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安猛然回过头来发现自己是不是一直偏离轨迹了,自己现有调查的方向是否被假象迷惑而带进沟里面去了。整个东陆给她自己营造的假象过于逼真以致于她真就当真了。恍然如梦却尽现一切都是虚假,沉浮在自己脑海里被过滤后就仅仅剩下自己所为的判断了。她的指尖在手札之上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点过去,可串联起来的内容仿佛还是有些细节对不上号,她耐着性子去重复看重复念手札上的内容,甚至是从尾读到前,依旧觉得内容读起来那么的绕口,没有想象中的通畅,她的手指轻点在桌沿上,君洛离见她想不明白的样子,也就起身倒一杯已经放置了有些时辰的茶,放在距离她手指不远的地方。她皱眉的样子好像是事情更加重要了,好像是她已经陷入一个自己绕不出的困局之中了。
"说说看哪里想不明白。"君洛离优雅的品茗着清茶,他脸上倒是轻松得很。"这手札兴许只是一个不起眼之物,也不能完全当做线索来看待。"
"九哥哥做事不会那么的草率,楚王府办事一向谨慎入微,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顾以安为无辜的云清九辩白着,可云清九压根就不知道顾以安已经对他留下的手札感兴趣了。他这算是刻意留下来掩盖些东西。"九哥哥是从楚王府里出来的,照常理而言这种东西已经收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不可能就这样随便放着让你轻易就能带走。"顾以安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可君洛离想得却跟她不一样,云清九不算是楚王府培养的,他长久都是经由帝王之手,帝王所培养出来的怕也不是能够轻易被揣摩透心思的。
"总归还是有些不同,云清九不仅是楚王府的世子爷,更加是被平景帝所看重的。平景帝的心思已经摆在那里了,他想册立云清九为储君,若是云清九没点能耐早就在这深宫中被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下了。"这一次君洛离话挺多的,因为他与楚王府是合作关系,与云清九也是合作关系,云清九是云清九,可再怎么样而言楚王府若是有点事情还是会牵扯到他。
"可是,九哥哥没有理由将手札留在这里给我们随便拿走。"
顾以安还是坚持自己的观念,浑然忘记了云清九在这深宫中生活了好多年了,也忘了云清九也是跟狐狸一样的奸诈,既然他留下手札便代表着他有后路可以走。不可能只是单独的一个意思。君洛离不会亲口告诉顾以安他所猜想到的,反而是很委婉的说了句,他将顾以安往更前面推了一步,让她更加接近事实的真相。
"声东击西,东西未销毁却留下来,你不觉得很是奇怪,他房中除了这手札有点利用价值以外,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好的线索值得去调查,何况他的心眼又不少,能够营造出这么个假象来糊弄谁?"
顾以安听见销毁这两个字就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劲了,看着君洛离那笑容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这笑容究竟代表着什么。顾以安嫌弃的用手搓搓自己胳膊,很无聊的翻了翻白眼给他看,他这到底是跟自己打着什么哑语,到底是想要表达些什么。就在顾以安还未想明白的时候,药鼎却突然从她的脖颈上滑落下来,直接跳出一个很大的范围。顾以安摸着下巴略有所思的起身,围着手札转悠了几圈后,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她这是想到了些什么。她一股脑的将全部手札丢进药鼎中,药鼎下方燃起熊熊火焰来。
君洛离笑而不语的看着她的行动,也没有说什么去阻拦她,反倒是顾以安觉得君洛离这样好像是在纵容着自己,万一这次自己赌错了,也不知道要付出的代价有多重,现在顾以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看一步走一步,见招拆招的样子让她自己也觉得郁闷闹心。火焰越烧越旺,顾以安用灵力催动着火焰,将火焰也引渡进药鼎之中,药鼎承受着来自两处的热度,火焰烧得越大,也就证明着手札中的水分越容易被蒸发,顾以安一开始感觉到一阵清凉,只当做这是由竹简作为简单的手札,可到后来越摸感觉越不对劲,这不像是一般的竹简,好像还隐藏着什么信息。以水估计弄不出来什么答案,于是乎她想到了火烧。竹简中的水分被火焰慢慢吞掉慢慢烧干之后,隐藏在竹简里面的东西也开始化形,但是还没有到那种完全可以发现的地步。随着时间的延迟,竹简遇到火力之后燃烧发出的沙沙作响声音也很挠着顾以安的心。竹简最后被燃烧成灰烬,她耐心等着声音与热度散去,散在这空气中,她还特意打开窗户打开门让灰烬飘出去。顾以安看着灰烬用手扒了扒却没有发现任何点有用的线索,难不成是自己想错方向了,这一次她堵错了九哥哥的心思吗?