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有什么好笑的!死到临头了一个个还敢这么嚣张!”弗莱迪朝着房子里喊道:“你们再不出来我就真进去了啊!”
李岚三人看着弗莱迪抬起的脚步紧张起来,各自凝神准备,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气氛凝固的刹那,天边一道流星划过,带着黑暗中闪耀着星光的尾火轰然砸在老宅与弗莱迪之间,顿时,地面上出现了一个足有十米直径的小型火山坑。
黑光散尽,漫天佛光涌现,往生咒的声音笼罩天地,一时之间,圣气冲云霄,金印封天关!
“怎么?不认识了?”苍生嘿然笑着,看向目瞪口呆的弗莱迪……在经历梦境之中的几次交锋之后,苍生对弗莱迪的这个表情已经越来越喜欢了。
“你……怎么会……”弗莱迪的样子说不出来的好笑,脸上五颜六色的如染房一般。
“苍生!”在场众人惊喜的看着横空出世的苍生,激动地跑了出来,围着他的身体左看右看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大碍后说道:“你可算睡醒啦!”
苍生和弗莱迪就这样对视着,苍生在期待他更劲爆的节目,而他,估计是在绞尽脑汁思考怎样才能杀死这个可恼的少年。
最终在僵持了三分钟后,弗莱迪满脸丧气的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从梦境中挣脱的,不过既然你能从那些怪物中杀出,想必是本身另有进境了。”
“答对了,可惜我没奖励给你。”苍生打了个指响笑道:“我现在的阶位和你一样都是四阶了!”
“原来我在你们那里是这个阶位吗,这就是你们这些号称轮回者的力量体系?”弗莱迪好奇道:“四阶听起来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那个轮回空间实在是让人好奇啊。”
“那也要你有命会轮回空间再说!”苍生怒然挥剑斩向弗莱迪:“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给我死来!”
当弗莱迪抬起脑袋,一眼看到的就是带着磅礴气劲碾到了面前的苍生,可这仅气势就可以压碎灵魂的突进却尚且不是真正的攻击。
面对佛牒激射而出的冲天气息,弗莱迪不自觉释放的魔力,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在空气中碰撞着摩擦着,生成了一般人看不到的空间之间隙——
这也正是苍生激放自身气劲的原因所在,并未锁定弗莱迪而是锁定那转瞬即逝的空间间隙,倒擎在手中的佛牒挥出一记精确的疾速斩击,在斩中的刹那迸裂出了一大片恐怖的飓风剑气!
——微尘莲峰!
这是苍生出手最快的招式,无需蓄力却拥有极大的杀伤力,前提是需要在近距离才有。实打实的挨了这凌厉一击的弗莱迪没有任何躲避的可能,直接被那恐怖的肆虐剑气给撕成了碎片,然后气势汹汹地……逃了。
不过见到这个情景的苍生却没有感到任何意外,收起手中的佛牒同时,恢复黑发帅气造型的他嘴角甚至浮起了一丝弧度,冲着弗莱迪逃走的方向发出一记无声的叮嘱:
(你逃不掉的……)
(你可以试试。)弗莱迪不甘示弱的回复道。
梦境里就是不死之身的鬼王当然没那么容易杀掉,轻易地就可以靠自己的能力逃入其他的梦境之中,但是化为人形的他却失去了原本无形无质的状态,这真的是进化吗,还是说,这就是可以化成人形活动需要付出的代价?
