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害死猫这句古话可曾听过。"张逸看了一眼装傻充愣的顾以安。"在舅舅面前还装傻充愣。"
"以安这是好奇啊,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舅舅的过去呢,舅舅的过去应该是很精彩的才对。"顾以安开始拍着张逸的马屁,张逸却一脸我已经看穿你的居心,懒得回答她的好奇,也懒得满足她好奇的心。"舅舅,你看我嘴巴那么的严实,更何况平日里我又那么的乖巧,舅舅又那么的喜爱我,那舅舅现在怎么舍得拒绝以安呢。"顾以安带着软糯的鼻音撒娇着,若是换做君洛离早已经投降了,但是她现在面对的可是张逸,张逸对于这种撒娇视为种无聊。"舅舅啊。"
"如果你想要被揍得话,继续用这种恶心人的腔调跟我说话。"张逸放出威胁的口吻警告着顾以安,顾以安有些呆住了。
"舅舅这么的狠心拒绝以安小小的要求吗?"顾以安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来,眼泪还在眼眶之中打转着。
"眼泪就那么的不值钱吗?"张逸冷漠哼了一声。"你若是掉眼泪那就给我出去哭个够。"张逸满脸嫌弃看着顾以安。"你这是跟谁学坏了,尽喜欢用这种招数,你难道不知道你舅舅软硬都不吃吗?"张逸好心提醒着顾以安这是白费心思,"你若是那么的好奇,倒是可以下次碰到你那个亲爹问个够。"
"大舅舅你一点也不可爱了。"
"可爱是形容孩童的,我都这把年纪了一点也不适合。"张逸极度不配合拆顾以安的台,顾以安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我可是个老怪物了。"张逸语气很是平淡,但是顾以安还是信了。
"舅舅能老到哪里去。"她假装自己不在意,实则还是在推敲他现在说话的意思。"舅舅只比娘亲年长十五岁,十五岁能成为一个什么老怪物,舅舅说话怎么也这么的没谱。"这一次是轮到张逸被顾以安狠狠嫌弃了,"舅舅这样捉弄以安真的好玩吗?"
"挺有意思的。"张逸随着她的话说着,气得顾以安鼓起脸颊,像个蛤蟆一样。"你这是练蛤蟆功啊,跟只蛤蟆一样。"
两人开始进行互相嫌弃的环节,顾以安翻了翻白眼嫌弃着张逸,而张逸用话嫌弃着顾以安,两人虽然互相怼着,但是友爱的氛围一直是存在。
凤芫拉着北微然的手慢慢走到张逸的住处,在门外就能听见张逸对顾以安满满嫌弃的话,两人又开始互相斗嘴了。凤芫有些想笑了,分明那么高冷疏远的张逸在顾以安面前又是一副小孩子的心性。北微然听见张逸的声音,知道他是有多么的疼爱顾以安。
"我能进来吗?"凤芫在门外问着张逸的意见,毕竟房内不仅只有张逸一人。
"舅母,舅舅又开始欺负人了。"顾以安听见凤芫的声音,开始向着凤芫告张逸的状,张逸可不是一个怕媳妇的人,自然不会把她的告状放在心上。"舅母可要替以安做主啊,好生收拾舅舅。免得舅舅翻天了。"
就在顾以安话音刚落之时,凤芫还未来得及回答什么之时,便听见里面又传出顾以安更加委屈的声音,这一次动静可一点也不小。张逸紧紧拧着她耳朵,还顺带捏着她的脸颊,可把顾以安给气坏了,一双手张牙舞爪的在张逸眼前挥着。
"啊,疼啊,舅舅坏。"顾以安吃痛带着泪光喊着。"舅舅又欺负以安了,等以安回去一定会告诉娘亲,让娘亲替以安做主。"
"你娘亲可是我的胞妹。"张逸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直接打击了顾以安想要找人收拾他的信心了。"你既然知道唤舅母,便知道家中做主的是我。"
张逸跟顾以安的对话丝毫不差都落入门外的北微然耳朵里,她有些难以想象张逸既然承认了凤芫在他身边的身份。
"哼,舅舅坏。舅舅年长娘亲十五岁,可年长我一轮多呢,就这样欺负晚辈像话吗?"顾以安抬出自己是晚辈的身份,表示张逸不能这样随意欺负自己。
"既然你是晚辈就更加要知道尊重长辈。更何况我可是占着你一个大舅舅的辈分。小姑娘你现在跟我斗还嫩点。我即便年长你娘亲十五岁,但是你娘亲依旧管不了我这个大哥。做妹妹的不可能会去干涉大哥的事情。"张逸有理有据说着,顾以安却很是不信服。
"哼,舅舅在娘亲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你娘亲小,舅舅可不想你娘亲掉眼泪。你也说过舅舅很宠着你娘亲,自然不会让你娘亲不开心的,这个浅显的道理你难不成还不明白吗?"张逸很淡定的说着,丝毫没有顾虑到顾以安现在所谓受气的心情,顾以安气呼呼的叉腰哼声着。
"总而言之,现在舅舅不向着以安道歉,以安就不原谅你。"顾以安也开始硬气着,就冲着刚刚张逸用力拧自己耳朵。
"受气包吗?"张逸的语气一下子变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受气包呢。"张逸恶趣味上来直接用指尖戳着顾以安软软的脸颊,顾以安想要咬他一口,但是被他迅速闪躲过去。"那你喊你舅母进来给你做主吧。"
"舅舅坏。"顾以安丢下这么一句话,急忙起身去开门。"舅母,然姑姑。"
"以安,陪舅母出去走走。"凤芫伸出手,顾以安看了一眼张逸犹豫了一会。"你舅舅与然姑姑有要事想谈,舅母也闲来无聊,想要与你在五方走动走动,整天呆在殿中怪闷的。"凤芫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台阶下。
