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安听见他这番告状,手捏上君洛离的胳膊。示意他少欺负之安。
顾府里的白色都拆掉了也消散了,顾老爷子的逝世对顾家内部而言有太大的起伏。顾家的少家主没有顾老爷子的扶持太多人持反对不赞同,认为有能者居之。而顾以安所谓的那些传闻在有些人心中大打折扣,似乎很不看好她。也有些是观望状态,没有太大的把握能信她稳坐顾家家主之位。顾以安心里的分寸自知,对于那些人外人她一副无所谓,她活好她自己就够了。那些不打紧的人对她的看法是什么又有什么用。现在她还是该玩乐就玩乐,该认真就认真。
顾家分家因为顾以安惩戒他们派去的代表,心里本就对她有不小意见了。现如今这事一发生惊起千万层波澜。分家的人怒了她这是不给分家脸面。火上浇油的举动让他们与顾祁达成了协定,他们要扶持顾祁坐上顾家家主那个位置,将这个目中无人的小娃娃搞垮下台。顾家分家又筛选了几个嘴皮子利落然身份地位也是极高的去往顾家本家找顾以安算这笔帐。她总要给分家一个交代,这样打分家的脸面是想搞分裂吗?就是带着这样一种激昂的情绪闹上顾家。
顾家大门是开着的,龙岚绝先前已传信过来说已经寻觅到顾风的下落了,让顾以安别为这件事操心以及担忧这。不日他便会带着顾风夫妇回到靖州与她会面。顾以安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悬着的心总算放缓了几分,小师叔办事还是有些可靠的,理当不是拿这件事关重要的大事糊弄自己。奴仆做了可口的点心拿上来,顾以安站在雪地里拿着树枝练字,她穿着粉色绣着海棠花的斗篷,腰间所系着的玉牌是张逸从苏然身上所抢到的,苏然变相所赠予的。她的头发也藏在斗篷中,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结了冰的树枝在手中摸着极为寒冷,顾以安倒吸好几口冷气,这滋味酸爽到起飞。她一笔一划认真在雪地里写字,每写一个字便会背一种药材的名字。她借这个来背诵药书中的内容。
闲来无事的君洛离坐在门槛上支起一张小桌子正煮茶呢,茶香烹煮开来弥漫在院里。不知名的茶叶就在他手边放着,他此刻心中只有烹煮茶水。穿得厚厚的顾之安坐在台阶上缩着,他托着下巴不眨巴眼睛深望着她的背影。三人相处的何其不宁静。她的背后是顾之安,顾之安背后是君洛离,三人连成一线冥冥中的命运相互捆绑。
顾家分家的那几人声势浩大来到顾家,顾府府门大开着,有奴仆出来低头清扫门前的落着的积雪。那几人大摇大摆进去,奴仆看到了也没有说些什么,奴仆认出那是分家的人,也就笑笑了。现在顾家掌权的是小姐,他们就算是想占小姐便宜也怕是没那么容易就能得逞。小姐手段凌厉不拖泥带水,赏罚分明,这次有分家好受的。分家的那些人仗着自己是分家来顾家时常都趾高气扬,眼里都看不起顾家上下。这会可有好戏看了。扫地的奴仆从角门进去通知忙乎着算账的宋管家,宋管家知道这事后就摇摇手让他先行退下。自己放下账本轻叹了一口气。分家这是准备逼上门挑衅主子对他们留有的底线。宋管家懒得去想分家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直接出去拦阻分家之人的脚步。
突然冒出来的人拦下分家之人,分家之人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这又是哪个敢随意拦他们的路。
"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一个比较年长的人开口,他做手势让他们安静下来看情况。
"小人也未曾在顾府里见过公子。"宋管家脸上带着笑意,可眼中的阴冷他们是看不到的。
"顾以安在哪里。"有一个按捺不住的人直嚷嚷。"快让她滚出来。"
"主仆尊卑要分。"宋管家的话挑剔不出来毛病。"小姐是顾家的家主,而你们仅仅只是外人这样称小姐是不是有些不妥。"宋管家听似在斟酌话,实则是在警告他们不收敛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什么外人?果然是顾以安养得狗东西,连主人都不识得。"那人讽刺着宋管家,宋管家收下他的话。也没多过于解释一番,他已经命人去通知顾以安了。
"顾家的家主只有小姐。"宋管家板着脸严肃回答着,那人听见宋管家的话捧腹大笑,眼神看他就是在看一个傻子。
