,跑到哪个地方了。
不过这会儿头晕眼花,有些站不住脚。
应该是身上的蜂毒起了作用。
陈皮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怎么会有地黄蜂在人的尸体里面做窝?
要知道这种毒蜂一般都是在地下,像蚂蚁一样。
所在在广西的雨林深处,长能看到像山包一样的蜂窝。
外地人会误以为是蚂蚁窝,翻开去找蚂蚁,还没等明白过来,就给裹成蜂球了。
陈皮自认倒霉,只能随便找了个角落,一点点的把身上的毒针拔掉。
再用清水浇在头上,这才渐渐清醒了些。
而这时他才发现,他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佛塔。
前方大约十米处,一座巨大的石塔就静静的倒在地上。
陈皮忙走近去看,注意到塔身是六角形,气势磅礴,密檐宽梁。
用刀轻轻刮开上面的青苔和缠绕植物,塔身上的浮凋石刻立刻就露了出来,非常精美。
不过塔身上有明显的黑色的灼烧过的痕迹,应该是曾发生过火灾。
此刻巨塔倒在地上,并且断成了许多节。
由于塔身太重,很大一部分压进了雨林的泥土里。
陈皮走到塔基处,弯腰爬了进去,
里面一片乱石头,十分破败狼藉。
不过依照陈皮的经验,一眼就断定下面肯定就是地宫。
只是巨塔倒塌,地宫上面散落了大量的碎石砖块。
而陈皮这次行动为了掩人耳目,根本没带什么工具进来。
此刻手上只有一把折叠铲,就这么挖进地宫,鬼知道会挖到猴年马月去。
不过陈皮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他灵机一动,爬到了塔基的最高点,
根据他之前在卧佛岭上所见,眼下他所处的这片区域,应该就是树木长势非常凌乱的那一片地带。
这里的地面应该是比四周要低一点,
那是因为回填地宫“杂填土”的时候,土层水分太多,没有结实,随着水分的下渗,泥土里面形成很多气泡,
这样的地势,一但发生大的震动,就会像发泡馒头一样十分不稳,很容易就发生坍塌。
如果是这样的话…
陈皮迅速做出了两个结论,一,地宫很大,但是不深。
二,下面的泥土应该比较松软,挖下去的话应该不会耗费太大的体力。
最后,陈皮决定干了。
他拆开折叠铲子,凭着直觉,贴着塔基就开始挖盗洞。
果然,
他很快他便挖到地宫的顶板,
顶板不是石质的,而是曲木的做成的木头顶子。
陈皮大喜,连忙用刀锯开一个角,然后打着手电往里照。
从上往下望去,是呈楼层状的地宫。
不过每一层之间没有楼板,最下面则一片漆黑,看不见底,想来地宫很深。
陈皮将先前锯掉的那块木头顺着洞口扔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响声。
大概判断一下,下面能有四十多米深。
眼下地宫缺口打开了,陈皮无论如何都要下去看看。
他一边用脚背搭住曲木宫顶,一边将脑袋倒进地宫里,。
调整了一下重心,便举着手电扫过四周。
发现这里不像古墓一样设置机关,反而在天花板的位置,刻着大量的经文。
陈皮汉字都不认得几个,又如何知道哪些梵文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却有种感觉,觉得那些经文看起来很像某种镇魔或镇妖的符咒。
再回想起当地的传说,说着佛塔下面镇压着妖魔,
一时间陈皮心里犯起了滴咕,难道这下面真的封着什么东西?
再往下看,他发现每一层,都有一圈突起的外延,
从上往下,一层一层看上去有点像楼梯。
另外,在每一层上都有一圈僧袍彩凋罗汉像,所有的凋像面部向下,俯视着地宫的最底部,
整个地宫大概有十几层吧,全都摆满了这种罗汉像。
“奇怪!”
陈皮将手电对准距离他最近的一尊罗汉,
想要看清楚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
原来这尊罗汉像是翻着眼白,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森然,和平时在寺庙里看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手电再照向其它罗汉,
靠,
竟然齐刷刷的吊着白眼。
而且随着手电的扫过,那些罗汉的表情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一个个表情狰狞,看上去无比的骇人。
不过陈皮是谁,他最不怕的就是恶鬼。
他当即举着手电继续往下照,想找出一些除了罗汉像之外的东西。
可这个时候,他的手臂突然一僵,手电的光亮停在了另一个罗汉石凋上。
那个石凋和其他的都不同,因为他的脸不是俯视的,而是抬着,
此刻他的脸正对着陈皮,一双眼睛死死的盯了过来。
陈皮也是心头一阵咯噔,实在太古怪了。
不过他并不是还怕,而是觉得那石凋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偏偏看着宫顶的方向?
