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滚吗?"一句冷冰冰的话再度回荡在空中,那些惧怕君洛离力量的劫云纷纷逃离这处是非。
君洛离轻而易举便能摧毁掉它们多年的修为。作为宗旨是渡一切生灵历劫,劈劈更健康的劫云被君洛离的话吓得溜走了。那朵前来报仇的劫云也扛不住君洛离无形的威压憋屈的跑了。
"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稚嫩的声音在顾以安耳边再一次回荡着。"他护得了你一时,却不能护住你的一世。总归有空隙能让本小爷钻。"作为最受宠的劫云今天真是倒面子丢脸到什么地步了,被上位者给欺负了。
顾以安翻了翻白眼,她懒得跟劫云计较这么多。按照以前她的水准,一朵小小的劫云也不足与自己抗衡。现在的自己还未回到那种巅峰时期。啊一跟啊二很是明白顾以安现在的心境,不由的想安慰她,宽慰她现在的遭受是天道给予的波折,只要她顺利跨过去,黑暗都将化成光明笼罩在她身上。
楚若言受伤了,熟睡中的笑若浑然没被劫云的声音所干扰到。还是沉沉睡着,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是要进阶吗?"顾以安看着反常的笑若,忽然想起来笑若跟着自己应该会在生长期中成长的很快,是要历劫吗?
"嗯。看样子像。"君洛离也就只是粗略的一扫而过。也没多大心思停留在笑若身上。
楚长歌在破解阵法之后顺利进入顾府,银**伏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顾以安已经感觉到自己设置的阵法被破坏了。
"啊离,有人进来了。"顾以安低语着。"能轻易破了我阵法的,怕是来者不善。"顾以安猜不到是谁。
她在顾府外围设置的阵法是专门对付修为高的,银龙跟玉离笙之所以能来去自如,不是因为修为而是他们自身的原因,自身就不怕阵法。即便是深陷进阵法也能安好无虞走出来,且身上不带有任何的伤害,他们是天生便免疫各种阵法与结界的伤害。银龙反倒是能在阵法中汲取力量。玉离笙时常在天河宫外设置阵法把银龙丢进去历练,扛着阵法的伤害提高自己的修为与免疫力。
"是他。"君洛离已经嗅到熟悉的气息,断定是那谁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磨蹭才来。
楚长歌还是受到了阵法中的腐蚀,若不是自己逃得快,怕是要被困着一天了。幸好阵法还不够完美还不够上乘,以他的修为能暂时压制阵法中的那股神秘力量。楚长歌扶着胸口随手抹了一把嘴角边的血渍,看这阵法的结构倒像是出自九重山。也不知九重山的人为何会把阵法设置在这处。楚长歌带着疑心推开大门进去。银龙已经得到信息立马消失在顾府的周边了。
君洛离渡给楚若言修为,并且辅助他疗伤,顾以安拿出丹药喂给他。他这才慢慢恢复过来,他的毛一半白一半黑。他就那样在边上抖动着躯体,很快背上那一半的黑色逐渐变淡,从他背上脱落,他的躯体受到治疗背上的伤很快便愈合,又重新长出新的毛来,比原生的更加要来的光泽。他跪在地上猛磕头,感激着君洛离又为自己挡了一次伤害。
在顾府门口不再受到干扰,楚长歌又一次用灵力卜算了楚若言现在的位置跟卦象,根据卦象显示的方位指引着他的前进。
楚若言弯着的身子慢慢挺直,从原形变回了人形,将地上的笑若紧紧抱在怀中,脸轻轻蹭着笑若。顺着指引来得楚长歌看见院中背对着自己站着的身姿,是啊离吗?
