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位客人,怎么了?”木青勉强笑笑,整个人却开始戒备起来,一只脚微微后撤,一副随时要逃走的样子。
沈度将木青的反应尽收眼底,递给何在一个眼神。
何在见沈度态度坚决,只能一边往树后走边道:“没事,我要方便,你们等我一下。”
其实以何在的修为,早就不需要方便了,因为修士身体里的杂质有许多方式可以排出,根本不需要上茅房。
“原来是这样,不急,您慢慢来!”木青笑嘻嘻道。
急?这大义国都这样了,他还在这里浪费时间,他都不急,我急什么?何在腹诽着,在树后待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木青没听见水声,以为何在是大解,待何在回来时便刻意与他保持了距离。
何在气得笑了,嘿,还轮得到你小子嫌弃我?便故意上前搭着他的肩问:“木青,你方才说你是从小在落鹤山长大的?”
木青先是憋着呼吸,实在憋不住只能泄了气道:“是。”
“我看这落鹤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该不会有山匪吧?”何在随口一问,却觉得少年的肩明显颤了一颤。
“客,客人您说笑了,这里离都城这么近,怎么会有山匪?”木青笑得有些难看。
“嗯,你从小在这落鹤山长大,你说没有,自然就没有。”何在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家里几口人,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咱们靠山吃山,家里是砍柴烧碳的。”木青这次回答得倒是顺畅,何在却觉得这似乎是早就排练好的。
“伯母肯定很爱干净。”何在拍拍木青的肩,慢了两步回到沈度身边。
“客人怎么知道?”木青不敢回头,只能一边越走越快一边问。
“你家伐薪烧炭,定然黑灰颇多,可你身上却没有炭灰,定是伯母十分爱洁,每日勤浆洗的缘故。”
何在给暖暖递了个眼神,暖暖会意,细细打量那少年,果然,他不但衣服干净,连头发上也无一丝炭灰。
山路越走越偏,木青听见何在的话,冷汗将里衣湿了个透,欲哭无泪地想:老子就说干不了,你们偏让老子上,还说什么,整个寨子就老子不像坏人,像不像的人家现在也起疑了!
他借着拐弯的机会偷眼一瞧,走了这半日山路,别说那俩男的了,连那小娘子都没出一丝汗,这也太诡异了吧!
木青心下发慌,脚下更如飞一般。
山路无休无止,何在走的有些不耐烦了:“这小子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
“前面的山谷。”回答他的却是暖暖的传音。
“你怎么知道?”何在这下来了精神,难道暖暖也能掐会算了?
暖暖道:“他心里害怕,但看向山谷时心窍又会稍微平静些,因此,他的任务应该就是把我们带入山谷。”
“山谷里有人?”何在一凛,忙用神识探查,可距离山谷尚有一段距离,以何在现在的神识,根本听不见什么。
“嗯,我数不清楚到底是一百八十六个还是一百八十七个。”暖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自己还是太弱了。
“一百八十七,有一名是女子。”沈度给了正确答案。
“暖暖,你也太厉害了吧!”何在既高兴又惊讶,“无寒,照理说,我的修为比暖暖高,为何神识却比她差这么多?”
“天赋异禀。”沈度言简意赅。
“这简直逆天了啊!”何在羡慕地推了推暖暖。
“不不不,我,其实我……这没什么的。”暖暖见两人如此夸她,顿时涨红了脸连连摇手。
“哈哈,暖暖害羞了。不必害羞,我们暖暖就是厉害呀!”何在笑眯眯地鼓励她,暖暖只能拼命低头赶路,差一点就超过木青,待反应过来,又连连后退。
快到山谷时,木青已经从快走变成小跑了,才刚踩到山谷的草地便大呼道:“他们来啦!大当家救我!”
“木青好样儿的,今儿给你加菜!”
山谷两侧呼呼啦啦涌出一百多号人,个个儿五大三粗,凶悍极了。
两侧,数十名弓箭手也自草丛中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弓箭拉满弦!
为首的大当家身高近八尺,满脸络腮胡子,肩上扛着把锋利的刀,懒洋洋道:“来了?听过我落鹤寨的名头吧,到了这儿,投降也就罢了,否则,抽筋剥皮,刀山油锅……”
“投降。”沈度干脆地打断了大当家的话,将所有人惊得呆在原地。
何在顾不得传音,脱口而出:“沈度,你疯了?”
大当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一旁的山匪也跟着笑了起来。
大当家嘲讽地指了指沈度,又一指何在:“你倒是比他识时务。不怕告诉你,老子在这山谷之中布下重重陷阱,上有弓箭手,下有狼牙热油,敢反抗,除非你们有十条命!”
“无寒,咱们还怕这些?”何在实在闹不明白,这些若换了凡人也就罢了,对他们修行者来说算什么?
“本来以为你们多少有点骨气,没想到这么怂,可惜了,不然还能打一顿出出气。”大当家翻了个白眼,挥挥手让手下速速将沈度他们绑起来。
“咳,这些骗子也就是靠着那张脸骗骗狗皇帝,到了咱这儿,大当家一发话,就吓得屁滚尿流,缴械投降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怂货!”一帮山匪齐声大笑。
“沈度,这也要忍?”何在指着那些人,心里十分窝火。
“你不想忍就不忍呗。”沈度将手拢入袖中微微一笑,仿佛这些人笑的不是他一样。
何在早就忍不住了,见沈度这么说,立刻上前一步:“投降是他说的,你爷爷我不投降,有本事你来啊,带着你的兄弟们一起上,老子要是怕了,跟你姓!”
“好!算你有种,老子跟你单挑,看招!”大当家十分干脆,双手举刀自山坡上劈下!
这一刀,带着他全身的重量和自上而下的速度,便是换了何在练了几十年刀法的爹何啸,恐怕也会称赞一声。
何在此时也犯了难,他总算明白沈度为何这么干脆地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