“哼,反正你们要在榆树街停留半个月,我们有的是时间交手。”这句话没有用传音而是大喊了出来,喊完之后弗莱迪掉头就跑,没多远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眼看弗莱迪跑远,苍生心中明白此刻并非斩除弗莱迪的最好十几,便收起佛牒向着曙光队的剩下几人:“实在抱歉,我没想到弗莱迪会把我给困住,让你们受惊了。”
“哈,你要不来就轮到我单刷弗莱迪了,说起来还是你抢了我一展身手的机会呢。”柳青衣对着苍生摆手说道:“不过我对你的说话不算话已经习惯了。”
“……”别这样,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刚刚在我来之前有什么意外情况吗?弗莱迪是从一开始就没进房子还是你们把他赶出去了?”苍生试图转移话题说道。
“详情听说……”
“通过刚刚的事事情,我做出了如下推测。”苍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这个样子挺有违和感的。”柳青衣摇着头虚着眼看向苍生:“分析之类的东西实在太为难你了。”
“哼,难道我就只能一言不合拔剑就冲上去吗,我是队长不是打手好吧。”苍生无视了柳青衣的吐槽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第一,就是我当时的确已经和弗莱迪在梦里遭遇了,在成功打赢了之后被后者通过某种方法困住,但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作为我们中最强的一个人,弗莱迪想要困住我,就需要付出至少足够维持梦境进行下去的能量,所以,你们遇到的,是远远不到巅峰时期的弗莱迪。”
“第二,即便是被削弱很多的弗莱迪,他也拥有将我们所有人带入梦境的办法,或者说这个房子有可能是个双刃剑,这里相当于弗莱迪的领域,他可以随意*纵房子中人的梦境,却无法再实力不足的情况下杀死房子中的人,这也就解释了弗莱迪为什么出现在房子里后毫无还手之力的原因。”
“第三,弗莱迪急于把你们引出去的原因无非是在房子的外面他有足够的信心战胜你们所有人把你们一网打尽,所以通过幻想也好叫骂也罢总之就是想把你们弄出去,而他见到我之后就跑了则说明他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强大。”
“第四,经历过我在梦中的举动的弗莱迪,现在恐怕急需提升实力,而他所需要的提升能量就是人类的恐惧,虽然他现在和我们耗上了,但是也不排除他会去杀戮本地人的可能,所以我们还是需要多加警惕。”
“我说你在梦里对他做了什么?我看他一见你就咬牙切齿的而且我总感觉他找到我们的原因就是为了报复你?”韩露皱着眉说道。
“这个……能不说么?”苍生捏着鼻子说道。
“不能!”李岚三人异口同声。
“好吧,我在梦里把他打了一顿顺便教如何他做人。”苍生把魔王子出现的事情给瞒了下来,不能说啊,一说的话但凡知道魔王子凝渊是什么样的人的人肯定得慌成一团。
“我该夸你拉得一手好仇恨吗?”李岚摇了摇头后朝苍生说道:“不过没关系,反正从一开始就是敌对势力,把好感度刷成仇恨也没什么的。”
“事实上,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清楚。”
在那个破败的院子里,四人围在篝火旁,火上架了一只肥硕的野猪,随着饱满的油脂逐渐深处,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肉香也弥散开来。
柳青衣毫不客气地撕过了一条后腿,边啃边问:“我就不明白了,你来到这个《猛鬼街》世界之前好像不会烧烤而且压根做不出如今这般像样的总结反思的啊,如果不是轮腕显示你还是你的话我几乎以为你被人掉包了呢。”
“是啊是啊,我也想问。”
李岚一边同样不客气地撕下了一条前腿,一边随口问道。只不过少女却不像柳青衣这个女汉子一样,土匪似的吃得满嘴滴油,而是小心翼翼地用餐刀把猪腿上的肉切出无数的小块,放在膝盖上的瓷盘上,然后用竹签扎着送入口中。
苍生点头看着李岚,堪堪几次不经意的动作就显示出了作为大家闺秀的她和柳青衣那种糙汉子式的人物的风格不同,尽管已经来到了轮回空间和前缘尽断以活着为重不必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在身上留下的烙印,终归还是有些作用的,少女如今已经有了迈入三阶境界的实力,但日常言行中,规矩已经深入骨髓。