"啊离。"楚长歌试探的一问,君洛离转过头瞥了他一眼。"果然是你。"
"为何失信。"君洛离没有重逢的喜悦,反倒是带着怪罪的口吻责问着他。"我还真以为你楚长歌要隐匿在那里死守一生孤寂。"
"没有。我还有一双儿女在等着我。"楚长歌笑得很淡,看不出有任何的难过。"即便是等不到她,我也不能轻易放弃我的一双儿女。"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有这份责任心。"君洛离突然换了一个性子,浑身散发着阴冷。"将自己的亲女儿丢弃在这方土地之上,你可知她渡劫不过会如何,没有任何的庇护飘零在世好玩吗?还是说你觉得生了她就不该养育她长大。"他脸上露出讥讽来,这正是顾以安心里一直想着的话,在心口上却无法说给任何人听,甚至是不能分享给君洛离自己的心声。
"当年那场浩劫,我无法将她带在自己身边。啊言也算是被你养大的,当时那种情况等我苏醒过来时,外面的天都不知变了多少分。"楚长歌对于一双儿女带着深深的歉意,特别是对笑若更加亏欠。
"啊言是被你养大的?"顾以安惊呼着,怎么啊离从未跟自己提过这段渊源,她还以为是啊离逼迫啊言认自己为主的。没成想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缘故在。
"是。"君洛离毫无遮掩的回答。"啊言从小便养在我身边,不过都是君管家照料的多,我都是在外征战四方。"他没有完全承认是自己的功劳,说得尽是大实话。
楚若言就站在君洛离身旁,不参与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声不吭抱着笑若。楚长歌自然是有看到他怀中的那雪白团子。是他的若若。他舌尖泛着苦涩的味道。
"那笑若为何会来到这处。"顾以安忙着追问。
既然楚若言能养在君洛离身边,为何楚长歌不能将笑若一并交给他照料呢,反而是让宋叔带着笑若奔波到东陆。这又是何隐情呢。顾以安现在很不能理解楚长歌的做法跟想法是什么。啊离也不像是那种会苛待笑若的,估摸养在他身边也是一视同仁。顾以安越想越觉得楚长歌狠心,紧紧皱起自己的眉头来。
"因为混乱不得已才被带到东陆。"楚长歌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一清二楚,只是含糊的一笔带过。
"这算是一种什么解释,隐情能比得上亲生儿女重要吗?"顾以安一听见他的回答便已经很不满意了,语气很是冲动,为笑若抱不平。"既然啊言能养在啊离身边,你怎就舍得让一对兄妹就此分离,且距离遥远到笑若根本难以触碰。"
"因为不得已。"楚长歌就是没有松口说出隐情,一直咬牙重复着这个不得已,就是这个不得已让楚若言怨了好多年。
"啊爹,明明笑若可以跟我一同留在主人身边的,为何你..."最后的话楚若言未说出口,哽咽在喉间。
像是被卡刺的喉咙灌了一坛子陈年老醋下去,却只能尝到那酸涩,甚至是比陈年老醋更加苦酸。可楚长歌没办法将笑若留在五方啊,他也考虑过,可这个可能性几率太小了。
"啊言,你长大了该懂事点。"他眼中闪过不忍,楚若言听见他的话眼睛突然黯淡下来。
懂事吗?懂事有什么用,啊爹只晓得瞒着自己。若不是主人,怕是他能见啊妹的面都是遥遥无期。楚若言恨透楚长歌的隐瞒,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如此瞒下去不说出来,非要拖累着心绪。
"因为笑若是你的亲女,而啊言不是对吧。啊言留在我身边才有出头之路,啊言留在五方才不会受伤。而笑若背负着的使命可不比你小,所以你要让她离开对吧。"君洛离的一番话让楚长歌一下子闪了心神,楚若言听见从主人口中说出来的话时,呆愣了好一阵。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啊爹才要将啊妹送走吗?因为啊妹是啊爹的亲女,才要让她逃离职责,自己孤身背负着沉重的使命吗?楚若言惊愕的眼神让楚长歌别不开眼。
"没有。"楚长歌立刻否定君洛离的猜测。"我只是觉得你心不够细,照顾不好若若。啊言皮糙肉厚又是个男儿,就算是被你操练他也不会有任何半句怨言。"楚长歌自以为是找了一个很好的台阶,可在君洛离注视的眼神之下,他还是逃不开来自君洛离的怀疑。
"是吗?楚长歌,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份细腻心思呢。颠沛流离被你说得如何好,还是说你觉得这世道过于安生了,你的亲女在外边流落时会遭受到好的机遇。"君洛离字字句句带着讽刺,要的是就是让楚长歌下不来台。
楚长歌紧紧抿嘴不吭声,不做任何的解释。可在君洛离眼中这就是种心虚的表现。他还没有完成被自己给戳破心思,君洛离觉得自己可以往死里去追究,去深深扎他的心,去用言语的攻击他摇摆的心。
"我没有。"楚长歌冷静再一次否认,任凭君洛离说些什么刺激自己的事情,他都不会轻易回应什么。
啊离过于聪明了,他怕自己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破绽。啊离能透过一件小事就能猜中接下去的趋向。单凭一个细节就能举一反三,慢慢的顺出来,慢慢绕出来找到最后的一条真正的路。他现在只能冷静下来自己的心思,平静对答君洛离的逼问。
"啊爹,你真得让我很是失望。"楚若言脸上爬上对他的失望。"若若她是无辜的,她生下来没多久便被带走了。你对于这件事情连点解释都没有,只说不得已。一句轻巧的不得已就能弥补啊妹这些年在外漂泊受伤的心?"
"啊言。"楚长歌别过脸去,不去看他表现在脸上的情绪。
"你可知就在你来的前面,你的亲女差点性命不保。"君洛离慢悠悠说着。"渡劫这事可不能轻视,劫云的力量你见识过难道觉得真玩不死她。"
"怎么可能。"楚长歌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焦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