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贤用力的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荀子。

到底什么样是善，什么是恶，此时在他的内心当中充满了矛盾。

荀子笑了笑，问道：“年轻人，现在你来和我说说，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呢？”

天地中的环境变得安安静静，仿佛什么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而萧贤，脸上的表情却是变得复杂无比。

荀子的话他根本就无法反驳，然而，总是感觉差在了什么地方，他无法想通。

可究竟是差在了哪里，让他自己说，还说不清楚。

总之，就是哪里的地方不对！

此时此刻，萧贤才意识到自己的学识和涵养究竟是不够的。

内心之中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想法，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面对荀子的提问，他明明知道对方的论断在人性的面前是有些不对的地方。

可是他始终想象不到具体的理由来纠正对方的言论。

或者也可以说，人家说的话难道真的是错误的吗？

人性或许本来就是恶的。

荀子淡淡的品味着茶水，没有开口。

他眼神当中的波动清晰可见，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也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终于，山野之间的村落之内，有一只巨大的鸟，从晴空之下飞掠而过。

犹如苍鹰一般翱翔于天际，在温暖的阳光之下，于大地上面留下一片阴影，随后飞向远方，不见踪迹。

萧贤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天空，忽然露出来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问道：“夫子，您说那只鸟飞去了哪里？”

荀子道：“去猎食或者回家。”

萧贤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并不是这两种结果。”

荀子来了兴趣，看向萧贤问道：“那你且来说说它要干什么去？”

“有可能是刚刚吃饱了肚子，饭后散散步？”萧贤猜测般的说道。

“哈哈哈！”荀子突然大笑了一声，眼眸当中的神色晃动，却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萧贤继续道：“也有可能是看到了一只小母鸟，所以去索求爱慕了。”

“哈哈哈！”荀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也只是笑，依旧没有多说些其他的话。

萧贤皱着眉头又说道：“不对呀，我怎么可能知道它是公是母呢？

也有可能是小母鸟去求爱！”

“说的倒也是有几分道理，那你又是如何判断他是去求取爱慕的呢？”荀子问道。

萧贤突然一拍双手，脸色之上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惊讶道：“这只鸟，也有可能不是去求取爱慕的。

您说……它是不是偷了别人的食物，此时正在逃跑呢？

真不是一只好鸟，居然偷别人的东西！”

荀子眼神当中的神色深沉，他轻笑着问道：“你怎么判断，这只鸟是偷了别人的东西呢？”

萧贤的眼神忽然眯了一下，道：“我当然无法判断这只鸟的来路和去处，所以我也只能是猜测，因为我根本就不了解。”

他继续道：“就像您提出来的，人之初性本恶的概念，您怎么敢保证这种论断一定是对的呢？

又要以什么样的理由，来反驳人之初性本善的概念呢？

您，又真的了解性本善吗？而性本恶，您是否也了解呢？”

荀子道：“年轻人，文明当中的文化，是需要人生的阅历以及智慧来践行的。

你今年不过20多岁，在我看来智慧还未开，人生的阅历还不够丰富。

或许在这一层次上面，根本就不了解我的真正想法。”

萧贤认认真真的点头，荀子之言说的不无道理，他自然是清楚自己的认知和思想，在这位贤人面前当然不够格。

但是，归根结底之下，所有的文化最终汇聚的源头只能是一点。

那个中心永远都不会更改。

所以萧贤说道：“我不知道天上的鸟儿来路和去处，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它。

而您对于“人之初，性本善”这一古老传统思想，真的就认知到位，或者也可以说领悟的足够深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