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瞎子玩家的死亡,罗生和助手的行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虽然列车里的尸体肯定已经被发现,但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足够二人逃出海外了。
“一会开船的人是外国人,我们与他语言不通。”助手叮嘱罗生,“所以不用担心情报泄露的问题。他的任务只进行到把我们送到位置,剩下的会有其他人来接应。”
“稍等一下哈……”罗生有些尴尬地问道,“我想问一下,你到底是怎么联系到这些人的?我一直非常好奇。”
“很简单。”助手面无表情地回答,“在你们没有进入这个游戏之前,我们这些助手,都是来自一些地下组织的干部。是直到你们进入游戏,我们才获得了有关于这个游戏的知识,并被现在的人格占据身体,成为你们的复制体……”
“等等!”罗生一惊,打断了助手的话,“也就是说,在我们没有进入这个世界之前,这个世界也在正常运转吗?”
“是的。”助手回答道,“这个游戏世界,也是溢盛现象的一部分。说的更详细些,这可能是最大的一个溢盛现象,即——把现实世界完全复制了一个!”
罗生稍稍有些吃惊。按照之前他对溢盛现象的了解,都是超现实世界中的某事,被投射到现实中来。像这个世界这样,独立于两个世界之外的溢盛现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也许也将是最后一次见到。罗生想。
不过经由助手这样的一解释,罗生也就完全明白了,为什么助手能够那样轻易地联系到各种非正常途径才能联系到的人。放在现实世界中,平常的百姓甚至一辈子都无法接触到他们,更别说一个电话就叫到了。
前半夜罗生没有入眠,而是仔细查看了设备上所有能查找到的,有关于其他玩家的资料。也查明了最近的几个仓库所在的地点。
“转趟的时候,要去找一个仓库。”罗生关闭设备,对着助手说,“我们的装备稍微有点弱了。这样下去,如果再遇到别的玩家,弹药也会成为问题。”
“好。”
趁着夜色,二人出发。在船上没有进行任何交谈,罗生尽可能闭目养神,偶尔遇到较大的颠簸睁开眼睛看看,然后继续闭目。
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游艇才靠岸停下,来到一个私人码头。
“他们的语言我听不懂。”罗生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对自己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大堆话,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没事,不用理会他,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助手随意地摆了摆手,中年男人会意起身,然后让到了一边。
“这个码头附近应该就有一个仓库。”助手描述道,“我之前查看过设备上的地图。不过我猜可能已经被其他人搜刮过了。”
“为什么?”罗生一愣。
“不知道,一种直觉吧。”
“……”
但在罗生的坚持下,二人还是来到了这间仓库。
“居然真的被你猜中了。”罗生有些哭笑不得,“已经被别人来过了……不过里面的东西好像没有少很多,看来这个人对装备很挑剔嘛。”
“可以查看道具列表。”助手提醒罗生。
罗生点点头,打开设备查看当前仓库的道具列表。用钥匙打开仓库门,然后定位为仓库内时,设备便会自动锁定当前所在的仓库位置,从而显示出仓库内的道具列表。
“这……好像啥都没少啊……”罗生愣了一下,列表上显示的装备数量都是(1/1),或者其他储备量,总之,都没有缺少。
“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个先来的人什么都没有拿走吗?”
助手也显得很是意外,自己又搜索了一遍列表,直到确认什么东西都没有少,才露出迟疑的表情。
“确实……这是很令人意外的情况……也许是这里的装备都不合他口味?”助手在仓库里走了走,四处看了一圈,“不对……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这里的装备虽然没有电影里那么神奇,但也不算太差。可能会没有特别喜欢的装备,但要说不挑上一两件带走备用,我估计应该不太可能。”
“毕竟,这局游戏是最后一局,不是普普通通的闹着玩。大部分玩家都会重视一些,不会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说到这句话时,助手忽然愣了一下。罗生也同时愣了一下,两人愣神的原因大抵是相同的。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小丑!
