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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眼下距祭祖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车辇内,宛清放松的依偎在孝文帝元宏的怀里,脑子里却又想到了宫中的事:“皇后娘娘还没有试穿过今年的礼服……”
一说到试衣,宛清不觉脸色微微一红,落进孝文帝元宏的眼里却是无比的秀色可餐。顾不得她那让自己不高兴的问话,他低下头,准确的将宛清那两片娇嫩欲滴的红唇噙进了嘴中……
一股暧昧、燥热的气息在车厢内弥漫开来。宛清可没有孝文帝元宏来得迷糊,这时轻轻在他舌尖一咬,立刻起身脱离魔掌,正襟垂危的坐了个端正:“皇上!这些日子,为了商行的事和……您……的事,已经耽搁我不少的时间了,这祭祖大典即将举行,您这样不是成心让旁人看我的笑话吗………”
孝文帝元宏好笑的看着眼前娇羞的人儿,心中不由一动,眼珠子一转,带着几分戏谑的话就流出了嘴边:“唔………为了商行的事倒还算是吧………那为了朕的又是什么事呢?”
“你……”宛清一时语短,不过,聪慧的她又怎么不明白元宏话意所指,脸上的红霞飞腾得愈烈了:“我不跟皇上说了………”
“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顿时从孝文帝元宏口中逸出,震慑得车厢四壁似乎也在簌簌作响:“宛儿,朕说过让你唤朕的名字的………尤其是………这样的时刻………”
说着话也不忘忙中偷闲的孝文帝元宏,再一次不自觉的悄悄探向毫无躲避之力的宛清。一股热乎乎的气息准确的袭向宛清的耳畔,痒痒的感觉让她慌忙不迭的在车厢内躲避着,却不小心一下子误入狼怀,给直接钻进了元宏宽阔的怀里………
孝文帝元宏满足的抱着怀里温顺的宛清,实在不忍再继续挑逗慌乱的佳人,只得强压下自己蠢蠢的冲动,停止了攻击。只是将双臂圈上怀中的人儿,享受着这惬意的温馨。宛清显然也感觉到了元宏的安静,倒也不再乱动,静静的赖在他温暖的怀里,也不再挑起任何话题,任由时光静静的随着车轮滚滚碾在路上的声音流淌………
………
与此同时,皇宫内的雍和宫内,三个女人晃动的身影却正在策划着一桩阴谋。阴谋的对象,豁然正是乘坐在车厢内的孝文帝元宏和宛清二人。
幸福往往是有限的,幸福往往也是要招来诸多忌恨的,更何况是在这争斗从来残酷的深宫,更何况在此之前发生的一系列生死的较量………
………
“荷嫔娘娘,您还犹豫什么呢?”可能是由于天色尚且不晚,虽然将门窗严严实实的封上,将帘幔全部垂下,雍和宫中的红灯依然并不如往日耀眼。就在这有些昏淡的灯光下,开口说话的正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婢柳儿。
皇后娘娘冯润坐在椅子上,由于离灯光有一段距离的缘故,身影隐藏在阴暗中,看不清她面部的表情。由于她并没有出声,一切都是柳儿在说,所以雨荷也不能直接察觉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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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雨荷自然听明白了柳儿的话,可她真的下不了这个决心。要让她配合下毒,毒害的对象竟是孝文帝元宏和贵妃宛清。
一个是她至今仍抱着幻想的夫君,一个是她不论如何尚且不愿置之死地的宛清——她是她的姐姐,一同长大曾经情同姐妹的女人,虽然心中对她的嫉恨是那样的深,可还没深到能让她痛下毒手。
“荷嫔娘娘,难道您忘了您的家人是怎样死的吗?”柳儿的眼中闪动着仇恨的光芒,这句诱劝别人的话不觉勾动了她心中的恨:“我的姑姑,也是被她的娘亲害死的!我是坚决按照皇后娘娘的安排行事的!”
“啊?”雨荷闻言,定睛仔细的望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宫女,直至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心底嗖嗖的蹿上脑门:“你………”
柳儿坚决盯着诧异的雨荷点了点头,然而并不再多言语,显然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故事讲出来。好奇的雨荷只得停止住已到嘴边的问话,神情仍在犹豫中模糊不清。
“雨荷!”阴影之中的皇后娘娘冯润看着屋内呈现出了胶着状态,终于沉声开了口:“本宫想有一个情况你并不清楚,皇上他本就身染重疴,依时日推算,应该就在一两年里的事了………“
“啊?”雨荷不觉再次失声,但对于皇后冯润的话,她虽然震惊,却仍然选择接受。因为,她知道这样的信息由皇后在此刻说出,具有极大的可信性。
“所以,既然是早晚的事,那么我们让它早点发生………”皇后冯润说着,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雨荷面前,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了她,不让她有更多思索的机会:“不是更有利于某些身后之事吗?”
