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君魅原本是担心她受伤,所以要看看她伤势,可她却忽然喊痒痒,他便顺手给她抓痒了两下,谁知她笑的更欢畅了。
“不要了,子缘……哈哈哈,我错了,我没事……哈!我不该骗你……哈哈哈……呜呜呜,我真错了。”上官浅韵就没被人这样挠痒过,这痒比疼还让人难以忍受,她真的是笑到快哭了。
展君魅见她真的要笑哭了,便收了手,将她拉起来抱在怀里,望着她笑得红扑扑的小脸,上去亲了口,才威胁她道:“以后不许再装病装受伤吓唬我,否则,我可是会好好收拾你的。”
“根本没有装,是真被你撞疼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吃石头长大的,这骨头这肉怎么都是硬邦邦的?”上官浅韵因为觉得很委屈,趴在他膝上,让他给她拍着背,这样她会有些睡意。
展君魅刚想说给她用药油揉一揉的,便瞧见她抱着他的膝盖睡着了。他摇头一笑,便伸手去将她抱起来,送她回床上去睡。
上官浅韵一沾床,便翻身面朝里侧卧,怀里还是要抱东西,找不到人,就抱被子。
展君魅都不知道她何时有的这个习惯,也许是他长久抱着她睡,让她有了这种似依赖的习惯了吧。
上官浅韵因怀里的被子被拽走,她还在睡梦中皱了下眉头,整个人开始不安起来,又翻了个身,在被人抱在怀里后,她才算舒展眉心,嘴角扬起笑容的安心睡去。
展君魅抱着她,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如果他的身世很不一般该怎么办?他会不会因此被迫离开他的龙儿?
忽然间,他不想恢复那段失去的记忆了。
或许,他该去找他师兄,让他师兄给他配副药,喝下去永远不会再恢复记忆的药……
这夫妻俩是回来就闹腾了许久,午膳也没起来吃,也没人敢去打扰他们休息。
不过,持珠还是从窗户处,放了一个食盒进去。
而展君魅也真取了食盒,喂那睡梦中的人,喝了小半碗人参鸡汤。
上官浅韵在半梦半醒中,总觉得自己在喝鸡汤,可是鸡汤里的肉怎么是活的?
展君魅就没好好喂她喝汤,勺子都被他丢到一旁不用了,直接用碗喝……那是可能的。
而上官浅韵是肚子有点饿的,对于送到嘴里的鸡汤,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就是这个肉吧!怎么就不让她多少咬一口呢?
展君魅好几次差点被她咬到舌头,可见他沾点便宜,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上官浅韵也就能在展君魅身边睡得这么安心,要是换做别人,她一定早就惊醒了。
晚上
展君魅和上官浅韵醒来后,便用了晚膳。
而后,墨曲就匆匆而来了。
墨曲一到来,便带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太皇太后被太后软禁了。
上官浅韵闻听此消息后,便是一脸怒色道:“她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软禁皇祖母。”
墨曲觉得,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而是该想想如何搭救太皇太后脱离太后的魔爪。
上官浅韵也就是关心则乱了,在展君魅的安抚下,她便冷静下来了,望向持珠吩咐道:“你即刻去一趟白鹭洲,找到小皇姑后,便告诉她,她该进宫去陪陪皇祖母了。”
“是!”持珠应声后,便转身出了门。
墨曲才又说道:“上官弈给南忌传了消息入宫,让南忌撺掇着上官羽十五举办夜宴,以便他好擒拿住众诸侯王和……穆齐尔。”
上官浅韵抬起手就要怒拍桌子,不过最后,她还是五指收紧成拳头,缓缓放下来,面色冷寒道:“自不量力,比上官羽更是不如。”
上官羽胆小懦弱,最多也就做个贪吃好色的昏君。
可上官羿……到嘴的肉还没吞下肚,便又惦记着那满盆的肉了?哼!真也不怕撑死。
“遗诏可以毁了。”展君魅只淡淡说了句,意思很明白,这个遗诏留不得了,上官羿不配为帝。
上官浅韵点了点头,便起身去找遗诏,准备将她父皇留的遗诏给毁了。
可是,她明明把遗诏放在床榻暗格里的,怎么就忽然没了呢?
