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想试一试吗。"君洛离利落接话着,语气中的轻佻足够让顾之安实感为之不爽,他这是在挑衅自己对他的忍耐度吗?"若是夫人想尝试取悦我,我也不会介意夫人的笨拙。"
"君洛离。"顾之安咬着牙恨恨瞪着他。"她还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无奈叹了口气。
天定的姻缘吗?呵呵,难免有些好笑。顾之安眼中飘过太多失落,他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在得知那一卦象时,他是该庆幸还是该反抗。顾以安你跟君洛离之间缘分非浅却深到不断在天命下不止休的互相纠缠。可叹他不过是你命中过客。
"等头七过后,我亲自护送你去楚西。"君洛离恢复常态淡然一笑。隐着的情绪他看不透。"届时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无人会阻止你的步伐。
"好。"顾以安痛快应下,不就是再等上两日,她就磨着性子等待风雨前夕。
顾夫人因顾风下落不明疯癫的在府里乱窜,惊吓了不少奴仆。顾以安在得知消息后就屏退前来禀告的婢女,前思后想后就慢慢走向顾夫人的院子里。在过堂中看到顾夫人正站在屋檐下伸手接落雪,这是何其的安宁。手捧着落雪的顾夫人对着落雪痴痴开怀大笑着,她是透过这落雪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还是说她想起为顾风幼时接雪的事情。
"祖母。"从过堂前走过来的顾以安缓缓走向她的周边,免不得开口惊扰了片刻的安宁。顾夫人听见她的声音就像疯了一般,扑过来双手挥舞着动手就想掐她的喉间置她于死地。顾以安意识到危机时,忙往后退了几步,却还是被疯狂到极致,跟个猛兽一样毫不留情的顾夫人给扑倒在地,措手不及的事情就此在她身上发生了。此刻顾夫人的院子里正四下无人,就算是顾夫人想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君洛离他们也是防不胜防。顾夫人就能在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无人院子里爽快得逞。
顾以安后脑勺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表上,整个后脑勺被磕破后鲜血就如那绽放出来的梅花红艳艳。顾以安就那样安静躺在流着血液的地上,此刻她的状态像极濒临死亡的鱼,犹如那砧板上待宰割的鱼肉。她整个人的意识就在那一刹间全部丧失,甚至是想喊救命都喊不出声。顾夫人的双眼都是泛着黑雾骑在她身上,以各种方式捶打撕咬着她的身子,恨不得将她的骨头全都啃碎以泄自己心中对她的愤怒。天生灵体的魂应该是相当美味,顾夫人垂涎欲滴的盯着顾以安发狂,该用怎样一种庄重形式去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饕鬄之食。顾夫人的眼珠上下来回不停转悠着,还未想好自己要如何吞噬掉她的魂体。
坐在窗边看书的顾之安心神不宁,起身想倒杯热茶暖身子,刚拿起茶壶倒水却没能拿稳杯子,烧开的热水直接烫在他手上,小小手背被热水所灼显得格外深红。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很不适应,突然间拿不稳东西让他心慌。顾之安蹲下身捂着频率跳动得极快的心脏,那种心慌的感觉快要让他窒息在这空气中,像是干涸河水里的一尾鱼被狂风吹上地面即将要渴死,却无能为力游动回河里,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就在顾祁来过顾府闹上一遭的那一晚,花影已被顾以安以一个监视分家名头派遣出去探查分家的行动。至今还未归来,保护她的职责落在了龙岚绝身上。可龙岚绝恰恰是因为顾风在楚西边境下落不明的事情,没办法只能之身一人动身前往楚西打探消息。宋管家今天一早就回玲珑山庄做顾以安吩咐下去的事情,君洛离也正是因为有要事在身离开了顾府,没能在靖州逗留上片刻。偌大的顾府里就只有顾以安,顾之安,顾夫人,以及若干的奴仆,顾之安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因为在看书错过了救顾以安最正确的时机。
"你找死。"顾以安的魂体脱离肉身后,看到贪婪着双眼盯着自己肉身的顾夫人。她是被什么邪秽给附身了,才敢打她魂体的主意,是她太好欺了还是那邪秽不长眼送上门给她收拾。
"桀桀桀桀。"从顾夫人喉咙间发出不属于她的声音,格外的难听不同于寻常人。"小姑娘,你还是别反抗,让我一口吃了你多省事。桀桀桀桀。"那古怪的笑声再次响起,听得顾以安是有多么刺耳。她嗤笑着这东西的胆大,是起什么贼心敢惦记她的魂体,是谁给这东西胆子。
