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绍抓起手中断剑,笑容惨然:“擒不下洛尘,吾等如何取信于董卓?罢了,与其被押入大牢拷问而死,不如自尽来得痛快些。”
说完便举剑自刎,锋刃切开喉管,血溅五步,董绍满腔野心,亦随着生命之火的熄灭而飘散无踪。
“大人!”
这些随从都是追随董绍多年的亲信,忠心耿耿,如今心存死志,便也跟着自刎。
董卓派人杀入白马寺时,得到的就只有一具具无用的尸体,他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洛尘肯定就在附近,刮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给我搜!”
寺中主持双手合十,上前想要阻止:“太师且慢,白马寺乃清净之地,万万不可动刀兵,以免亵渎佛祖,天降灾祸。”
结果董卓横刀在手,上前直接砍下主持的脑袋,怒笑着说道:“竟敢窝藏刺客,狗屁的清净之地,我董卓从不受人威胁,佛祖也不行!把这里给老子推平了,一寸一寸的搜!”
顿时白马寺的僧人和来自天竺的商旅都遭了殃,死在刀兵之下。
而庄严肃穆的庙宇,最后也被付之一炬,大火足足燃烧了七天,将这里烧成了白地。
可董卓要抓的洛尘,却早已轻骑快马,独自一人向北杀出重围,在留下两百多具西凉兵的尸体之后,扬长而去。
为此董卓还大病了一场,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大半夜跑出来吹冷风感染了风寒。
三更天,洛阳北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破黑暗而来。
庄园外,潜伏的暗哨透过月光看轻来人面容,当即模仿鶴鹄鸟的叫声,发出放行的暗号。
大门洞开,十数名持刀的暗卫围了上来。
“恭迎主上!”
“深夜值守,诸位辛苦了。”
洛尘翻身下马,身上缭绕着一阵浓烈的血腥气味,显然刚刚经历一番恶战。
荀攸披着熊皮大整从屋内走出,用略带责怪的眼神看向洛尘:“主上,不是说好了派一暗卫死士伪装前往吗?为何要以身犯险?”
“啊,是公达啊,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洛尘朗声大笑,想要蒙混过关。
荀攸却是不依不饶,上前劝道:“主上为一军统帅,肩负拯救天下安危的重任,岂可如此冒进行事?难道不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吗?”
洛尘对此也是有口难言,总不能说必须确认董绍死才能完成系统的任务吧?
只好对荀攸说道:“公达不必担心,以我的能耐,只要想走,天下没人能拦得住我。”
荀攸长叹一声,心中惆怅不已。
在他看来,自家的主公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莽撞。
不过如此神勇,也确实出人意料,对手下更是极大的鼓舞,能够增加凝聚力和忠诚度。
对此,荀攸只能在心里感慨一声:“唉,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书房里,下人送来三叠小菜,又热好两壶黄酒。
洛尘与荀攸就这么相对而坐,秉烛夜谈。
荀攸听完洛尘讲述事情经过,捏了捏下巴上的小胡子,说道:“现在董绍已死,原本追随他的从事、假佐和一千二百中都官徒隶,必然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为了活命,他们唯有投靠主上这一条路可以选。”
洛尘抚掌而笑:“然也,他们也明白,自己绝不可能得到董卓信任,更无法融入西凉军体系。更何况董卓不得人心,根基也在西凉,无法久据洛阳,总有离开的一天。”
这个计划,本来就是此前荀攸所献,针对董绍所布设的绝杀之局。
杀死董绍,吞并他所属的势力,就等于是接管了灵帝所留下的一部分政治遗产,而且是最值钱的部分。
要知道董绍久在洛阳,手下的一千二百中都官徒隶更是受过严格训练,是一支颇为可观的武装力量。
上次暗杀董卓时,几百刺客就能把董卓身边那些身经百战的亲卫杀得人仰马翻,虽然是占据了几倍的人数优势外加偷袭,但其实力之强也可见一斑。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有明面上的身份,潜伏在各行各业之中,有些甚至在朝中文武大臣和世家权贵身边卧底,这就等于是建立起了一颗覆盖面极广而且无孔不入的情报网络,在打探消息方面连暗卫都难以与之比肩。
这一点,才是洛尘和荀攸所看重的。
洛尘随即又问荀攸:“城南贫民窟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里本是藏污纳垢之地,当然少不了罪犯和人渣,刘宇要从流民中征兵,自然就得先把这些垃圾“剔除“掉。
荀攸回答道:“已派史阿亲自带领暗卫暗中处理干净了
洛尘闻言点头:“那就好。对了,赈济灾民的粮食要如何送进去?”
这确实是个问题,如今西凉军占据洛阳,水刘交通都被设立关卡,严密监控地方。粮食这种战略物资,更是被重点监控之物,想要大规模偷运正常来说绝无可能。
但既然这世上有正儿八经的物流渠道,那自然就有不太正经的野路子。
比如走私!
荀攸想了想,建议道:“主上,董绍手中原先就掌握着—条秘密的走私路线,收降其部曲之后,我们可以借用这条路线,从河东运粮进入洛阳。”
但随后荀攸又提醒道:“粮食可以运来,但主上想要从流民中征兵,这恐怕不行。就算招募完成,也无法进行训练,否则必不可能瞒过董卓耳目。”
洛尘也为此事头疼:“这确实是个问题。”
哪怕是有系统加持,拥有神武军的番号,这一步依旧无法跳过。
没有足够多的精锐士兵,就算杀了董卓,稳稳的拿下洛阳。
毕竟洛尘再能打,他也只有一个人。
到时候好几万西凉乱兵,到处抢劫杀人,木难支,这么多乱兵就算是给他三头六臂也拦不过来。
还是得手上有一支军队,才能守住洛阳和京师之地的百姓。
针对兵力不足的问题,荀攸想了想,向洛尘建议道:“
主上,或许可以考虑收降吕布,他手下的士卒多为并州老兵,与董卓的西凉军不是一条心。更何况这些士卒的父母家人皆在并州,主上可以藉此控制这支军队。”
荀攸之所以如此建议,就是因为张辽正好是并州牧。当然,用家人来做人质进行威胁,太过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