展君魅回头一看,见情况不对,他便也放下杯子,起身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上官浅韵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遗诏的影子,她转头看向他们,脸色很难看的说:“遗诏被偷了。”
“什么?遗诏被偷了?”墨曲当初在这床榻上设置暗格的事,可只有他一人知道,为得便是留给他们藏秘密的啊。
可而今,暗格的秘密被泄露了,并且还有人能闯入凤仪阁来,偷走了暗格里的遗诏?
上官浅韵起身下了床,便唤来了飞鸢,吩咐她道:“将凤仪阁所有人,全部关入地牢内严加审讯,我这次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再放过一个。”
飞鸢先是吓的一愣,而后才行礼领命离去。
墨曲在一旁还在难以相信的说着:“这凤仪阁的人,我已经精挑细选换了三回了,怎么还会有内奸?”
上官浅韵也感到很奇怪,明明在出了香穗儿她们的事后,她就让墨曲将凤仪阁的人都调换啊。
为什么,这都换了三回新人了,还是会出现内奸呢?
展君魅在一旁冷静道:“也许你该查查你身边的人了。”
上官浅韵转头看向他,她是不愿意相信飞鸢她们几个会背叛她的,可事实却让她不得不面对,因为她身边唯一不曾换过的人,便是持珠、飞鸢、容雅姑姑三人了。
“这事我去办,公主你和君魅且等着,我会尽快揪出这个内奸来的。”墨曲是不愿意持珠被牵扯进来的,可看现在的情况,他也最多只能给持珠留点面子了。
这该死的贼子,什么不好偷,偏偏偷走了遗诏。
上官浅韵摇了摇头道:“她们三个,我亲自去问。”
墨曲还想开口……却被展君魅摇头制止了。
凤仪阁原本是最和乐融融的地方,可在这个夜晚,却有很多人被带走,刚开始他们还一头雾水的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可当到了将军府的地牢,他们被上了镣铐,他们才知道凤仪阁出了内奸,他们的公主殿下要夜审讯他们啊!
墨曲来接替了飞鸢,只说上官浅韵找她,让她回趟凤仪阁去。
飞鸢也没多疑,便离开地牢,回到了凤仪阁。
此时的凤仪阁,灯火通明,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寒冷。
持珠和飞鸢,以及那还有些苍白体虚的容雅,都被带到了桃夭里。
上官浅韵在她们三人面前来回走着,最后,她站定脚步淡淡说了句:“遗诏被偷了。”
“什么?遗诏被偷了?”飞鸢是听说她家公主手里,握有先帝遗诏的。
可这好端端的,遗诏怎么就忽然被人偷了呢?
持珠和容雅可是伺候在上官浅韵身边的老人,一听上官浅韵这样说,她们二人便双双跪地,拔出了自身带着的武器,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容雅低着头,声音很是平静道:“凤仪阁遭贼,是奴婢看守不利,甘愿以死谢罪。”
持珠同样低垂着头,面无表情,好似只要上官浅韵发话,她便能同容雅一起谢罪而死。
飞鸢完全是楞了,公主这是怀疑她们三人之中,有人是偷遗诏的贼子?
上官浅韵望着容雅和持珠,神情淡淡道:“都起来吧!”