这种不属于这个界位的邪秽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附身到普通人身上。这不是在折普通人的阳寿吗?顾以安冷冷看着作祟的邪秽。
"美味的魂体献上来,我会让你死的痛快。"
"真是嚣张,也不知打哪里来的邪秽敢觊觎我主人。"在旁实感听不下去的药鼎现身铮的一声屹立在顾夫人面前,"张口闭口就是想吞噬我主人魂体,你背后那人招你来是多没告诉你我主人也是你等邪秽能染指的。"药鼎嘲讽着它不长脑子,怎么不也多想想就这样送上门给主人收拾。
"就是就是。"镇魂针打着哈欠悬在半空中。"这是多没脑子。也对邪秽怎么可能会长脑子。"镇魂针落下来针身在药鼎上敲打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是这一声响让附身在顾夫人身上的邪秽
邪秽突然慌了。这古老的声音压着它,逼着它从顾夫人身体里脱落出来。邪秽现出真身的那一刻时,药鼎就已经做好要让它消失在这尘世间,不知道带走任何灰烬。药鼎窜起来,将那邪秽压在自己的鼎身中。
"啊二,你说我用火烧这东西还是用水淹这东西。"药鼎询问镇魂针的意见,镇魂针识破了它的意图,跟着它一同配合起来戏弄那邪秽。镇魂针在药鼎周身回旋浮动。
这话音刚落鼎中的那邪秽快速投降,它可不想因为这点甜头就丢了小命。毕竟它也是惜命的,命还留着的话尽管这次是失败了但可以卷土重来,若是命都没了怎么去看这花花绿绿的世界。这邪秽也是稍微有点脑子带着的,也会设想过程与结果。
"姑奶奶你就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是小的初入贵地不长眼扰了姑奶奶,求姑奶奶看在小的是初犯网开一面。"那邪秽也跟个人精一样还学会拍顾以安的马屁,顾以安挥手让药鼎放它出来,看一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药鼎得到她的指令之后,蹦跶着跳离那邪秽的周身。药鼎立在顾以安魂体脚下。顾以安居高临下看着那邪秽真身,原来是这么个东西。怪不得算得上是半个人精。
"姑奶奶我可以抱你大腿吗?"邪秽突然冒出这句话,惊呆了啊一跟啊二。它是被闷坏了吗?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不怕被杀死在这顾府中吗?
顾夫人因邪秽抽身后承受不住,直接昏迷在地上。被啃咬过后的顾以安肉身也是惨不忍睹,这东西不是该吸收日月精华方能养成的,为何现在要吸食人魂,顾以安有些闹不明白。
"因为我生长在魔域当中,不免沾染上魔气。"那邪秽说这话低落着情绪,无助的低头看地面。
追溯根源它也是个可怜者,原本它生长在光明中,可魔域一来不仅占领了那片光明之地同时还摧毁了它不少同胞,若不是它聪明怕也命丧在魔域之手,被魔域迫害的可不止他这一片光明。好不容易从魔域的地界逃脱跌跌撞撞来到东陆。他是被一股好闻的香味所吸引,靠着冥冥中指引才来到靖州顾家,附身在顾夫人身上。
它做的方式不对,它是想靠近那个好闻的魂体用满腔真心去跟她交朋友,可日夜沾染的魔气已然控制住它的心智。操控着它做下令人发指唾弃的事情。
"魔域。"顾以安眯起眼睛她好像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魔域很危险吗?"
"非常危险。"它像小鸡啄米般一直点头。"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原本是个精灵,因染上魔气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了。"它耻笑着自己的懦弱,耻笑着自己的无能。"精灵落到我这种地步也是糟糕透顶。"
"主人,它说的话可信度不高啊。"啊二在旁出声,让顾以安别轻易听信它的话。现在能迷惑心智的东西太多了。生怕主人因为百万年的沉睡而对外界所有的东西都信任。不去怀疑任何事情存在的真假。
"对啊对啊。"啊一附和。"天知道它来历是不是如它所言那般。"啊一带着防备瞪着它,休想在它们眼前去迷惑主人。"错信了就挽救不回来了,主人要多长个心眼。"
"是啊是啊,主人可别忘了当年是错信那贼人从而沉睡了这么多年,可让我们好等,还有那么多兄弟等着主人去寻回呢。"
啊一啊二互相唱双簧让顾以安要冷静再冷静。别因为一时的同情从而丧失掉自身警觉。顾以安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她不是不信它所说的来历,反而是觉得这太过于蹊跷。它既是魔域精灵又为何会流落此处,是魔域派它来探听虚实,还是它现在假意臣服自己,为得是来日从背后捅自己一刀。顾以安百思不得其解。
"姑奶奶我说的都是实话,倘若我有半句假话那就让天道收了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它发着重誓,顾以安挑眉展露楚笑颜看了它一眼,真真假假漩涡中难以分辨。
"那你靠近我目的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