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晖早就知道有人在听墙角,但是不确定是不是顾以安,也就随着那人去,不多话去戳穿那么多。
顾以安找到红衣时发现她脸上的神情很怪异,而且院子里的气氛也是尴尬,楚若言一脸冷漠看着远处,龙岚绝却捂住自己耳朵淡然躺着晒太阳。
"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聚在这处,是没事做了,还是得了空闲。"顾以安质问着他们现在的所为。
"这几日没那么的忙了,自然是要给自己放个假。"龙岚绝将眼睛上遮光的帕子拿掉起身说着。"以安莫不是有什么问题要请教我们吧。"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玲珑阁中的流水。"她随便掰扯了一个理由糊弄过去了,龙岚绝也没有起任何的疑心去怀疑她的动机。"红衣,我们去玲珑阁中看账本。"
"是的主子。"
红衣跟在顾以安身后慢慢走,没有超越过顾以安走路的速度。原本是安稳躺在躺椅上的笑若突然摔在地上,龙岚绝的动作太过于粗鲁了。笑若吃痛哼唧一声。
"最近玲珑阁可有什么怪事发生吗?"顾以安装作自己无意的随口一问。"赤月现在在何处。"
"近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发生,只不过是今日来了一位公子,出手阔绰买了赤月所推荐在北郊处的宅子。盘算起时间,赤月现在应该还是陪着那位公子在北郊看宅子。"红衣如实回答顾以安的问题,没有忽略任何的细节。"不过那位公子给出的期限甚是奇怪。相差的时间是一年半。"
"寻人还是寻物。"这个才是至关重要的消息,顾以安怀疑今天来玲珑阁中的那位公子可能跟帝都脱不了关系。
"寻人,不过透露的信息太过于少了,估摸着怕是不好在这人海里寻人。"
"期限。"
"一个是两年,一个是半年。具体的商谈还是赤月知道细节。"她也没有听得特别仔细,她是差不多两人谈到一半的时候才出现在楼梯上。
"那就边看账本边等他。"
借此机会不仅能看玲珑阁近期的流水,还能消磨等待的时间。顾以安想想还是觉得这个法子好。
小楚王随着赤月来到北郊他所买下的宅子时,入眼是一片盛开着白色小花的药田,看起来是像有人在精心打理着这块药田,药田的旁边还立着一个竹筒所做的水车,水车上还流动着清澈的湖水。水车边上还种植着一株抽出不少嫩芽的桃花,桃花树上开着散散的桃花。在湖面的倒影之下,旁边的翠竹十分具有观赏价值。布局中宅子就坐落在离湖边不过一里开外的位置。宅子四周的景色十分宜人与舒适,而不远处便是一座翠绿的大山。能看见流水潺潺,能听见清脆的鸟鸣声,能嗅到芳草香。小楚王真觉得这十万两花得很值。
赤月看到他脸上的轻松便知道他很是满意,两道身影就这样站在药田边上的小径。
"不知这块药田是何人的。"小楚王不免好奇的问,谁会有这等闲心将药田放置在这处无人烟的地方。
"是我家公子的"赤月说话婉转了点,并没有彻底透底。"我家公子就喜欢闲暇时摆弄这些个药草,若是我家公子出现在这处,还望九公子能海涵。"
小楚王自然是明白他话中带话的意思,玲珑阁只是将宅子卖给他,而不是连带将这处的药田卖给他,他能体谅到赤月的用意。对于赤月口中的我家公子,小楚王也没有过于好奇那么多,也没有这个打算要深问到底,毕竟赤月的处境就摆在那里,若是问得厌烦可就不好了。
"无妨,我也是个散漫之人。"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再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赤月结束了这个话题,反倒是给他介绍起这附近的景色是有多好看。
"倘若九公子有空闲,可以上山寻一寻这山中的野味。"临走前赤月就指点了这么一句话,然后逐渐消失在小楚王的视线中了。
小楚王推门进宅子时,发现这宅子也是一处干净整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空落,反倒是像有人居住过得痕迹,估计是赤月口中的公子打理药田时留的吧。小楚王稍稍整理了会,用手指吹了一个特殊的哨声,一只白鹰从天空中飞旋落在他肩头上,安静的陪着他欣赏这处的美景。
"我们总算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小楚王自言自语着,温和笑着摸着白鹰身上的翅膀。
心大的赤月不知道自己是闯了多大的祸,楚若言都萌生了要宰了他的念头。可宅子都卖出去了,总没有要赶人走的道理,只能恨恨叹气抒发自己心中的烦郁。赤月笑嘻嘻的买了几斤红衣爱吃的点心回去了。红衣在旁边伺候着顾以安,顾以安正认真的浏览着账本,全然没有发现赤月这个败家的回来了。
