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英国公浩浩荡荡的进宫去了,云飘飘也没想拦着,本来就只有这一条路了,就看英国公能不能解决了,不然自己真要做点背地里的勾当,给这太傅整一顿。
最好是不能下地了,这才能消停些,而且现在这杀人犯还没找到,自己大可以让人家背锅,自己摘的干净。
如此想来,云飘飘还真有些心动,季奉言看她突然鬼灵精怪起来的神色,觉得好笑,
“你这是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莫不是猜到太傅要倒霉了?”
“自然不是, 我是想阴他一下,再丢给那没查出来的杀人犯,也不必咱们顶罪。倒是你如何知道他要倒霉了?”
“哼哼,我爹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这太傅马上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如此肯定,都叫云飘飘怀疑英国公是不是也抓住了皇帝什么把柄,如此手到擒来。
“那咱们等好消息吧。”
宫里现在倒是有些出奇安静,但很快就热闹起来了,英国公一把年纪了,却还是不顾劝阻非要跪着,涕泪横流的哭诉自家儿媳妇的委屈,而且皇帝什么都不说还不行,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闹了。
“陛下啊,我好苦啊,自家孙儿都保不住,这要是飘飘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跟我的孙儿一起去了,不活了不活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然而皇帝坐的高高的,却只有无奈,英国公哭诉的喋喋不休,他好容易找到个空档,可以插话进去,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眼看着又要开始长篇大论扰人心神了,皇帝马上开口,
“好了,你这老家伙还说人家是老家伙,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哭哭啼啼的,也不嫌丢人。”
这话自然是因为皇帝屏退了四下,看见一个个这个神色就知道今日不清净了,至少在问题解决之前都不能清净了。
“人家到底是如何被你们得罪了?这等大案子都要一个女娃娃去?”
且不说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意思,就算是有也是贻笑大方,也就是他们小辈想不明白罢了。
但是面前这老头是知道的,还要上诉到自己这里来,那就是明知故问,存心要闹事的。
真是拿他没办法,都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一次说他了,还是这样。
“老臣也不知啊,谁知道这太子太傅都是教太子的人了,心眼还是这么小,这可如何能行,今日为难我儿媳妇和孙子,明日就敢蹬鼻子上脸了,我不活了……”
断断续续的抽泣又想起来了,皇帝突然觉得有意思,这么一把年纪的人是如何能哭的如此流畅,而且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
脑中突然一阵电光石火,大约是自己次次都饶过了,这才叫他这么肆无忌惮起来。
真是不愉快的结果,皇帝也捂着太阳穴不耐心了,“你说事就说事,不活了是什么意思,朕这就赐个刽子手来你可满意了?”
英国公顿时就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突然站起来,直视皇帝,“我老家伙也一把年纪了,这一把年纪了还护不住小的,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去了,陛下这就赐我一个清净也好。”
皇帝看太多次了,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这事也不好断,太傅行事的确越俎代庖,而且是如英国公所言小家子气了,可他这么闹也没什么解决办法啊。
更重要的是,这案子若真是能破了,他这个当皇帝的也安心不少,但云飘飘或许还是不太行。
“如此,你让季奉言去,云飘飘自然是不妥的。”
英国公愣住了,脚下马上要冲去柱子边吓唬皇帝的动作都迟滞了好些。
“言儿,言儿也不成,他是个不学无术的,读了些书自以为有本事了,陛下可万万不能信他纸上谈兵。”
“别多说话了,朕累了,这事要么你儿媳妇去要么你儿子去,总要出一个人,功劳还是记你英国公府。就这样吧,散了散了。”
皇帝也悟出一点对付英国公这个老无赖的办法了,就是快速做决定然后借此噎住他,对季奉言好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拒绝的。
但也要季奉言有这个本事,这件事最大的渔翁还是自己,那就没毛病。
虽然这老头是吵,但偶尔有个也算是热闹了,皇帝看着面前再次空空如也的堂下,还有面前桌案上摞不下去的折子,叹了口气,提笔开始写批文。
“就是这样,言儿你若是不行,爹拼了老命……”
季奉言害怕的往云飘飘身后躲,“爹,这次可真不行,我怕了,飘飘都搞不定我也不能,而且我可怕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云飘飘心里突然冒出一句“可能是遗传的”。
“爹这次拼了老命也没法救你了,陛下口谕,你跟飘飘指定要去一个,而且陛下说了要你去。”
季奉言人都傻了,怎么救夫人是救了,但是把自己搭进去了是怎么回事。
“夫君,你能行吗?”
云飘飘其实是有些期待的,因为这事自己搞不定就得他能搞定,若是他也搞不定,没有这种若是。
“我,我真不知道,我不行的,我也就是读了几本书,这纸上谈兵的事情如何做得?”
“而且读的还不是破案的书。”
云飘飘好心补充,马上就得到了季奉言的热烈点头,“是,我都没读过这些书,如何知道怎么断案。”
英国公呆呆的看着季奉言,摇摇头,失望的神色不言自明。
可季奉言也不吃这一套,“爹啊,想必我说的你都跟陛下说了,要这样还不能放过咱们英国公府,那本世子也只好肩挑大义了。”
云飘飘有些愣神,怎么转变的这么快的,这就有主意了?
“你有办法了?”
“没有,但爹你得再去面圣一次,我想要陛下的御林军保护着,不然我可做不了事,至于这破案,还是给陆长延,咱们也不好抢了人家的青云路不是?混混日子就好了。”
真是第一次,云飘飘看见这么心安理得,而且理直气壮的混日子,虽然事现在最好的法子了,但是看季奉言得意的模样,还是有些幻灭。
“也好,我瞧着那陆长延不太信我,但夫君的话他还是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