"不知死活也敢沾染顾家。顾以安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也敢说出这等放肆尊卑不分的大话。"那人眼中的鄙夷越凝越深。顾祁跟顾风还尚在人世,若是谈到掌权怎可以越过顾温。"废话少说,让她给小爷滚出去。"他不耐烦的挥手让宋管家去找顾以安。
顾以安的树枝在雪中写字断了一截,她蹙眉看着这断了一截的树枝,看样子树枝在冬日里也不管用了,拿上扫帚的头来写字应该不易断截。她拾起断树枝慢慢走向顾以安,顾以安脚边都堆了一小堆断截的树枝。顾以安傻眼了,她什么时候写断了这么多树枝,看样子等会还是拿去给厨房烧火,不然太过于浪费了。她捂着脸羞愧啊。
"顾家家主已钦定是小姐,公子不满也美法子。"宋管家淡漠说着,分家的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碰上一个软硬不吃的走狗,还是顾以安养得走狗。
他们想闯进内院却被宋管家给拦下,宋管家早就做好准备拍手让奴仆抬出家法,谁敢逾越藐视规矩,家法可就不长眼直接落在那人身上,是死是残他可不会把握轻重。家法被抬出放在分家之人面前,家法威慑着他们。他们窃窃私语围成一个团,算这个狗东西有点胆子敢拿家法威胁他们。
"狗东西你给我等着。"
分家之人被气得骂骂咧咧,他们怎敢藐视家法。见家法就如同见顾家的各位祖宗。他们再怎么放肆也不敢在家法面前放肆。他们只忌惮家法而不是忌惮小小的顾以安。
有奴仆急慌慌闯进来院子来,顾以安此时正举着杯子喝茶,是君洛离亲手为她烹煮的茶。君洛离在雪中挥舞着剑,是她强行要求他舞一次剑给自己看。他自然是不会拒绝她的,也就召唤出剑来舞了半套招式,泛着冰霜的剑身在雪中更加肆意,好一个翩翩君子举世无双。剑与落雪相融为一体,剑上没有出现任何落雪,他的招式并不花哨看起来很简单,他踏得位置都不是随意相反是有方位顺序的。只是他按照老规矩来练剑,而非平日里的随性。他驾驭这剑已经很久了,打从他出生开始这剑就一直伴随着他。准确来说是剑黏上他而不是他选择这剑。征战四方之时他都不曾用过这剑。直到后来顺手的武器不幸丢失了他才用剑。顾之安知他武器是剑却不知剑并不是他用得最顺手的武器,他最擅长的武器并不是这个,不知被丢失到何处了,他自己想不起来,那段丢失的记忆。
"好看。"顾以安拍手叫好,堂堂五方君王为博美人一笑甘愿放低身姿为她舞剑。
谁都知君洛离剑一出必定是要人命,他从来不轻易剑出鞘。可这次却为顾以安破第一次例。他束发的白色发呆随着挥舞的剑气飘荡着,紫域帝龙刚睁开眼就看到自己主人在舞剑,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还是说他看花眼了,主人是要对付谁。
"我能不能碰一碰。"
顾以安仔细看着他舞剑,不曾想看到那剑身上的花藤跟自己那把弓箭上刻得相仿,说不准他的剑与自己的弓箭是同出一源。当时自己取走的只有弓箭,而在弓箭旁边的确有别的痕迹。她不敢随意推测那痕迹是什么。毕竟弓箭是那么难得的鸿蒙之物。
"好。"
朱唇轻笑着,她倒了两杯茶水放在桌上。顾之安看着她这样不免嘟囔着,耍剑有什么好看的。他也是有武器的,只是不能随意出现在人前。
"小姐。"奴仆打断了这个氛围,"分家来势汹汹,宋管家已经拦下他们。还望小姐速去处置这事。"
因顾家分家之人闯进府里,顾以安要去处置他们,看剑的事情也就因为他们落空了,就此打住她一睹剑的原样。真是可气,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就掐这个点来。顾以安不满分家的人目中无人嚣张样,她要好生收拾收拾这帮人。奴仆在前面带路她跟在奴仆身后走。君洛离停止下舞剑收回剑,顾之安抿了口茶水起身也跟随顾以安走了,独留下君洛离一人站在雪中。
顾以安收敛自己的怒气,她要好脾气点对准那帮蠢货,不能拉低自己的档次。吸气呼气调节自己烦躁的心境。
"小姐本就是顾家家主。"宋管家面不改色的回答,他倒是要看这帮蠢货能蹦跶多久。顾老爷子亲口宣布的,还登入族谱。现在他们这样想逼迫主子下台,是想替主子躲一场风波吗?
顾以安出现在他们面前,稚嫩着一张小脸无害的小模样,让分家的人看不起她是能够担当顾家家主之名。顾家分家人眼中充斥的负面情绪让顾以安看得很不爽,都是种什么眼神。不屑一顾鄙夷甚至是趾高气扬。真当她顾家家主这名头是混过来的。顾以安冷冷瞥了他们一眼。
"这又是在闹什么?"听起来是在帮顾家分家,实则是在打顾家分家的脸面。"宋叔你说说看。"她将话语权交付给宋管家,她信宋管家的话却不信分家之人的鬼话。
她越是这种态度,越是让分家人觉得她这种幼稚行为越能让那些人心怀叵测之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