李岚用牙签从膝上的瓷盘里挑起一块碎肉送入试着拿佛牒去切肉佛牒却抵死不从的苍生口中,眉宇之间尽显温顺贤淑:“对啊苍生,你的变化好大呢,之前的你并不会烤肉啊。”
不待苍生回答,柳青衣就大声喊道:“事有反常即为妖,人有反常即为人妖,你这人妖究竟想干嘛?”说这话的时候少女口中仍含着尚未咽下的猪肉,口齿不清之下显得无比娇憨。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当然是从书上学到的。”苍生长叹一声:“进来前我被传送到了一个地方,被沈叔伙同一只蜘蛛关在一间封闭的小黑屋里关了整整一年都在看书。”
“书中自有颜如玉?队长你看的是黄书对吧?”柳青衣不依不饶道。
“重点不是应该在谁在沈叔上面吗!”苍生狠狠瞪了柳青衣一眼,在青衣少女识趣的闭上嘴巴开始朝着手中的猪腿泄愤后才向李岚说道:“我们一开始进入轮回空间遇到的沈叔没死,他叫沈临风,好像还很厉害的样子呢。”
“嗯?又是阴谋吗?”李岚苦着脸说道:“原来我们来到这个轮回空间从一开始就是阴谋啊。”
“这可不好说,如果说他心存歹意的话,可当初没有他我们就死了。如果说他有心提携新人的话,为什么当初面对女巨人时只帮到一半?现在想来,他当时更像是对我们进行一场考核吧。”
再见到沈临风之时的苍生,又是何等心情?一声沈叔卡在喉间,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猥琐大叔骤然化身成了白衣翩然鬼神莫测的沈临风,如何不明白进击的巨人世界里的生死相护只是一场局?
那副始终保持微笑的面容让人看不清心思,可毕竟是沈临风用自己的打消了苍生藏在心底的死意,让他决心承担起曙光队的责任,从此,佛牒只为队友而开。
本是无情的布局,但不知觉间,再次相见两人摊牌,终是有了一丝难言的感情,只是,这其中,真假几分,当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沈临风,是药亦毒,解人急渴,但我总觉得他会在不知不觉中,杀人无声。”苍生沉声说道:“我们和他,总是有再见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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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临风遇到苍生的前不久」
药师此刻依旧保持着大蜘蛛形态大步向前爬行着:“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这次又是多亏你了。喂,临风啊,你是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沈临风放下自己手中尤在淌血的小刀,闭上眼睛说道:“每当我牺牲一个人,我就会在胳膊上划下一道伤痕。”
药师点头:“我知道。这是你的习惯,也是一个纪念。如果有一天是我被牺牲了,我不要被刻在胳膊上,我想要在别的地方。就在胸膛之上的心口处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你看怎样?”
沈临风转过身去,打开手中的折扇掩住面颊:“为什么?”
“喂喂喂,我可是练的是蜕变*可以为你一死再死,当我再也不能复活的时候你至少纪念一下,我在你的心中跟别人不同啊!”
“我一视同仁。”沈临风声音飘渺,言辞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哼!真没意思。”药师闭上了蛛背上的眼睛。
“艾仔。”沈临风轻声喊道。
“喂喂!讲几次了,别这样叫我啦!”药师炸毛般的喊道。
“我的左胳膊,上面的伤痕已经划得太满。”
“所以呢?怎样?你想要换你的右手喔?”
“我…想死。但在死之前,我要找一个传人。”沈临风认真的说道。
“诶你有病喔?讲什么疯话啊?”蜘蛛形态的药师睁大了眼睛喊道:“哪有人自己求死的啊。”
“就当作我有病吧。”闭上眼睛,沈临风不再去辩解什么,朝着远处走去。
药师不由回过头看着沈临风离去的背影,眸光一黯:“你有病,我会医好你!”
“嗯。”口中默默的答应着,已经是中年大叔模样的沈临风掀起左手的衣袖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伤痕自顾自的说道:“我的病,无药可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