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君洛离是有那资本目空一切,凌驾在南源君家之上。他拥有滔天的权势却不喜在权术上玩弄些勾心斗角。南源君家现在所有的策略以及权术都是些他玩剩下的玩意被人所捣鼓着,被君家的人所变通穿插着。论起来他成就了君家而不非君家成就了他。他自有资本去宣判君家是否能继续在南源存活下去。
"少主慎言。"
"如果没事就回北方去,少在我面前碍眼。"君洛离薄唇轻启突然间发脾气呵斥君亦凡的多事,君亦凡没办法反驳咬着牙应下来。
若不是因为他身体里流着家主的嫡亲血脉,自己怎么可以会对他如此卑躬屈膝。自己能力远远盖过他,强超他太多太多。若不是因为出身上差了他一大截,是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赶超不上的,自己绝对不会这般低三下四去讨好他。除非自己能够将他拉下水,或是能顺利除掉他自己就能被推选上那个位置。灰暗的念头一下子跳跃上他的脑海,却被他立马就给否定了。现在的君洛离依仗着九重山这是北方君家能够博得南源君家的一大胜算,九重山的身份完全可以在南源君家的选拔中脱颖而出,若是自己起了歪念头断送了这一枚好棋就得不偿失,自己还指望着他为君家扫平选拔中的一切阻碍。让君家更上一层楼,自己还未到那种被利欲熏心而做出蠢事的地步。君亦凡低下头时眼里闪烁着的不明算计。
眼前的君洛离还不知他闪烁间起了歹心,若是知晓了他心中所想,也不知该是嘲笑他的天真还是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连自己真正的对手是谁都没有弄清楚就企图想弄垮他。是可悲还是可笑。
守夜的顾之安延续顾以安做的事情,他并不觉得这个是苦差事,反倒是觉得能替她分担是种好事。忽然间他想起了往昔在神族她也曾陪着他一起罚跪在茂盛阴凉的树下,他的老师审阅过他的课业后失望透顶,说他完完整整就是在**同窗的。他性子过于淡泊不喜争夺也就没有去反驳老师的话也没有去顶嘴。被罚跪在那树下重新写课业。正巧途经过此处怀里抱着海棠花花枝的她看到树下跪着写课业的他。敌不过心中的好奇一跳一跳过来,没有半点神女端庄的模样。
"头一次见到跪着还专心写课业的。"
谑而不虐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来,那声音清脆的就跟挂在他殿中那个铃铛相似,铃铛边上还与难得一求的五彩羽毛所衔绕在一起,垂着缕缕彩色流苏在风中摇曳着。是母亲特意在他生辰时送于他的。在方圆几里他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声音,忍不住抬起头想看看是谁,脑袋却磕在她抬着的下巴上。她丝毫没有防备被磕的一阵疼,捂着自己疼痛的下巴倒吸冷气。
"脾气一点也不好,怪不得会被罚跪。"她不住揉揉自己的下巴,张张了自己的嘴巴故作凶样,努力在张扬自己的跋扈,像个没有尖锐獠牙毛茸茸的小老虎。
"你是谁怎会出现在此处。"看到这么一个眼生的小姑娘他忍不住发问,她是第一个能让他产生异样感觉的小姑娘,心中痒痒涟漪不断。
"没有礼貌的小孩子。"她生气的嗓音又是甜甜的糯糯的。"我来神族做客的,一直都在殿中不喜出去散步,你自然是没有见过我。"她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身份,只说了是神族的客人没有说是从哪方界位来的。"你..."她探过头去看他究竟是在写哪方面的课业,一看就吓一跳。神族的课业这么难,要是让她一个成天在外面疯玩去写恐怕就会要了她老师的半条命,她转过头去轻吐了吐舌头,庆幸自己的课业还没难到这种地步。
"弥熙,你课业完成的怎么样了?"快步走向他们手里还握着戒尺的老师,脸上尽是不快。他正好看到正在聊天不认真完成课业的弥熙。
"还未写完。"
他低垂着眼眸如实回答老师,不料引起老师更大的愤怒。平时里一向课业好的他竟然也会抄同窗的,还被自己亲自给逮住了,辜负了自己对他的一片期望。无奈之下只好想了个法子想给他个警戒,让他跪在阴凉的树下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顺道隔离他跟同窗能好生完成课业。不曾想他居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在跟一个小姑娘在嘻笑。老师摇摇头叹了口气。
"弥熙你明知道自己身份摆在那里,现在这样玩闹怎对得起你的父亲平日里对你的教导。罚你再跪上两个时辰。"老师也没说穿他的身份,反倒是将那四个字念得很重,他现在上学时的身份仅仅就只是个神族里普通的少年而非神子。神帝在他身上寄予厚望,他怎么可以就这样回报神帝,自己也是会无脸去见神帝。
