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源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室内,医生们正在紧张的为慕薇薇做全身检查。
过了一会儿,医生们鱼贯而出,两个护士推着病人走在最前面。
在一群保镖的护卫下,夏羽凡搀着慕百年迎上去,老人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孙女,抓住主治医生的手急切的问:“我孙女怎么样了?”
医生接过助手递来的纸巾,轻轻擦了擦额上的汗,宽慰道:“慕董事长不必焦虑,慕小姐和胎儿都安然无恙,只要静心休养就能恢复……”
“胎儿?”慕百年大惊失色:“什么胎儿,医生你在说什么?”
医生满脸诧异:“慕小姐已经怀孕40天了,您不知道吗?”
“怀孕?”夏羽凡提高嗓门问出这一句时,太阳穴同时“突突”的上下跳动着,下一秒他那冰封般的眼神便像利箭般汇聚成一点直直地朝医生射去。
白大褂医生惊惶的躲开视线,完全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他只觉的脖颈处骤然飘过一阵凉飕飕的冷意,才抬头望了一眼那些驻扎在走廊里的黑衣保镖,就听慕百年的嗓音再度响起:“你的意思是我有重孙儿了?”
这次他再也不敢胡乱开口,想起从家里出发来医院前院长就有交待要谨言慎行,只是刚刚检查完慕小姐,发现她并无大碍,心头石头一落地,人跟着放松,就把院长的话给当耳旁风了。
有了刚才的教训,他在回答之前便先用眼角余光瞟了瞟慕百年的情绪,感觉他没有异样,甚至略有惊喜后,才喉头一动,吞下一口口水说:“是的,恭喜您。”
难道这是季常的孩子?慕百年脑中浮想联翩,一时喜上眉梢,连声说:“谢谢、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医生哪敢居功,一边连连谦让,一边反复叮嘱:“慕小姐一会就会醒来,她的体质不是很好,怀孕前三个月尤其容易流产,希望你们多多注意。”
“好,我们一定会小心的。”慕百年连连答应,转头拉着夏羽凡说:“我们快进去看看薇薇。”
看着两人并肩走-入病房,医生这才又重新拿出纸巾将额上的冷汗擦拭了一遍,不知为什么,这个年轻男人只盯了他一眼,却令他生出遍体的寒意来,相对于慕董事长,他似乎更为可怕,尤其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都对他毕恭毕敬、俯首贴耳,由此不难看出他在慕家的地位举重若轻。
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在听到慕小姐怀有身孕后如此震惊?如果是平常人,医生肯定要做进一步的试探,可是面对这个男人他却有心无力,虽然男人有着一副相当精致的外表和身材,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冷冽肃杀之气,却仅仅只需一眼,就能冷不丁的让人臣服在他的威摄之下。
医生一激灵,揉着额头赶紧离开,那群一直矗立在病房门口的黑衣保镖真让人望而生畏。原本这个晚上,他早已下班休息,但因为一向为慕家服务的关副院长出国考察还未回来,他才被院长硬生生的给指派来。
院长在电话里反覆交待,说这慕家在海源财大势大,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就连市长都要给他们几分薄面,所以除了要务必治好慕小姐外,一切行动都要谨言慎行。
既然院长如此重视,作为主治医生的他压力更大,幸好慕小姐只是怀孕,不是什么危重病情,否则他真怕吃不了兜着走呀!
病房里,慕百年小心的走到病床前,夏羽凡在离他一步之外的距离停下,凝着床上那抹娇弱的身影,眉心渐渐蹙起,刚刚那医生说薇薇怀孕40天了,而他掐指算了算,40天前正好是慕百年去台北休养的那段时间,难道是那次意外?
一种不好的预感逐渐扩散至全身……
等了一会儿,薇薇才幽幽转醒,看着自己手臂上挂着的点滴,她茫然的问爷爷:“我怎么了?”
慕百年激动道:“你怀孕了。”
“怀孕?”薇薇眼前好似闪过一道青天霹雳,怔愣了半天,没了声响。
怀孕,这个时候她怎么能怀孕呢?
“怎么,你自己都不知道?”慕百年嗔怪道:“你这个傻孩子,怀孕了还喝什么酒,幸好医生说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季常解释了。”
季常!她倏然一惊,爷爷难道以为这个孩子是季常的?
不,不能让季常知道!她瞳孔狠狠一缩,眼中闪过一片惊惶。
被子下,她的手指逐渐收紧,慢慢的握成拳头死死攥着身下的白色床单,一脸的慌张和无助从眼眸中流出,正好印证了夏羽凡心中的猜测。
他心擂如鼓,偏过头去不敢与她的眸光正面相接。
当初不计后果的冲动,却未曾想过最后该如何收场。此刻,他真恨不得一拳揍死自己。
慕百年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发现两人的异样,他拉起孙女的另一只手,高兴道:“看来让你们年底完婚还是晚了点,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你放心好了,回头我就叫季常抓紧把婚事办了,一定在你肚子没大起来前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我还不想那么早结婚。”薇薇倏地缩回手,不假思索的话也跟着冲口而出。
夏羽凡猛然转过头,惊骇的盯着她,血液奔腾着,一下子仿佛全部冲至脑门:她疯了吗?难道想说出真相-----
“那怎么行?”幸好慕百年并没看出端倪,他爱怜的抚上孙女的额头,“傻孩子,肚子都怀上了,怎么能不抓紧结婚?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回头我会跟季常说的。”
“先不、不要告诉他。”薇薇一时心如乱麻,抓住爷爷结结巴巴的恳求着。
慕百年奇怪的看她:“为什么?他应该知道,他是孩子的父亲就应该负起责任来。”
不,他不是孩子的父亲。
薇薇嘴-唇嚅动着,可这句实话终究没敢脱口而出。
她惶惶不安的朝夏羽凡望去,只见他逆光而立,眼眸被额前垂下的几缕头发遮住,让人无从看清他的真实表情。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给季常一个惊喜!”慕百年自作聪明的猜测道,薇薇刚想否认,却见夏羽凡在爷爷身后以指封唇,比了一个禁音的手势,她微微惊颤,遂沉默以对。
半天得不到孙女的响应,慕百年不禁升起一丝疑惑,但他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虽然对于此事稍有疑虑,但却没再刨根问底,他主动替孙女拉上被子,宽慰道:“今天你先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吧。”
薇薇哪还有心思睡觉?合上眼都能感觉到彻骨的疼痛,她从知道夏羽凡已经知晓这就是他们的孩子。
可是,他不稀罕的,不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