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叔,你应该知道以安的来意,即便是今日得不到答案,来日以安始终能查到,楚王叔瞒下去恐怕是很不妥吧。"顾以安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在威胁云朗归的意思。"楚王叔这是在退缩吗?是怕以安涉水太深出不来吗?"顾以安的话让云朗归惶恐不已,他低着头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现在不平静的心情。"楚王叔,你知道的,我是云家之人,迟早会知道这一切的源头。"
"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如此执着着又有何用处,倒不如随风而散。"云朗归死咬着不松口,硬抗着不愿意告诉给顾以安真相到底是什么。
"楚王叔能放得下,不代表九哥哥能够轻易放下,听闻那场悲剧酿成九哥哥现在的性子偏激。我可是听说了九哥哥在将军府门口抽了那个云清挽。"
"是云清挽意图想要用自己郡主的身份去欺压将军夫人,啊九看不过去便收拾了她。陛下已经将封赏给她的县赏赐给楚王府了,意思是想让啊九别记在心里,高抬贵手放过她,顺道贬了她父王在朝中的职务。"云朗归如实说着,顾以安眼眸骤然冰冷。
"云清挽所属谁?宗室还是太后。"
"大抵是宗室吧。"
"宗室现在的手可长了,什么事情都要去过问,还真不知他们到底是想要将这东陆搅得有何混乱。"
"兴许是想扶持宗室里的谁上位吧,当做傀儡在其身后获利。"云朗归语气冷淡说着,他眼中是对着宗室的厌恶。
"楚王叔,我怎么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是楚王府的悲剧是因为文宣帝的幼子而起。听说楚王府有通敌卖国的嫌疑。"顾以安轻笑着,好似在给他设下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来。她这算是在探他的底线,云朗归听见她这么说,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了,只是眼眸**现了不合时宜的僵硬。是自己猜对了还是说半真半假。"若是我出现在帝都的未央宫中,是不是就能改变整个东陆现有的局势,击溃宗室的力量,瓦解掉太后的势力。"
云朗归的的脸色平静如湖面看不到有任何的涟漪,可他衣袖下遮掩着的手有着明显的颤动,是在用尽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顾以安轻易看出来现在的自己是有多么的脆弱。
"小殿下的话,本王倒是听得糊涂。楚王府的悲剧并非殿下而起,是有心人为之。"云朗归否定了顾以安的猜测,"只是现在的局势对小殿下真的很不利,只盼小殿下能够平息自己的怒气,先忍下来再慢慢与那些个混账清算一切,现在计较得不偿失。"云朗归心宽的劝说着她,可顾以安还是听出夹夹杂在平静底下所带着的怒气,楚王叔这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清算?楚王叔你甘心这样忍下去,忍到何年何月。"顾以安露出讥笑来。"宗室抗衡着太后,太后牵制着宗室,所以皇叔与楚王叔这是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是,总归会有一方获利,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另外两方先行。纵然自己再不甘心也罢了,可万事忍为先。若是啊九失去你,他肯定会比现在还疯狂,血溅帝都,染红这朝堂。"
"可楚王叔也没有想要以安跟九哥哥见面的念头。血染帝都怕是没有什么太好的下场。东陆能够担当起这种怒气吗?"
"无法。"
"看样子以安在楚王叔这里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以安只能先行告辞。楚王叔,我们来日方长,往后空余的世界还很多,还望楚王叔能够多来将军府走动走动。"
顾以安满脸笑意拜别云朗归后便动身去往帝都中的玲珑阁,她刚出楚王府,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冷了下来。看样子还是不够深入,终究还是少了一些细节。