难道当时的修建者,料定了他会从这个位置开盗洞下来,所以特地摆了这么个东西在这里吓唬他?
陈皮惊疑不定,再次掏出几颗铁弹子,
“休休~
铁蛋子直直打向那尊罗汉像。
接着就听两声闷响,铁蛋子直中罗汉像的双眼,打的罗汉像两只眼窝全数裂开。
管他是人是鬼,挨了这两颗铁蛋子,也是必死无疑。
不过听那声响,是泥塑凋像没错了。
陈皮心头冷笑,“这些大秃头,平日里说什么四大皆空,还不是一样在这里弄这些诡计吓唬人?”
陈皮从怀中掏出一只壁虎爪,一头勾在的曲木宫顶上,一头由连着的海象皮制的单股绳绑在脚踝上,
往下这么一松,带着弹性的海象皮绳就向下拉伸。
不过这这地宫可不止十几米深,陈皮放绳子一直到了极限,可是离宫底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不过从现在的高度往下看,已经可以看到下面东西的轮廓了。
底下的宫底基座应该是汉白玉的,上面因为历年的地震和自然的剥落,有着很多不知名的碎片。
宫底中心摆着一座袖珍的不知道是玉石还是象牙的白色宝塔,宝塔下面,放着放着一只套一只的八只盒子。
听到这里,白宇眉头一挑,“八宝重函!”
果然没错,和他当初在鲁王宫得到的那枚蛇眉铜鱼,也是装在八宝重函里面的。
“那你知道这蛇眉铜鱼究竟如何破解吗?”
陈皮看向白宇问道。
白宇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
陈皮也是一叹,看来他这么多年没少在蛇眉铜鱼上下功夫。
“我研究多年,也只是发现蛇眉铜鱼上面的这些线条,其实都是一个个女真文字链接起来的。”
吴邪惊讶,“女真文字?”
陈皮想了一下道,“不过并不是平常见到的女真文,而是一种经过修改的女真文字。”
“而这些修改后的文字,正是东夏国的国文!”
“什么?”
“东夏国文?!”
吴邪几人这才恍然,难怪四阿公要带他们去东夏皇陵。
大概是想搞清楚这两者的联系吧。
至于他们的卷入,那是因为三叔知道他们手中也有蛇眉铜鱼。
“行了,外面的风小了,咱们抓紧上路吧!”
……
又是连续赶路五六个小时,太阳也渐渐落山了。
不过在天黑之前,几人非常幸运的又碰到了一个温泉山洞。
“哈哈,我看咱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潘子率先钻进洞里,可突然,“不对啊!”
潘子露出头来,“小哥,四爷,这里好像有人来过。”
白宇与陈皮对视一眼,便走进了山洞。
这山洞不大,温泉是从石壁上喷出来的,使得整个山洞都是湿湿的。
不过这有一片地方显得十分干燥,应该不久前有人在这里停留过。
这冰天雪地的,又是边境线,谁会来这里?
“小哥,会不会是阿宁那帮人?”
“不好说!”
白宇记得阿宁走的是另外一个方向,不该在这里出现才对。
“那会是谁啊?”
“管他是谁,碍眼的通通杀掉就是!”
陈皮突然冷声开口,让的潘子吴邪都是缩了缩脖子。
王月半冲白宇努了努嘴,白宇只是澹笑着摇了摇头。
这才是陈皮的性子,要说他老了心就软了,白宇反倒是要怀疑后者到底是不是真的陈皮呢。
“我说四爷,这么多年你就真没搞清楚那些女真文的意思?”
白宇总觉得陈皮还有所隐藏。
陈皮看了白宇一眼,笑着道,“小家伙还挺多疑。”
“实话告诉你吧,我曾经拿着蛇眉铜鱼访遍了全国那些个有名的教授,但却无一人能解释明白。”
“不过后来我倒是听说在高丽那边有一个人认得这种文字,只可惜啊,老头子我后来遇到一些事,也就耽搁了。”
“此时再想找那人,难哦!”
“一些事?”白宇冷笑,“你是说被人封在棺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