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季奉言的话没对云飘飘影响多少,她还是淡定自如。
“是挺巧的,只不过你这是做什么?”云飘飘笑的稳,在桌下还拿腿压住季奉言的,示意不要慌乱。
“转笔,今日考场出了个人才,人家写到一半他已经答完,这才悠闲自在的开始转笔。”
季奉言听着着实是心虚,一时间不知道这“人才”到底是夸他,还是已经知道了实情,在损他。
“你着京城第一才女还有夸别人的时候,不容易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能入你 的眼。”
云飘飘倒是滴水不漏,什么都不透露,也恭维了一二。
但陆欣虞显然是被人夸奖长大的,不吃这一套不说,还直勾勾看着季奉言,手里的笔还是在转。
云飘飘也不知道她为何短时间就这么熟练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方才说的要让这转笔风靡京城,还只是一个设想。
现在看来不必自己动手了,大街小巷应该都学起来了。
“我说这转笔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好看的,只是好看却不好学。”陆欣虞假作皱眉,实际上手上的动作比季奉言还熟练。
“瞧着你还挺会的。”季奉言话一出口,就被云飘飘在桌下捏了一下大腿,也便不敢说其他的。
“你今日来是……”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之前答应的事情现在可以做了,只消演一出戏,便了结了这桩恩怨。”
云飘飘其实是不乐意的,现在的风声都是转笔但天才少年,完全没人记得晦气但杀人案了。
虽然心里还是不如何爽快,可她到底担心陆欣虞是个执拗的读死书才女,便也答应下来,但现在在英国公府门口闹还是失了体面,皱着眉头斟酌的模样给陆欣虞看见,也不难引话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不情愿么?这事可是一早就说好了的。”
陆欣虞有些紧张,却在想了一会儿之后又冒出些兴奋,“若是你不愿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大庭广众的这么来一遭的确不好,那你们英国公府可就要赔我一条人命的价钱,不多,也就十万两。”
云飘飘还在想这才女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季奉言就已经跳起来,怒发冲冠了,“你这是做什么,就你还才女,我看是骗子,就一个侍女也值十万两,你怕不是家里出事——”
“夫君!”云飘飘还是稳重的,一下就喝止了季奉言。
这话说不得,都骂人家里了,不太好。
更重要的是,她一直没发现陆欣虞有什么波动,这一句话出来,反倒露出些不是笑的神色。
尴尬,被人说中的羞愤,还有黯然。
“不是吧,真被我说中了啊?”
季奉言一下子就灭了气焰,有些紧张的坐回去,看着云飘飘不知道怎么办。
“若是需要帮忙大可以直说,咱们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能帮的自然会出手。”
季奉言舒了口气,还好云飘飘把话圆回来了,不然他这一生气就口无遮拦的模样实在是有些麻烦。
对上的又是口碑不错的礼部尚书之女,京城第一才女,不管人后是什么模样,至少人前,季奉言心知肚明,自己是没有这位受欢迎的。
那论起道理来自然是自己低人一等了,如此想想还真是郁闷。
陆欣虞被戳中了,笔也不转了,干脆撩起裙子走过去坐下,看着云飘飘,先是吐了口气,而后才张嘴,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
“家里真出事了啊?急着用钱的事?”
季奉言难得主动开口,他是觉得自己之前出言不逊,想在这里用关心弥补一二,谁知道陆欣虞根本就不给面子。
“云飘飘,你也猜的差不多了,就是我爹,出了点事情急着摆平,我这才出此下策,我猜到这转笔的就是季奉言,你们若是不想英国公府又闹起来,势必要跟我谈条件。”
“可这跟季奉言匿名区科举考试又有什么关系呢?”云飘飘不紧不慢,其实她心里想的差不多了,此刻就是想知道陆欣虞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
反倒是季奉言这个主角,被排除在外,已经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了。
“喂,我用的不是季奉言的名儿,没事的,你别信她的鬼话。”
陆欣虞轻蔑的瞟了一眼季奉言,是那种才女对新晋天才学子的不屑,
“你才是不要信他,就这么些手段,只要那卷子被陛下看见了,又追根究底,肯定是会查到季奉言身上的,英国公都没办法。”
“所以呢?”很接近了,云飘飘心里一下一下的琢磨着,这陆欣虞是有备而来,却挤牙膏似的,生怕自己耐心太多了。
“得了,我替你说了,就是你爹可以替我摆平是吧?”季奉言也按捺不住了,但云飘飘没想到这家伙也脑子转得这么快。
“不错嘛,这么快就知道了,可以可以。”云飘飘露出欣慰的神色,季奉言得意了一会儿发觉不对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云飘飘不理会他的不满,只是看着陆欣虞,“你到底要多少,十万是不太可能的,就是季奉言这个世子爷不可能一下就从账房拿十万,不若你说到底是什么事,说不准我还可以给你平一平?”
“夫人!”季奉言着急了,这可不难低头啊,这陆欣虞如此嚣张,可自己的卷子不一定呗皇帝看见呢,更何况英国公是自己爹,又是主考官,没道理不兜着的。
云飘飘低下头跟他耳语,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思,
“你这次出名了,怕是公爹也保不住你,只有看看审卷子的礼部尚书了。”
这话一出,陆欣虞看着季奉言顿时就萎靡下去的神色,满意的笑了。
“你也别急着得意,我看你家的事情也不轻松,若是真要十万之数才能解决,怕是英国公亲自去也无济于事。”
云飘飘气定神闲的给自己和季奉言都倒了杯茶,闻着香气还颇有兴致的哼起小曲。
“这不是贡茶么,夫人是如何得来的?”季奉言突然就循着香气拿起杯子,看了又看,闻了再闻,还是看着云飘飘不解其意。
“这是陆小姐带来的,可不关我事。”云飘飘神色一句没有之前的轻松了,她隐约觉得这件事牵涉很广,也许十万甚至有些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