"主子。"赤月向着顾以安问安。"不知主子今日来时因为账目不对吗?"赤月还以为是自己交上去的账目不对呢,她才会坐在正中央翻看玲珑阁中的流水。
"啊言说二十万的宅子被你卖了十万,你还沾沾自喜。"顾以安凌厉的声音响起,赤月笑嘻嘻的脸上出现了裂缝,怎么可能啊。那宅子分明是不值得十万,自己都抬高价钱去卖了。
"主子,依赤月所见,北郊的宅子市价不过五万不到,赤月卖了十万,这不是翻了一倍吗?"赤月坚信自己的眼光没错,是不是楚若言眼红他卖了宅子,给玲珑阁又添进一笔价值十万的流水。
"那宅子可是啊言自己亲自花钱买过来的,只不过是暂时记在玲珑阁名下罢了,没成想你一个招呼都没有打,便私自做主卖了北郊的宅子,你说啊言会如何收拾你。"顾以安的口吻是恐吓,深深带着危险。
赤月压根就不知道那宅子是楚若言的,若是自己知道就不会卖了那处宅子。现在这事就是个烫手山芋,赤月根本无法赔偿给他一模一样的。赤月心惊胆战的向着红衣求救,红衣面露难色她没办法替赤月出谋划策。毕竟这个是事关楚若言的,一旦解决不了情况便会恶化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那我赔他四十万两可好。"赤月面带苦色的做了这么一个重大的决定,他现在手头上的钱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有一部分是攒着要迎娶红衣的。
"你觉得啊言会答应吗?你一个招呼都不打,区区四十万就能收场了吗?你真当啊言是好糊弄的那种吗?四十万恐怕也在金陵难寻到跟北郊一样的环境与宅子。啊言是那种那么好商量的吗?还是说你觉得啊言会答应你出的这个补偿。"顾以安唱着白脸,为得就是要让赤月深刻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让他明白团队的重要性。
"啊。"赤月听见顾以安的话脸色大变,楚若言可是那种极难打发的人。
自己现在干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来,不敢奢望他对自己能有什么好脸色看,怕是往后日子不好过了,肯定不会过得随心所欲,肯定会被他穿小鞋,赤月暗叹自己的不理智,怎么就没有过问楚若言听他的意见呢。现在倒好这十万还不够弥补楚若言的。
"还求主子能给赤月指条明路。"
扑通一声赤月跪在顾以安的面前,男儿膝下有黄金。赤月除了跪过君洛离以外便再也没有跪过其他人了,就算是当时暂替他的楚若言。现在却为了红衣直接跪在顾以安面前。
"你不找啊言谈谈吗?"顾以安憋着坏心想治赤月,故意将锅甩回给楚若言。
赤月现在压根就没有脸去见楚若言,他很怕自己英年早逝。红衣看着他面露痛苦的样子,心中还是很不忍心。于是跟着赤月一同求顾以安。
"主子,好歹玲珑阁也是赤月现在在打理,若是楚公子怪罪下来杀了赤月泄气可怎么办。赤月他这人虽然平日里做事糊里糊涂,又鲁莽不经过脑子的,没有半点正经,毫无形象可言的那种。嘴巴还特别的坏。可他的心却是好的,是带着一颗真心为玲珑阁做事,他今天的这一举动是想要多赚些银子回来报答君上的救命之恩。赤月跟红衣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都是被捡回去。还求主子能看在赤月一片忠心的份上,能高抬贵手放过他。"红衣说的话让赤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这么形容自己的不堪。"在楚公子面前能替赤月遮掩些。"
红衣知道自己是逾越了,但还是要将心中的话说出来。赤月这人虽然没有半点正经,可认真做起事情来也是一板一眼的。
顾以安挑眉看着红衣为赤月求情,赤月这祸闯得可是真得够大,啊言是啊离的属下。自己就算再有面子也手伸不到这么长,去管辖这件事情。而且这个本来就是他们内部的矛盾,离楼虽然并入进玲珑阁,但还是由啊离所掌管的。顾以安在这件事情上也不会抱有太多的私人情绪。
"不是我不愿意放过他,而是他闯得祸我没法子插手去管。"顾以安扶起跪在地上的红衣。"赤月要求也是求啊离为你出面,而不是单一的来求我去解决这件事。说起来啊言还是笑若的兄长,不看僧面看佛面。"
顾以安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看赤月能不能听明白个中的玄机在何处。路她已经给他指了一条,就看他能不能有所觉悟发现路通往何处。
"可赤月现在也已经并入玲珑阁了。"红衣尽管想继续多说什么,却被顾以安的眼神给制止了。
红衣不是很明白顾以安的狠心是为了赤月好,她还以为是顾以安真得就不想管赤月闯祸的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