小丑的性格,便是无论什么样的对局里,都可能瞎玩,都可以随心所欲的!以罗生对他的了解,哪怕是现在这样对于其他人而言非常重要的对局,在小丑眼里,都仅仅只是他的娱乐而已。
都只是纯粹的游戏,而非其他什么重要的事情。
“检查一下摄像头。”助手脸色稍微凝重了些。他是罗生的复制人,自然知道小丑对于罗生而言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同时因为助手的人格是游戏生成的关系,助手对于小丑也是相当了解的,明白他是一个非常难办的对手。
“嗯。”罗生点选设备上的几个按钮,调选出了当前仓库的视频录像记录。
画面一暗,好像是前一晚时的场景。若不是设备里正传出场景音,罗生几乎要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嘻……哈哈……嘻嘻嘻……”
“他没有开灯?”罗生听到小丑的声音,脸色稍微变了变,“难道说……他从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没有打算带走装备吗?不然不可能会不开灯的……”
“确实,如果想要挑选装备的话,肯定会打开灯的。”助手也跟着一起分析,“没有开灯,只能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带走任何装备,仅仅只是来这里看看,或者说……消遣的……”
“嘻嘻……哈……”小丑的声音又从设备中传来,这声音在空旷的仓库中回响,显得颇为可怖。
在找什么吗?罗生盯着设备的监控画面,试图从昏暗模糊的仓库影像中分析出些什么来。
但画面实在太暗。能分析出是仓库的哪一部分,就已经颇为不易。更别说找到小丑的具体位置,以及他正在做些什么了。
“听声音……他好像只是在仓库里闲逛……?”助手凑近了些,皱了皱眉头,“既然不要拿什么走,为什么还要在这里闲逛?”
“小丑这个人,做事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罗生解释说,“他做事非常随意,而且不按常理出牌。如果按照常人的思考,是绝对不会明白他在想什么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罗生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些什么——液体,有着浓郁的气味。
“汽油?!”罗生惊道,赶忙往后退。也就在这时,设备上的画面微微一颤,亮度竟是变高了不少。
而看清楚画面的罗生,却是心里猛地一颤!
“他在仓库里倒了汽油?!”
环顾四周,罗生和助手这才发现,不少隐蔽地方的地面都是湿漉漉的。一开始他们没细看,只以为那是颜色不同的地面而已,却不想那是被小丑浇过汽油的地面!
“噫嘻嘻……呕……哈哈哈……”小丑的脸忽然在屏幕上放大,似乎是他刻意靠近了摄像头,“你好!你好!你真好!你特别好!嗨朋友!感谢你来到这里!我可真担心没有人到这里来……”
“恭喜你!解锁了一项有趣的任务!”
罗生下意识倒退了一步。他隐约意识到了小丑口中提到的任务,是什么东西。
“走……”罗生咬了咬牙,“快!离开这里!”
助手也迅速会意,转身便朝着仓库外跑去!
“叮叮!”小丑举起手中的汽油桶,咧着嘴说,“你们看到这个了对不对?看到了就应该明白了?也许还没有明白?总之……快点离开!快跑!跑的远远的!离开这间仓库!让我看看你们的双腿能跑多远!能跑的有多快!”
“不赶紧跑的话……你们就要被炸成碎渣子了!!!”
罗生也再顾不上其他,快速往外面飞奔。同时,他已经隐约嗅到了仓库里的火药,被点燃的声音!
“是摄像头!”罗生大脑也在同时分析着小丑做了些什么,“他在摄像头这边动了手脚!只要有人查看监控,就会点燃火药!然后……把这里给炸飞!”
这下罗生明白为什么小丑不挑选装备了——他想做的事情比这要可怕的多!他想利用这个仓库,解决掉下一个可能来到这里的人!
查看记录的人,自然是比较多疑,或者想的比较周全的人。也就是对小丑而言威胁更大的人。同时他也利用了玩家去仓库寻找装备的心理,在这里设下陷阱。用这种方式,小丑甚至不需要去寻找其他玩家,就能轻松解决其他人!
“该死!!!”
在罗生飞奔跃出仓库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