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逃也似得离开了药王山庄,为什么要逃,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山道崎岖,陆离又一夜没睡,竟然一不小心,一个倒栽葱就咕噜噜滚下山去了。
吼。山道另一边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兽吼,好似在嘲笑他。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青葱草地上,清晨的露水还没散去,透过他的衣衫,让他浑身有一股凉凉的感觉很是舒服,他贪婪的大吸一口气,朝晖下空气里带着初生的味道,然后他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自从他来到药王山庄,总觉得有一股异样的感觉,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有一个人在对他说,阻止这一切。让他喘不过气来,但是等他离开了药王山庄,恢复成那个半醉半醒的陆离,他就越发觉得自己有些落荒而逃了。
至少应该把念红药身上的青虹剑取下来啊!
“喂!”一声清脆的声音犹如黄鹂鸣翠。
陆离正别这头嗅着青草的味道,听到那声黄鹂声,他转头正视上方,只见一袭红衣罗裳及膝,一双肤白如玉,修长俏丽的美腿……陆离不禁老脸一红。
“色狼!”念红裳看到陆离脸红,突然意识到这个角度问题,她俏脸之上飞出一片红霞,愠恼的轻啐一口。
“念姑娘,你听我说……”
“色狼!”
“我不是……”
“色狼!”
“色狼!”
“色狼!”
终于,陆离在念红裳强大的词汇量之下败下阵来。
“你来找我干什么?”陆离看着念红裳背后的青虹剑,其实已经知道她的来意,只是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岔开话题。
“喏。你的破剑。我姐姐让我对你说。”念红裳一袭红衣罗裳,一头乌黑的秀发扎满了小辫子,如果陆离有空仔细数一数的话,就知道那是十六根,正如她的年纪,二八芳华。
然后她假装学着念红药的样子,抬起小脑袋,嘟起小嘴,杏目圆瞪,秀发扎成的小辫子上的几个铃铛叮咚作响;然后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陆离,洁白如玉的手腕上,几个手镯与腰间的佩珊发出清脆的交击声,一副刁蛮俏皮的模样。但是丝毫没有把剑还给陆离的意思。
“我姐姐说:‘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把破剑,你放弃吧。’”
这是你说的吧!
“你把剑背在我背上,你可以走了。”陆离不想再跟她纠缠,打了个哈欠,他是真的有点困了。
“哦~你想占本小姐便宜,门都没有,色狼!”念红裳两只古灵精怪的眼睛贼兮兮地盯着陆离,“你会御剑飞行吗?”
“不会。”陆离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
“哇,这就是御剑飞行吗!太好玩了!”念红裳突然深吸一口云起,闭上眼睛,她慢慢直起身子,张开双臂,任由云彩在她的怀抱之间逝去,软绵绵的,就好像一朵好大好大的棉花糖,她不禁伸出小香舌去舔舐她脸上的云彩。
陆离却是被她吓了一跳。赶紧从身后扶住她。
“快看,是彩虹!”药王山后面有一处瀑布,飞流直下三千丈,疑似银河落九天。水光四溅,云雾氤氲,在朝阳中映射出五光十色,形成一道贯穿南北的彩色虹桥。
“穿过去,我要穿过彩虹!”念红裳居然激动的一个小跳,就从青虹剑上直直坠下。
她张开双臂,她就好像一只滑翔的燕子,清风在她身边呼啸,水汽在她身边蒸腾。她掠过瀑布之上的彩色虹桥,发出一阵清脆的欢笑之声,透过瀑布撞击的声音,在山谷之间久久回荡。
陆离赶紧稳住青虹剑,加快速度,在瀑布中间划过一个弧线,激起几朵水花,扶摇之下,在及瀑布之下的潭水几米处双手接住了她。
“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你玩够了没有。我还有正事要办!”陆离不禁严肃起来,念红裳玩闹也要有个限度,药王还生死不明,作为她的女儿,你却在这里玩的开心,这让他对念红裳有些偏见。
正如念红裳对于陆离的偏见是色狼一样,陆离对于念红裳的偏见就是顽劣。但下一刻,他却觉得自己理解错了。
“放心吧,我爹爹不会死的。你可是药王啊!”
你可是药王啊!
念红裳朝着山谷深处大声喊出来,声嘶力竭,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她的小脸之上居然流出了泪水,你可是药王啊!你怎么能够死!你不会死的!你可是药王啊!
“对不起。”
……
桐城一间无名的小酒馆之内,大清早的并没有什么人,陆离像往常一样走进小酒馆,找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可是和往常不同的是,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拖油瓶。念红裳也学着陆离此间老手的样子,大摇大摆的坐到陆离的另一边,她粗着嗓子喊道:“小二,上酒!”
“好嘞,客官,还是像往常一样三斤白酒三斤牛肉?好嘞,您稍等。”店小二见到一副还没睡醒的陆离,再看看一副有样学样的念红裳,将手上的抹布甩在肩上,吊着嗓子喊道。
“哎呀,你吓到本姑娘了!”念红裳狠狠的白了店小二一眼,捂着耳朵嘟着小嘴说道。
“……”店小二一脸愣愣地看着陆离,好似在问他,我该怎么回答?
“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就行了。”陆离没好气的瞪了念红裳一眼,后者则撅着小嘴巴白了陆离一眼。
店小二却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陆离!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今天有了衣服就不要手足了!”说着,那店小二就是一抹布抽向陆离。
“叶青衣!我今天来是有要事要问你,你别给我瞎叫唤。”陆离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抹布,正色道。
“叶,叶,叶青衣!”念红裳不可置信的看着陆离跟那个店小二,她瞪大圆圆的眼睛,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惊叫出声。
陆离赶紧捂住了念红裳的嘴,“你瞎叫唤什么呢!”
“呜呜呜。”念红裳忿忿的想要咬陆离的手掌,却怎么也咬不到,她呜呜呜的那意思就好像在说:“不是你先叫的么!”
“不不不,姑娘,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那个十年磨一剑,一剑平青城,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天纵奇才,貌比潘安的叶青衣。我只是一个开了一间茶馆的普通普通普通的弈剑宗弟子而已。”叶青衣用他那块油腻的抹布一抹长发,阳光里他的头发发出光亮,仿佛要闪瞎一切。
骗谁啊!弈剑宗就只有一个弟子叫做叶青衣吧!
“陆离,你上次那个大腮胡子的朋友好像很崇拜我啊,我上次忘了把这块抹布送给他了,有我的亲笔签名哦。你下次见到他的时候给他吧。”
“念姑娘,让你见笑了,这家伙见到女人就有些人来疯了。我放开你,你答应我,不许叫。”陆离只当喋喋不休的叶青衣是一股耳旁风,对着念红裳说道。
“切,你以为本小姐稀罕啊,本姑娘只是没想到跟我姐夫齐名小剑仙叶青衣居然是个傻逼。”念红裳忿忿的说道,看都没有看叶青衣。
“……”喋喋不休的叶青衣一下子就蔫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是不是有一个罩着一身黑袍,走过之处有一股恶臭,时不时咳嗽两声,年纪应该有些岁数的人,我猜他应该在这住过几天。”陆离听过念夫人对黑袍人的描述之后。他就想起来,一个月前,他来到这间酒馆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恶臭。问叶青衣,叶青衣也只是说什么死猫死狗死猪的应付两声。
“哦,上个月在我这住过两天。”叶青衣一脸兴致不高地抠抠鼻子,“他在我这还落下了东西,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正好把那东西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