“………”雨荷无法抵挡皇后冯润那过于逼人的目光,选择很快将头低垂了下来,不知她心里此刻想着什么,但仍旧矛盾没有决定却是事实。
“雨荷——”皇后冯润见眼前仍旧杵立着一根没有反应的木头,决定再下一剂猛药,再靠近些,亲热的将雨荷的手拉在了手里:“你这傻丫头,难道你还指望短命的皇帝宠幸你,给你留下一男半女吗?”
“更何况,依眼前百宫俱废的情况来看,你觉着皇上还会宠幸别的嫔妃吗?”皇后冯润有些倦怠的面容上不觉浮现出了冷冷的笑:“你想过没有,荷嫔?倘若等他去了,仍旧没有宠幸,依你宫外并五亲人的情形,你难道就愿意在这宫里老死一辈子吗?”
“我………”雨荷闻言,眼中飘过一丝明了情形过后的慌乱:“我……”
“唉——真是个傻孩子………”皇后冯润眼见触动了雨荷心中最脆弱的那根弦,心中不由暗暗吐了一口气,转身拉着雨荷花就往椅子边走,并将雨荷摁进了一把座椅:“听姐姐我的话,没错的,啊………”
“姐姐早已替你打算好………”皇后冯润自己也走到另外一张座椅上坐下,然后缓缓的说道:“此事一了,姐姐就做主,为你挑一家本族兄弟,以真正的公主之仪将你许配出宫,开始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好!”雨荷不愿再听,也不能再听了,一个有力、坚决的“好”字终于从她的口中吐出,也终于圆满了皇后冯润的“苦心”游说………
3
翌日,孝文帝元宏轻手轻脚的刚从被衾里抽身而出,满脑子心事的宛清就迅速的跟着醒来。元宏自然感到了宛清那微微的一动,心下不由一疼:“你身子骨弱,就多睡一会儿再起来………”
“没事……”宛清闻言,心中不由暖暖的一动,眼角竟然跟着有些湿湿的感觉。这样幸福的日子还能拥有多久,宛清敏感的心不由瞬间因此而变得酸酸的:“倒是您,出门的时候捂严实些,小心迎了风………”
宛清边说着,边侧起身将元宏的领口仔细的理了理,直到确定“保护”的周密后,才放心的重新缩回被窝里:“嗯,我再歇一会儿,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请皇后娘娘将礼服试穿了才行……”
“咳………”孝文帝元宏闻言,口中自是轻轻的一嘘,却无法再回避这件事,起身准备早朝的他终于边往门外走,边丢下了一句承应的话:“你着御衣坊将礼服送到雍和宫吧,让她在那里面试………”
“谢皇上!”身后床榻上的宛清既得到了这样的首肯,终于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有了一步步逐渐的突破,那么想来祭祖大典当日的局面已不至于会陷入一种太过尴尬的局面。维持表面的一团和气,想来,应该还是一桩能够办到的事………
………
天色刚亮的时候,宛清带着苹儿亲自捧着皇后礼服,缓缓行到了雍和宫门前。门口值守的两名侍卫,在氤氲的晨晕中,瞌睡得正浓。苹儿见了,眉头一动,就要上前唤醒他们。宛清赶紧止住苹儿,反手拉了苹儿迈进了那道高高的朱门厚槛……
身处幸福之中的人无法尽情睡上饱饱的觉,宛清大概就是这种情形。而并不徜徉于幸福之中的人仍然无法安稳入眠,皇后冯润正是这第二类人群。因此,两个早起的女人就在庭院中直接相遇………
“贵妃娘娘过来了?”皇后冯润毕竟老道,对于这凭空而降的偶遇,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吃惊的神情来。在微微一怔过后,目光扫过苹儿手中所捧的大红朝服,就已然清晰明白了宛清的来意:“是给本宫带礼服来试穿的吗?”
“嗯,是的………”宛清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生事端,微微颔首一揖后,眉首均低垂下来,十分恭敬的回话道:“皇上怜惜姐姐身子,特别吩咐妹妹我赶早亲自将礼服送过来……若姐姐试着有哪不和合适的,妹妹好立即就去御衣坊更改………”
“哦?”皇后冯润显然并不会傻到相信宛清的说辞,她心中再明白不过,这些不过是表面客套说辞。而在这冠冕堂皇的说辞之下,掩盖着什么,她自然也不会傻到挑开、挑明了来:“那有劳妹妹了,这些日子来,妹妹为照顾皇上颇多费心,如今又为本宫打理如此事务,着实辛苦妹妹………”
“妹妹,请移步进殿中小坐………”皇后冯润一番客套话让宛清正在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倒也还知晓适可而止,及时打住了话头。冯润这边话锋一转邀请着宛清主仆的同时,背后的手却微*身后的柳儿晃动着,做了一个只有两人心知肚明的手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