老师痛心疾首捶捶自己的胸膛发出长叹,她觉得现在气氛很诡异跟尴尬。好像是自己先开的头他才回应,是自己拖累了他,让他老师误以为他没有认真写课业。她皱眉着准备为他开脱。
"我迷路了,是他在给我指路。"她说了一个谎言,在他明亮的眼眸中她的模样深深去眼。她努力在他老师面前装出一副自己迷路的可怜模样来。"是你错怪他了,该罚跪的那个是我。"
"没完成就是没完成,受罚理当按照老师所言。"他也犟着跟往日不一样的脾气。她为难的眨巴眼睛。看了他一眼直接双膝跪下来陪着他。"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我也有错,要跪就一起跪着。而且在家中我也常常跪着。"在他听来是那么的略带心酸。她说的常常跪着只不过是为族人**而跪着,平日里谁敢让她下跪,那是不想要命了吧。"跪一跪就习惯了。"她笑容如阳深照进他心中幽暗之处,这种笑容是在他母亲身上常常就有出现过的。好熟悉好怀念。
"老师。"他轻声叫了一声。"她没有错该跪的是我,请老师免了她责罚。"
"你这个小姑娘又是从哪里来的。"老师这才对小姑娘的身份好奇,她眼生的很。在神族行走了那么久纵观上一番也未见过这么一个小姑娘。
"这个不能说。"她撅着嘴巴不愿意松口。"我从哪里来也不需要跟你知会一声吧。"
"你怀中所抱着的海棠花是神帝侧妃素日里最为喜爱的,你采撷过来时可有问过。"老师好心提醒她要收好这海棠花别让人看到,免得那不好惹的侧妃去神帝面前乱告状,她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多谢老师提点。"她听入耳诚恳的向老师道谢。神帝侧妃喜爱又如何,现在她来了这都是要归她的。
她真就陪着他在阴凉的树下跪了两个时辰,没有与他再说上半句,跪的腿脚发麻起身时差点就摔在地上。怀中的海棠花不免跟着抖动一番,花瓣不小心都落在地上,她心疼极了皱眉不开心的蹲下身慢慢拾起那花瓣,解下自己腰间挂着的那香囊,将片片花瓣都放进去,做完一切收场后转身抬脚便走。
"你为什么要跪着。"他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喊叫。她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认真望着他。
余光中的她楚楚动人。她身上穿着的裙子也非凡品,在光下风轻吹起她一片裙角,腰间所挂着香囊还散发着淡淡花香。眼眸黑白分明着,皓齿唇白。眉心间的花印特别惹眼,一颦一笑间尽带别样风采。现在还小的她张开后必是个超级大美人。
"我说了假话,也要跪着面对天地。"
这是她随着风声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话音刚落她便慢慢离开他的视线里消失在风中。仿若他的这两个多时辰所经历过的都是幻梦一场。打从那次以后他在神族中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过她一面,他经常会出现在那树下守着期盼她的再次出现。
再见面时都到了那侧妃的生辰之日,皆因那侧妃在神帝面前受宠,神帝给足她的脸面容许侧妃在海棠林中举办生辰宴会。他也被侧妃给请过去,坐的位置便是在父神旁边。侧妃的位置居在神帝左手边下一侧。侧妃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却让他看得很刺眼,侧妃是在炫耀她的地位吗?他的母亲已逝就以为自己能坐上那后位吗?神帝后位一直空缺着,不知有多少人眼热着。
没有受邀约的她突然出现在海棠林中,手拿着锄头背篓挂在后背镰刀便在里面。她挥舞着镰刀砍去海棠花最低垂下来的嫩枝,还脱去碍事的鞋子将长裙摆系成一个结,赤脚爬上海棠花树去采撷枝头上的花朵。侧妃带领着参会的各家夫人进林中赏海棠花,赏到一半时看到悉心照料的海棠花被砍被摘时脸色大变,命令随从去抓捕毁她海棠花的人。正巧她摘完顶上最后一朵海棠花放入背篓里从树下跳下来,被随从逮个正着强行押着她去见神帝。他看到被押上来如泥猴的她恻隐之心发动。侧妃面色难看朝着神帝下跪直接抢先告状说她毁了海棠花,请求神帝治她的罪。
她的背篓里的确有海棠花花枝跟花瓣,无法否定的事实,锄头镰刀都可以做为罪证。侧妃眼神如毒蝎盯着一脸无畏的她。
"这么看着我作甚。"她被盯着很不习惯突然大发脾气,侧妃的那种眼神很渗人。
"你可知罪,这里是海棠林。你毁海棠花是何意。"还没等神帝开口说半分,侧妃急忙开口想治她的罪。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毁海棠花了。"她面色淡然瞥了侧妃一眼,想随意就给加个罪名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