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这狼狈样子，江海“扑哧”地喷笑出声：“小苏，你还真是有趣。”
苏妍妍给他一个眼刀，一边用纸巾擦去脸上的印记，一边埋怨道：“罪魁祸首是谁啊？我说海哥，你下手也太重了吧。知道的明白你在打招呼，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把我拍进碗里呢。”
“抱歉抱歉，”江海笑着道歉，他从侍从的盘中取过一杯啤酒喝下，随后冲苏妍妍促狭地挤了挤眼睛，“怎样？上午和阿楼沟通得不错吧？”
面对他的打趣，苏妍妍却没有尴尬或脸红，反而长叹一声：“唉，我聊得是很愉快啦，但是仔细想想，他对于哪个朋友，不是详谈甚欢呢？”
虽然与秦楼相遇不过三天，但是这三天的接触，也让她了解了他的许多特质：他公正，他正直，他温文，他善良。只要是他视作朋友的人，他都是关切而耐心的。就算是陌生人，他也会给予对方足够的礼遇和尊重。如果将他的关怀，一厢情愿地误解成男女之间的爱情，那她就太蠢也太自以为是了，不是吗？
“……”江海沉默了片刻，一脸沉重地拍上她的肩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聊什么呢？这么沉重的表情。”带着笑意的温和话语，传入耳中。秦楼走向二人，似是对他俩的神色感到疑惑。
江海沉下脸来，故做严肃：“我们在聊光荣而伟大的革命事业，阿楼你要不要也来接受接受教育？”
这个不正经的！苏妍妍囧囧地瞥他一眼。再这么聊下去，说不准又要被江海开涮了。意识到这一点，她忙找借口打算开溜。正好瞥见不远处的赵维龙，她忙趁机找台阶：“你们聊，我去和赵董打个招呼。”
放下手里的空杯，苏妍妍走向赵维龙，眼见他正与别人交谈，她停下步子，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等候着。直到他与别人说完了话，她才上前：“赵董，晚上好。”
赵维龙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小苏，听说你海选表现得不错嘛。”
“……”苏妍妍一时语塞：神哪，这么难堪的事情，都传到赵老爷子耳朵里了，这次真是丢人丢大发了。面对赵董的称赞，她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尴尬地干笑两声。
看出了她的窘迫，赵维龙喝了一口葡萄酒，转而换了话题：“明儿个去白鹭区湿地，你也来吧。”
这是指示还是邀请？苏妍妍有些困惑。实在分辨不出对方语气的她，微一思忖：无论是指示还是邀请，她似乎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现在作为“助理”这个身份，对老板的话是没有打折扣的道理的。就算是作为普通邀请，拒绝的话，似乎也太不识抬举了。
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好的，谢谢赵董。”
赵维龙满意地颔首。苏妍妍也不打扰他，在这短暂的交谈之后，就转身离开。走出几步之后，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就是那个女人，傍大款。”
——“赵维龙的年纪都可以当她爸了。还真是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啊。”
她忍！
——“什么总裁助理，我看是白天干活，晚上被干吧。”
忍字头上一把刀！她再忍！
带着恶意嬉笑的污言秽语，传入苏妍妍的耳中。她抿紧了双唇，默默地咬紧牙关，向外走去。
——“女人嘛，谁不是爱慕虚荣，只要男人有钱就可以张开腿了……”
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给我出来！”
再也顾不上什么场合，顾不上什么仪态，苏妍妍狠狠地扫视人群，大声斥责：“当面人模狗样，背地里污言秽语，藏头露尾的家伙，给我出来！”
一时间，大厅里陷入一片沉寂。众人的目光齐齐地投向这里，饱含着各种意味。
见她气得涨红了脸，江海走过来拍她。苏妍妍摆了摆手：“我没事。我话还没说完。”
她明知自己被围观了，但是怒气早已胜过了尴尬。她无畏无惧，冷眼扫过众人：
“不啻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这就是你们的心眼和肚量吗？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自然见淫了。心中有花，满目皆花，心中有屎，自然处处见屎。我说那几个满嘴喷粪的，你们肚子里的粪，喷完了吗？”
这几句话说下来，人群中已有两个男人变了脸色。瞧出对方脸色的变化，苏妍妍不怒反笑，目不转睛，直视那二人：“刚才说得很开心嘛，怎么，却没有胆子站到台面上当众说一说？将女人的成功，统统打上*的标记，这就是你们的见识吗？”
她冷眼瞥去，沉声怒斥：“这种话，只能证明你们人生的失败、内心的猥琐！”
在灯火辉煌的大堂之中，这句话掷地有声。四下一片沉寂，那两个男人也是闭嘴不语。在这个没有对手的战场，苏妍妍更加愤怒了。喵了个咪的！有种就出来跟她强辩，跟她吵出个所以然来！不吭声算是个什么东西？！
“噗！”人群中，突然有人笑出声来。紧接着，有些耳熟的、带着浓浓调侃意味的明朗男声，传入苏妍妍的耳中：“苏姑娘，你又武侠了。”
苏妍妍没有回头，听了这句话，她已经猜出了说话人是谁——陆青云。她的眼光未曾移开，没好气地接口：“武侠也好过乌龟！我说你们是不是男人，有胆子说，没胆子认？送你们两个字：没种！”
“非也非也，”陆青云走到她的身边，笑着接口，“乌龟怎么是没种呢？我看两位仁兄有种得很，只不过这种有些异于常人罢了。”
异于常人？苏妍妍微一思忖，脑中已经会过意来。怒火渐消，她忍不住扬起唇角，故意顺着陆青云的话，接下话茬捧哏：“异于常人？怎么说？”
“嗳，这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都是卵生的嘛，自然是异于常人了。”
“哎呀！”苏妍妍故作恍然大悟状，“啪”地一拍巴掌，感慨道，“我明白了！的确是有种，王八蛋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