容雅和持珠同时愕然抬头,都不知她家公主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上官浅韵转头看向那呆愣的飞鸢,抬手挥了下道:“凤仪阁的人换了三次,又是墨曲那样细心的人,亲自一个个挑选出来的。忠心不敢说,可一个个的却守本分的很呐。”
从一开始,她就不曾真的去怀疑过凤仪阁的人,之所以做这么多表面文章,为得便是让真正的内奸放松警惕,以便好捉人。
持珠只在脑中想了一遍人,便收剑起了身,面无表情冷冰冰道:“我去把她带来。”
“已经晚了。”展君魅之前便已让人去过采薇,洛妃舞被人用迷香迷昏在床榻上,而辛氏早已没了踪影。
上官浅韵转身走过去,拂袖斜坐在矮脚方桌边,随手拿着一只杯子把玩着,淡淡一笑道:“我下棋,所有的棋子旁边,可都有不少守军的。”
“少主,人已拿来。”门外传来一道低沉苍老的声音,一名白发大胡子犹如白狮子的老者,手里拎着昏迷的辛氏,阔步走了进来。
上官浅韵一见老者到来,她便起身款步走了过去,含笑点头道了声谢:“有劳风伯了。”
“少主客气了。”风伯将辛氏随手丢在地上,一拱手后,转身离去了。
上官浅韵虽然对于丢了遗诏的事,心里略有不悦。不过,她也不会为这事生气,既然她要等那个神秘人出现,那在这些日子,她自然需要有些事发生出来,让她多少解解闷。
飞鸢见公主看向她,她便了然了,转头对持珠一笑道:“来帮把手,把人弄到地牢里去。”
持珠走过去,伸手就轻松的提起了辛氏,和飞鸢一起出了门。
容雅留下来,疑心道:“公主,辛氏既然是偷遗诏的贼,那蓝田郡主她……”
“洛表姐不知情,她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了罢了。”上官浅韵虽然对于洛妃舞的事没有多少了解,可她却知洛妃舞有多骄傲,骄傲到从不屑去算计人。
不过,花镜月是个意外,他可是让第一个让洛妃舞用心算计的人。
容雅对此还是不放心,她看向一旁的展君魅,想让展君魅劝劝她家公主,多少对洛妃舞防备着点儿。
展君魅对于容雅的心思,他只是神色淡淡道:“一切听龙儿的。”
容雅心里叹声气,她怎么就忘了这位爷……是出了名的惧内呢?
上官浅韵回头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转回头,背对着她声音也带着笑意道:“你这样宠我,我可会越来越娇惯任性的。”
“你任性你的,天塌了我给你顶着,地陷了我抱着你去高出,总之绝不委屈了你便是。”展君魅神情淡淡的,说的很是轻描淡写。
容雅这老人闻言,可就要对此忍不住说一句:“驸马爷,公主本来是个好公主,可自从嫁给您后……”
上官浅韵见容雅这最守规矩的人,都忍不住去责怪展君魅了,她便抿嘴忍笑道:“容雅姑姑说的对,我本来就是个好公主,只不过后来嫁了个坏将军,就在不知不觉中,被娇惯的有点任性妄为了。”
展君魅在一旁不止不反驳她的话,还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一直在宠坏你,等你脾气越来越不好,人越来越会任性妄为后,那这世上除了我,便再也没人能要的起敢要你了,我也就能彻底安心了。”
上官浅韵背对着他抿嘴笑,对于他这个歪理,她摇头轻叹道:“真是个好有心机的展大将军,本公主是自愧不如的,只能低头认输,乖乖当展夫人了。”
展君魅早已走到她身后,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亲了她脸颊下笑问:“展夫人,你家夫君这般才貌双全,可觉得自豪?”
上官浅韵转头笑看向他,不答反问道:“展大将军,你能娶到展夫人这般冰雪聪明貌美如花的妻子,可觉得是毕生之幸?”
展君魅自后抱着她,轻点头道:“自然是毕生之幸,犹如天上掉了个大馅饼,香喷喷让人张口就吞下了肚,好吃。”
“好啊,你竟敢把我比作是大馅饼?”上官浅韵笑着说怒话,伸手就去揪他耳朵,可唇却被吻住,她身子被一转,后腰上便多了一双大手,紧紧的搂着她,加深了这个甜蜜的吻。
容雅早在他们夫妻打情骂俏时,就已低头走了,这夫妻俩好的比蜜还甜,她还瞎担心什么?
展君魅吻罢离开后,还笑说了句:“真香。”
“真甜。”上官浅韵也红着脸笑,笑完便揉玩着他耳朵问道:“你偷吃什么了?”
展君魅仔细想了下,便斜眼看向桌子上的哪壶茶水,而后对她笑说道:“今儿泡的是花茶,放了蜂蜜。”
“蜂蜜?”上官浅韵垫脚凑近他唇边,调戏人的说了句:“再让本公主尝尝,如何?”
