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之前,孔老圣人一脸笑容的看着眼前一幕,脸上的宽慰之色是越发的明显。
他道:“你们二人也不用如此行礼,礼仪应从心发,如果过分执着那就失去了礼仪二字原本的真意,那这个人也就变得虚伪了。”
子贡缓缓抬起身子,对着夫子弯了弯腰,说道:“弟子要回屋继续抄写古典文字了,多谢夫子。”
回头对着萧贤,郑重道:“贤兄,那我去了!”
“子贡兄严于律己,值得很多人学习!”
“哪里,无非就是错误的一种惩罚而已,不值得学习!”
子贡离开了这里,孔夫子对着学堂中的众多弟子道:“继续读书,背诵。”
“是,夫子!”
“是…”
孔子起来招呼萧贤,说道:“咱们继续走吧。”
萧贤点头,欧阳珍珍此时跟上了萧贤,她想了想,还是问道:“夫子,小女子有一事不懂?”
“凡有所求者,必有回应,但说无妨!”孔子笑道。
“子贡之前一直对我二人有不满之意,怎么突然之间转变的这么大?难道就因为您评价了萧贤几句?”
孔子带着萧贤和欧阳珍珍向着前面走,轻轻抚摸着斑白的胡须,朗声开口说道:“子贡的天赋很高,韧性很好,是我所有弟子中成就比较杰出的几人之一。
你们二位也能看到他的毅力,世上谁敢言犯一次错便抄千百遍古籍文字?
也只有他了,对于他来讲,需要的不是个人突然的自省,而是外力!
萧贤小友的来到正好激发了这个外力,子贡也便自然而然的幡然醒悟过来。
姑娘刚才说他突然改变是不对的,其实子贡一直处于变与不变的纠结中,这次是释然了。”
萧贤恍惚道:“怪不得呢!”
“小友可看出什么?”孔子问道。
萧贤道:“之前,我第1次见到子贡兄之时,便发觉此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无法形容的罩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混乱的,是不踏实的,是捉摸不定的。”
孔子眼神发亮,他道:“没有想到小友还有这般眼力,倒是吾有些眼拙了。
年纪轻轻,便有这等慧眼,实非不易!”
萧贤笑着摇头,他知道这不是自己看出来的,而是系统赋予给他的能力和感觉。
他穿越而来,对于历史以及人物都有着过人的感知以及敏锐的洞察能力。
在这里,他可以随心所欲感应到任何一个他所观察到的人或者事物。
系统的强大自然不必多说,但是他也不能将这份功劳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那样可就真的成为了骄纵之士,是不好的。
萧贤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深聊,他看向前方的开阔之地,开口询问道:“夫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孔子笑了笑,道:“小友刚才不是说要看我一天的生活嘛,我早晨从屋子起来,先去学堂看一眼,叮嘱一番,然后就来到一棵大槐树下。”
“大树下面?”欧阳珍珍好奇问道。
“没错,就是一棵大树下面。”
“去那里做什么?”
“聊天。”
“聊天?”欧阳珍珍不解的看了眼萧贤。
萧贤眸色闪烁,开口笑着询问道:“能否告知一下晚辈,夫子是在和谁聊天?”
孔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萧贤,道:“是未来!”
他继续笑道:“和小友交谈,你总能抓住重点,孔丘佩服。”
萧贤茫然了片刻,慌忙的摆摆手,他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智慧之光,在时时刻刻影响着孔老圣人对他的评价。
萧贤知道,这或许和他本人的能力没有太多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他来自于后时代的气息,以及系统赋予他的个人天赋。
孔老圣人将他当成了那种问世贤臣一类的人物。
“夫子真的是折煞晚辈了,对于我自己的能力,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优不优秀不得人说,而在于内自省也!”
孔子认真点头,十分赞同萧贤的这番话。
不长时间几人就来到了一棵大树下面,此时那里已经坐了一些人,都是一群孩子。
看起模样最大的不过10岁,最小的还在牙牙学语呢。
“夫子好!”
一群孩子有模有样的做着新学的礼仪,动作还有些僵硬,但是憨态可掬,别有一番童真的乐趣在其中。
“你们好!”孔夫子笑道,“昨天教你们的知求篇,可曾背诵?”
孔子在槐树底部伸出来的一根粗树根坐下,那上面已经被磨的变了颜色,还有些脱皮的现象。
显然是经常有外力摩擦这里,萧贤看着孔子坐在那里,是谁弄的已经不用说了。
人群里,那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站起来,是个男娃,他来到孔子的面前,像模像样的认真行礼。
“夫子,弟子可以背诵!”
“嗯,那就从你先来。”
“知求篇,吾与幼习之,得通意感应,能去梦魂,不去惰身,惰意,惰本,以体为罚,不入以为心。安不定,神未思,当以发奋之心,去心身之欲念。
当以知之求知之,不知为不知为作为本性,本体。
收放身心,内观其内,未观其外,当以不耻下问做终身之良性。
敏而好学,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心念神通,求知若渴,不好与惰性为体。
奉行一生一事,勤而好动,思而好学,天观十方自然之劣,水火不断,道路而崩溃,皆不屑一顾。”
孔子听完,点点头,说道:“不错,可能解释一下它的本意?”
10岁的孩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羞红了脸,恭敬道:“不能!”
“为何要红脸?”孔子又问。
“弟子……不会,所以红脸。”
孔子从地面上捡起一根干燥的树枝,道:“夫子以前是如何教你本性篇的?”
男孩想了想,道:“从心而发,从实而发,不以不知为耻,可见真实性,可得真实身,是不耻也。”
“嗯,背诵的很好,夫子且问你,得到了真实身吗?”
男孩继续挠头,脸色茫然,道:“弟子不懂!”
夫子耐心道:“你不懂知求篇本意,是为真实身,可你脸色羞红,便不是真实身了。
不懂,是为真,坦坦荡荡,何必羞也?”
萧贤和欧阳珍珍神色晃动,问天地无数生命,能完全做到坦荡二字的人,又能有几个。
“伸出手掌!”夫子看着眼前男孩,声音严厉。
男孩恍惚刹那,忽然伸出手掌,竟然是挺直了腰板,脸色坦荡,在没有任何羞愧之意。
夫子轻轻在男孩手上打了一下,道:“可懂?”
“嗯!”男孩重重点头,恭敬道:“我回去就将知求篇和本性篇抄录十遍!”
夫子怜爱的摸着男孩的头,像是看着希望,眼中闪烁神光。
“孩子的根骨,是最好塑造的,他们的思想是最幼稚的,同样也是最干净,而这天下,有谁还会比他们更强大?”孔子缓缓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