"陪你舅母出去走动走动吧,一直呆在殿中也不像回事情。"张逸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赶顾以安走,顾以安调皮向张逸扮了个鬼脸。"你若是还不滚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逸话刚说完,顾以安屁颠屁颠拉着凤芫跑了,留下在门外忐忑不安的北微然,以及在房内心平静无比的张逸。北微然有些不想进去,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面对此刻的张逸,而张逸在顾以安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出声了,这一次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凤芫看着奔跑之中顾以安的侧脸,记忆深处那个人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楚了。顾以安突然停下脚步气喘吁吁转过身认真看着凤芫,眼中却多了一抹复杂的情绪在。凤芫觉得她很奇怪。
"舅母真就那么的放心吗?"顾以安开口便是这么一句引人深思的话。凤芫还没弄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舅母对舅舅真好。"
"舅母不对你舅舅好,能对谁好?"凤芫的笑意浮上眉眼,"你舅舅是我的夫君,这一生都将与我携手走下去。君上不也是以安准备走下去的人吗?"凤芫说这话时,不仅眉眼带着笑意,就连语调之中也带着笑意。
"那与舅舅纠缠不清的人又是谁?"顾以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凤芫被她这么一个问题倒是问住了,她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白月光朱砂痣。"凤芫镇定回了这么六个字。"我不知道你从你舅舅口中知晓了什么,但是往后跟他走下去,跟他过一生的是我。以前的过往早就消散了。"凤芫的心态很好,但是也让顾以安很心疼,听她这话的语气,是知道舅舅心上的那个人是何方神圣了。"我所在意的是往后,以前是我错过了他的过去,我不想要错过他的往后。"
"真就是我的亲娘吗?"顾以安从凤芫的态度上,以及张逸的回答更加是肯定了这个答案。"舅舅就这样败给我亲娘吗?"
"你舅舅年长你娘亲十五岁。"凤芫突然回答了这个,顾以安很不明白的看着她。"十五年的时光我只参与了后面的半部分,前面的半部分我却没有来得及参加。"凤芫的眼眸之中多了对张逸的心疼,以及是对张逸的爱。"十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不也不短,十五年之中能够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变数之大无人能够预料到,所以以安何必那么深究到底。"凤芫这是在劝她。
"以安不明白,还请舅母能够说得明白些。"顾以安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舅舅比娘亲年长十五岁,这个便是难以改变的事实,为何舅母会突然提及到这个话题。"以安很笨。"
"不,你很聪明,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笨的人。"凤芫的手却抚上她的脑袋。"有些事情你不用明白,也更加不用懂。你只需要知道你舅舅真就年长你娘亲十五岁。"凤芫的声音很温柔,她的嗓音带着一种独特的感觉,让人很安心。
"那舅母后悔守在舅舅身边吗?舅母真就不累吗?"
"不累,几经努力好不容易能够真正守在他身边,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他呢,若是有一日你与君上分离,你会不会怕。"凤芫反问着顾以安,顾以安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不会轻易跟啊离分离的。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所以啊,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后。张逸欠我的不仅仅只有那十五年,他亏欠我的岂止那么少。"凤芫笑了笑,"即便他真就是抱着报恩的心思留在我身边,我也愿意,只要他不走。"
这便是很卑微的爱着,不顾一切的爱着。有时候顾以安真的很心疼凤芫,明明知道自己夫君心里有人,却还要表现出来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样真的对她一点也不公平。
"舅母,这样的你很令人心疼。"
"爱情之中没有公平这一说法,更何况我来到他身边的时候比较迟,所以我甘愿就这样呆在他身边,张逸他不是块石头,他也是有心的,也是有温度的活人。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累,他已经开始慢慢努力在变了。"
"可过程当中舅母陪伴的会很难受。"顾以安很难想象凤芫煎熬的日子都是怎么挺过来的,是因为对舅舅的爱吗?
"煎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