云清九在得到红衣的指点后猛然清醒过来,突然发现了很多以前都忽略的细节。便出声告辞了红衣往楚王府走去,寻求一个心中未解惑的谜团,确认当年在悲剧之下隐藏的秘密。他当年所看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为何现在回忆起来却觉得没那么的真实。他所走的路线是不是已经被铺好了,顺着规划好的轨迹一直在走着,冥冥中被牵引着前方黑暗没有光明更加没有底的路。两人各怀心思就这样一前一后的互相错过了能够重逢相见的机会。离开楚王府的顾以安心情略带着些复杂,为何楚王叔会是那种反应,既有罪恶感又有着愧疚感,究竟是什么在折磨着九哥哥以及是楚王叔,楚王叔的回避以及支吾之间她总觉得是***自己没有想通的地方,她非要查个清楚明白不可,不能这样无功而返。顾之安一直很安静没有吭声的跟着她。
"主子来了,紫衣正在做糕点呢。"红衣喜悦迎着顾以安进来,她一眼便识破顾以安女扮男装的模样。"主子今日真的不同寻常。"
"你嗅觉不错。"
顾以安知她应该是靠嗅觉辨识出来自己。因为顾以安身上带着淡淡的女儿香,可这女儿香却被海棠花给遮盖住了。出门前她还特意燃了海棠香。
"多谢主子的夸奖。"红衣美滋滋的笑着。"因为红衣在美人堆里呆久了,且见识的男人又是各种各样,红衣自然是能够嗅楚主子的女儿香以及是女儿相。"
"数年前楚王府出的悲剧究竟是什么,我现在就想要知道。说个大概就行了。"
"通敌卖国。"红衣这四个字一出,顾以安心头一震。她一脸不信的望着红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牵扯到通敌卖国,这个罪名可是很大的。"但是却有人却说是因为楚王扶持平景帝上位,被视为肉中钉眼中刺,不少心不甘之人对付着楚王府。"
"所以哪个才是最真的真相。"顾以安急忙追问着。"可有证据证明一切所言的。"
"暂时没有。因为越查越深,越查各种越难以剥离。"红衣的口吻表达着这件事情内幕很大,牵扯的范围很广。"至于楚王府的大公子是怎么去的,也是一个难以解释的谜底。帝都有人传是畏罪自杀,因为当年大公子也同样牵涉进去卖国的罪名,与外有着联系。还有的说是大公子的学院容不得大公子,因为大公子天赋太过***悍,出于嫉妒才毁掉这个好苗子,还有的说是因为世子爷失手杀了大公子,因为世子爷当时听了胡话魔怔错手。"红衣说着玲珑阁查来的好几个关于楚王府大公子故去的版本。"但是继续查下去,应该会碰到什么硬茬子。毕竟大公子的故去是一个禁忌。"
"那云清九他当年到底是见到了什么。"
"这个玲珑阁暂时查不到,因为当年知情的都已经死了,除了云世子还活着知道真相,其余的怕都已经带入黄泉了,就算是主子现在去冥界捕记忆怕也很难。"
"所以这件事情调查起来难度很大。所以大公子就这样蒙冤故去。说来也可悲。"端着糕点出来的紫衣正好听见红衣说帝都中楚王府的悲剧,于是乎接下红衣的话。"就像当年文宣帝会突然驾崩,而他的幼子消失在那未央宫中再无下落。"
"那个幼子便是我。"顾以安淡淡的说着。"当年消失在未央宫中被顾风带去靖州养着的嫡女便是文宣帝的幼子。"她的口吻并没有过于的激烈,反倒是轻描淡写的说着。"所以既然我已经回到帝都了,那楚王府的悲剧我一定要知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查下去,直到查出最接近真相的。"
"那大公子学院那边可要查?但那已经超过东陆的玲珑阁范围了,必须是由别的界位的玲珑阁查下去了。"红衣如实的说着。"只是别的界位的还未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主子,他们觉得东陆这边的不过是群废渣。"
"所以是哪个界位。"顾以安抬起眼眸冷漠说着。
"五方。也在南源中,与君家一直不对头。"
"五方南源还真是有意思。"顾以安呵呵笑着。"先是一个君家,现在又是一个玲珑阁。那玲珑阁受玲珑山庄的管辖吗?"
"受,但是那边仗着是南源的位置,便狂傲自大的。就连议事的时候也只随意打发些小角色来参加,这分明是在藐视主子。"红衣噼里啪啦说着,紫衣都还来不及去阻止她,没想到她会一股脑都倒出来,这种苦水也不能说给主子听啊,红衣今天怎么一地那也不会看眼色。
"看样子五方还真是个风水宝地,养出的还真不是个东西。"
"咳咳,君洛离也是五方的。"这时候顾之安突然开口了,突然提及到君洛离。顾以安听见这个名字心却抽痛了一下,不知现在的他情况如何了。"现在留在五方的是笑若的哥哥,啊顾不妨透露点风声给他,让他代劳为我们查一些隐秘。"
"让笑若亲自动身去一趟五方。"
正在被顾以安念叨的笑若此刻正看着从天而降的君玉泪眼婆娑着,她死死紧咬着下唇一脸的为难看着他。君玉面无表情伸出手来轻抚过她的脑袋。
"许久不见了,不知你可还好呢。"
"为何执行任务这么久,是不是外边有狐狸精了。"听见君玉的话,笑若嘴巴里蹦出这么一句古怪的话。"你的任务进展的有何眉目了。"
"路过东陆想见你一面便来了。"君玉说话的口吻让笑若的心飘荡起来了,"你还未回答我,不知你可还好。"
"很好。"
笑若一把抱住了君玉,在他胸膛前蹭啊蹭的。使劲嗅着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