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夫给书看病的时候,云飘飘跟季奉言走到了一边。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陆长延?这事可不能拖太久了,书的问题我来,在家里也就是请人来看看的事儿,不费神。”
在大夫还没有给季奉言的书下结论值钱,季奉言都是不怎么相信云飘飘的话的,只是碍于她是自己夫人,不得不先做出顺从的模样。
只是催促这种他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季奉言还是难免露出来无奈的神色,“夫人这么着急做什么,那产业在那里也不会自己跑了,干嘛这么着急嘛。”
季奉言还在跟云飘飘讨价还价,那边大夫的结果就已经出来了,不可避免的要沾湿古籍,取一点在云飘飘看来是溶解液的东西,只不过季奉言脸上的心疼却是毫不掩饰。
这也难怪,云飘飘有些愧意,但马上就唤来小玫,“去把这书送到松鹤堂,休整一下。”
“如何?”这话是问大夫的,看他的神色看不出什么,云飘飘心道这必然是个老手了。
“的确以药物浸泡了,夫人所想不无道理,只是这药物却是……”
大夫欲言又止,而且看了一眼云飘飘的肚子,这眼神虽然明显的叫二人都看见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跟这个孩子有关系么?那也太荒谬了,古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孩子可没有这么久。
“对了,夫君可还记得,这两本书是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因为两本书都被烙上了“下药”的印记,想必是一起的,看季奉言能不能记起来,然后顺藤摸瓜了。
“这药物是对胎儿不利的,夫人还是小心为上。”这话还是特意凑过去对云飘飘小声说的,也许是把季奉言当作了不喜欢她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丈夫。
云飘飘了然,“不必避着我夫君,这孩子可是第一个,而且我们恩爱得很。”
说这话的时候季奉言是讶异的,不过看云飘飘却没发现什么不好意思的神色,甚至女子的羞涩都没有多少,只是坦然。
也许他夫人的确和那些大家闺秀不一样,从里到外的不一样。
“多谢老先生了,好走,小玫送一下。”
哦,小玫已经出去了,而且兰桂轩也没有别人了,云飘飘只好眼神示意季奉言,自己是不太方便了。
“我来我来,先生您请。”
季奉言没多久就回来了,面露疑惑,看着两本书发愣,时不时喃喃自语,
“什么时候拿回来的呢,我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诶不对,这两本似乎是夫人你帮我拿回来的。”
季奉言恍然大悟,这么老的书其实他也没有很多,而且看位置应该是最近拿到的,可他最近没有自己接手什么书,想来想去就只有云飘飘了。
恰好云飘飘还真的帮她拿过一次,这就说的明白了,而且云飘飘也激动的站起来,“我记得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的肚子还不是很明显,谁要害我?”
季奉言也警惕起来,这书… 他再仔细看看,又想起来那次云飘飘是去松鹤堂拿回来的,包着拿回来所以云飘飘没什么印象。
“松鹤堂?”二人异口同声,云飘飘有些不可置信,这才第一次见吧,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多看了人家两眼就被下毒吧,那么多春心泛滥的女子他不管,就针对自己一个有夫之妇?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荒谬,而且看样子应该不是跟自己过不去,更像是对季奉言的敌意,怀着这种猜想,云飘飘看着季奉言,发现季奉言也看着自己。
“夫人,你是不是得罪人家了?”
云飘飘一脸黑线,“我还想问你呢,人家跟我第一次见面,也不至于心肠歹毒到要害我的孩子,更何况我只是多看了一眼。”
好吧,不只一眼,但这也罪不至此吧,肯定是季奉言。
然而被怀疑的季奉言也只能挠挠头,“我不知道啊,松鹤堂的老板一直都很冷淡,我倒是没见过他对谁假以辞色。”
季奉言觉得书真的有毒本来就够离谱的了,谁知道是针对云飘飘的,早知道就自己去了。
“不管了,咱们也别自己费劲的想,明日去问问就知道了。”
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下手实在是不多见,季奉言想不明白,却也知道这个话题过去了就还是要催促自己去找陆长延了。
罢了罢了,免得她唠叨了,“夫人不必催促我了,这就去找他。”
真是的,没意思,陆长延有个什么好的,非要自己跟他一起去,还不知道是谁碍事呢。季奉言看不惯他那么古板,陆长延也看不惯季奉言的散漫随意。
只不过拜托他的帖子已经从云飘飘的手里送到他书桌上了,陆长延看了也只能勉强答应。
实在是这事没有别的人选了,也不想再拉更多的人进来,这符合陆长延的初心,也是云飘飘的。
不过要跟季奉言这样的合作,实在是一种煎熬,如何平静没有互怼意味的说话,就是第一个难题。
陆长延还不知道季奉言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此刻陆欣虞在旁边烹茶,他便找到了倾诉的 人,往日里沉默寡言只知道做事的人,此刻滔滔不绝的对自己妹妹数落季奉言的不是。
“你说这云飘飘到底看上季奉言什么了,还非他不嫁,就这种人?”
这话实在是不妥当的,不过陆欣虞还没来得及制止,门口就突然一声巨响,季奉言几乎是粗鲁的推开门,把里面的兄妹二人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陆长延站起来,只不过扶着桌沿的手不是那么稳,毕竟是自己背后说人坏话被听见了。
陆欣虞呢,也不得季奉言待见,只不过她知道今日是哥哥和季奉言的对峙,她马上就溜了,浑然不管陆长延要面对什么。
“我看你妹妹倒是识时务,你呢,你怎么就没学到一星半点的,还说我和我夫人的坏话,真有你的,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本来这里季奉言是想骂人的,可云飘飘已经多次告诫他了,只好硬生生的转换了文人的说话方式,只是威力大减,也没有那么畅快了。
好在陆长延是个理亏的,面对季奉言的话也没什么反驳的意思,只是在桌子上摊开地图,自顾自的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