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事情突然发生了转机,但就是这一转机让顾以安看到了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手札本刻在竹简之上,而竹简遇火燃烧灰烬,她端起茶杯将清茶喝进肚子之后,便用手感受了一下药鼎外面的温度,感觉温度正好下手时,她又重新扒了一下,果不其然这一次她发现了,在这充满灰烬的药鼎之中她摸到了一张纸,而这纸却是在手札被火烧以后出现的东西,她看了看纸就差不多能够确定纸张的来源。遇火才现,九哥哥果然还是留着这么一小手,她吹了吹纸张上沾染的灰烬,认真开始读起来纸张上所写着的东西。她想到了九哥哥之所以这么做,怕是会被有心人给发现点蛛丝马迹而坏了他的时期,若是自己没有啊离的提醒,选择了用水淹怕是这个线索便要断在自己手中了。若是没有用火来摆平这个玄机,怕是一切都将从头再来,中止的感觉很是失败,她不想轻易去尝试这个,藏在手札中亏得九哥哥想出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已经猜到了不少内容,相信你一定会离真相不远。"
还是双重话标顾以安心里便是一阵的尴尬,本以为是些什么好内容却不曾想到过竟然会是这么一副样子,自己真是败给九哥哥了,还是低估九哥哥的智商了,她单手扶着自己额头,君洛离倒是看出她的难堪,也没有在边上落井下石着,反而是袖手旁观看着她在这里各种研究,他就不信她能够研究出来个什么花样来。
云清九冷眼看着在自己面前嚣张又傲慢无礼的云清挽,现在安静下来的云清九简直让他的世界安静了,过于吵闹的声音真想让自己动手废了她的喉咙,割了她的舌头。云清挽害怕的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往前面轻轻推了一点过去,满脸的害怕与紧张,害怕云清九现在六亲不认,对自己会做出什么很不利的时期来。云清九却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云清挽的样子很好笑,胆小如鼠的模样简直是给云氏丢人,云清九将推开的剑又收了回来继续抵在她脖子上,他浑身都带着数不清的戾气,这种戾气是很难化解的,云清挽也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情在,她被怕的直接尿了完全就忘了自己是郡主尊贵的身份。
"啊啊九。"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可语气却带着乞求。甚至是带着对死亡的恐惧。"啊九,我是你的长姐,说出去你这样对长姐不敬会被帝都百姓吐唾沫星子的。"她好心好意提醒着,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吓尿了的她稍微被拉回来一点理智了,不敢再跟云清九在这种情况之中对着干了。
"滚。"很冷漠的一声响起,他手中的剑从她脖子上擦了过去,直接飞向牢房外去了。云清挽看着他的行为,当场被吓直哆嗦。
听见云清九愿意放自己走的意思,她拖着自己被惊吓过度的身子跑了,她自然不敢随意出声呼叫在牢房外守着的侍卫以及府中的奴仆,他的剑自然会比外面人要快,他的剑清脆落在地上,云清九又坐了在稻草堆之上。云清挽灰溜溜的逃出天牢,她不敢在今天随意欺负他,也不敢在天牢里招惹他,天知道他会不会发疯提剑砍自己,还是保命更加的重要。云清九闻到了牢房离浓浓的尿骚味,不由紧皱起眉头来,以他现在阶下囚的身份想换处牢房恐怕也是很困难,他就强制性让自己嗅觉失灵当做闻不到任何味道。外面的侍卫只知道云清九的剑飞出来,却知道两人究竟在天牢里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原来满面红光进来的刁蛮郡主现在却灰溜溜的带着奴仆溜了,便进牢房观察一下情况,一进来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尿骚味,这是怎么一回事情?难不成是云清挽尿了?侍卫也不好意思去问那么多。
"世子爷请多担待。"侍卫毕恭毕敬向着他行礼着。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世子爷了,唤我啊九便行了。"云清九淡淡说着,可侍卫却不敢这样随意称呼他的名字。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了世子爷,帮世子爷挡下一劫。
"给世子爷换另外一处吧。"
天牢中的狱卒都没有在,反而是出自宫中的侍卫守着天牢,云清九出去的时候看到他们的面孔也是觉得很奇怪。按照道理应该是狱卒守着,为何都大换血换了宫中的侍卫,而且还是皇叔身边的侍卫。
"你们为何会在这处?"云清九抬眼看了侍卫,问着的语气倒也是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