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夜晚很快过去,第二日,献珂一行人启程回帝都,李尚随行,凌风将军与左怀语副将回到帝都南郊的军营,等候命令。
浮生因为要照顾夕卧,所以便和夕卧乘坐一辆马车,献珂身份尊贵,便独自乘了帝辇起驾回宫,没想到一坐上帝辇就看到了一位熟人。
“好久不见。”献珂愣了片刻,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顺势走了进去,淡定自若地坐在了旁边。
“皇上真是好兴致啊!居然会放下朝廷中的一应杂事,驻扎在我逍遥谷附近,多谢皇上对逍遥谷的关心。”
说话之人头上戴着斗笠,垂下的纱布遮住了她的脸,正是逍遥谷谷主暗荷。
“你想说什么?”献珂没有心情和暗荷打太极,立马就进入了正题,“虽然逍遥谷不复存在,但是朕许诺你的天师之位一样有效。”
“呵!”暗荷轻笑一声,不屑一顾地瞥了献珂一眼,“你说逍遥谷覆灭和你没有关系?皇上,你以为我暗荷就这么好欺负吗?”
暗荷冷笑连连,周身气焰暴涨,一股浓烈的杀气从暗荷身上散发出来,逼迫得献珂靠在了车壁上。
“逍遥谷覆灭是三王合理所为,与朕有什么关系?”献珂没有回答暗荷的问题,反而反问道,“谷主不是一直也觉得逍遥谷束缚了你的发展吗?三王摧毁逍遥谷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皇上心思缜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呢!”暗荷又是轻笑一声,继续道,“虽然相比逍遥谷谷主之位,我更期待天师的位置,但是……你的做法却太龌龊了!”
暗荷目光阴冷,身体向前倾斜,吐气如兰,“敢问皇上,我逍遥谷守卫森严,三王是如何攻入逍遥谷的呢?”
“你不妨去问问蒋王与孙王。”献珂讥诮一笑,瞥了暗荷一眼,“逍遥谷里有内鬼,英明如你难道没有察觉吗?”
暗荷微微一愣,讥诮笑道:“逍遥谷的阵法图,哈哈哈……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皇上真是好手段啊!”
献珂盯着暗荷阴晴不定的脸色,没有说话。他倒要看看暗荷会如何选择。
“天师之位什么时候兑现?”暗荷收起脸上的笑容,盯着献珂追问道。
“你希望什么时候兑现?”献珂反问。
“当然是越快越好。”暗荷莞尔一笑,伸出手摩挲着献珂的下巴,语调诱惑,“等到我成了天师,咱们就能朝夕相处了,我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呢!你这样俊俏的男子,让给别人实在太可惜了一些。”
献珂恼怒,一把推开暗荷的手,“你可有办法治夕卧的伤?”
“夕卧?”暗荷微微一愣,随即咧开嘴笑道,“你说的是小柒吧?浮生都没有办法医治,我还能有办法不成?身中阴间的怨气,也只有浅瑟海的涴涯公主能将其去除。不如……你去请涴涯公主试一试?”
“你知道浅瑟国的动向?”献珂一惊,连忙抓住了暗荷的手,唯恐她突然消失不见,“快说!鲛人一族在哪里!”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暗荷轻笑一声,手腕一转便挣脱出献珂的桎梏,“鲛人一族当然是在浅瑟海底。皇上神通广大,周围又有无数十珠修真者追随,难道还想不到办法吗?”
献珂怔愣地盯着暗荷,随即缓缓收回了手。
当年一战,鲛人一族隐居深海,两国关系紧张,已经数百年没有往来,如今他怎么可能轻易与浅瑟国来往?
况且就算有十珠修真者跟随,想要找到浅瑟国的涴涯公主要谈何容易?
“除了涴涯公主,你也可以让奴枫部落的族长帮忙。”暗荷见献珂一脸错愕,便继续说道,“奴枫部落的族人世代都处在苍乾帝国的奴役之下,不过……奴枫部落的族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族长在什么地方,皇上恐怕要花一些心思了。”
献珂的眉头越皱越紧,仔细品味着暗荷话里的意思。多花一点心思,这个意思就是只要花心思就能去除夕卧身体里的怨气?如此说来,暗荷有办法?
“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帮忙。”献珂开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暗荷。
“哈哈哈……我最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说话了,一点都不累。”暗荷笑道,“除了天师之位,我还要你为我修建一座接天楼,必须是帝都里最高的建筑,而后每个季度都要来接天楼祭天。”
献珂面色一沉,没有立马回答。
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要求,但是从深层次来看,这两项要求无疑是在撼动他至高无上的皇权!
帝都里最高的建筑物便是皇宫,若是接天楼比皇宫还要高,岂不是意味着天师的地位比皇帝高?再者,每个季度前往接天楼祭天,他以身作则,则会引起民间百姓争相前往,从而将天师捧上高位,长此以往甚至会让天师代表的神权与自己代表的皇权并驾齐驱,成为百姓心中同等高贵的两项权利。
“朕可以为你修建接天楼,这是底线。”
暗荷闻言,一点都不惊讶,仿佛在意料之中一般,嗤笑道:“你说夕卧对你很重要,可如今有救她的方法摆在你的面前,你却选择维护自己的权利。帝王本应无情,你还标榜自己的深情作甚?”
“只要夕卧还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暗荷,你没有要挟我的资本!”献珂愤然地别过头去,冷笑连连,“天师之位和接天楼就已经是最好的报答,你若是得寸进尺,那这两项恐怕也得不到了!”
“您是至高无上的皇上,是整个苍乾帝国最高贵的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个小小的平民又有什么资本和你谈条件?”暗荷莞尔一笑,继续说道,“既然你答应给我接天楼和天师之位,那么作为交换条件,我也会告诉你去除怨气的方法。”
“什么方法?”献珂见暗荷停下来,便回过头催促道。
“李朝齐的军队还在滨海城附近吧?你大可让李朝齐与赵王开战,一来削弱李尚的实力,二来让赵王元气大伤,更重要的是这样做可以引出浅瑟国的涴涯公主。”暗荷说到此处顿了顿,看到献珂惊讶的表情之后,得意一笑,继续说道,“两方开战势必会有大量伤亡。浅瑟国的涴涯公主宅心仁厚,见到怨气冲天的亡魂便会出海引导轮回,到那时候你再让夕卧出现在引导范围中,便能让涴涯公主顺势去除她身上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