“臣遵命。”展君魅笑着回一句,便抱着他送上了唇,这回他倒是很老实,真让她细细的去好好品尝他唇的香甜。
上官浅韵在调戏了一番展君魅后,便觉得很是满足,双臂勾着他的脖子,仰头望着他笑道:“你猜,辛氏是被谁收买的?”
展君魅想都不用想,便说道:“是威胁。”
上官浅韵轻点了点头道:“辛氏是养大洛表姐的乳娘,待洛表姐一直如女儿,若是被收买的,她离去前定然会带走洛表姐,以防我们找不到她,而将一切罪责怪到洛表姐身上。可她没有,只能说明她被人威胁了,而她认为将军府比外面安全,才没有带洛表姐离开,而是用迷香迷晕了洛表姐,以制造出洛表姐对此事,一概皆不知情的样子。”
展君魅望着她笑颜如花的模样,透着几分顽皮,可眼底却藏着睿智之光。
上官浅韵正说着正事呢,可这男人却给她失神,真是个本色男儿啊。
展君魅被他揪耳朵揪的一皱眉,大手在她腰后一收紧,便听她轻哼了声,他低笑在她耳边呼气道:“再闹下去,我可就又要饿了。”
“饿什么?不是才刚吃完饭吗?”上官浅韵推着他,绝不要和他身子贴这么紧,真是个本色男人,无时无刻都能动情。
“别乱动。”展君魅皱着眉头,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咬牙道:“火要是真被你撩起来了,我可绝不会等它自己去灭,而是非让你亲自来灭不可。”
上官浅韵羞红了脸,因为他动情了,又这样与她身子紧贴无一丝缝隙的,真的让她也略感不适。
展君魅紧抱着老实了的她,声音微沙哑道:“上官羿就算想向辛氏下手,也要知道辛氏的弱点,而最为了解辛氏的不是洛妃舞,而是郦邑大长公主。”
上官浅韵虽然脸上的红晕也还未消散去,不过,正事面前,她还是能冷静下来的道:“为了活命,她的确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展君魅对于那位贪生怕死且好色的郦邑大长公主,可说是很讨厌,甚至是厌恶。
上官浅韵一瞧他眼底浮现厌恶之色,她便笑着说别的道:“对了,墨曲说要给你治病,我也觉得你这病需要治一下。”
“有你在,我就没病。”展君魅皱着眉头,显然有想起墨曲为他治病那些往事。
上官浅韵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的确,他在她面前就没犯过病。
展君魅见她又脸红,便知她心里准在胡思乱想,他借着机会将她抱起来,转身向着床走去,边走还边笑问:“龙儿既然非要给为夫治病,那就今夜慢慢治,随你怎么让我伺候你都可以,且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病。”
上官浅韵被他抱到了床榻上,一想到他以往那些各种的过分,她就觉得……他在她面前,真的一点病都没有。
展君魅放下幔帐,斜卧在她身边,一手支着头,一手撩起她身前一缕发丝拈玩在指尖,望着她笑问:“公主殿下,你今夜准备让臣如何伺候你?”
风情万种,魅惑迷人。上官浅韵望着面前的展君魅,脑中乍然蹦出这八个字。
可就算他再姿势摆的诱惑,再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样子,她现在也没这兴致,因为她还有正事要办,可不能因色而误了正事。
展君魅见她坐起身来,便推开他下了床,他神奇一黯然道:“原来对于你而言,我真的不如你的国家。”
上官浅韵正准备站起身来,可一听他这悲伤的话,她便又坐了回去,伸手将他拉起来坐好,瞪着他道:“你今儿可有些不对劲,是不是还因为白日的事,心里不痛快?”
展君魅也就和她开个玩笑,见她这般的认真,他也就不好装怨夫了。修长的手指撑着下颔,望着她轻摇头道:“我没有心里不痛快,只是觉得你该休息下了,毕竟接下来的事,已是你我无法改变的了。”
上官浅韵望着他一会儿,便是转头苦笑道:“你说得对,就算知道辛氏偷的遗诏又如何?上官羿登基之事已是我们无法阻止的了。不过,子缘,皇祖母和十七弟呢?他们而今可被太后那妖妇软禁着呢!天知道太后那妖妇狗急跳墙,会不会挟持皇祖母妄想带上官羽离宫,而上官羿会不会不顾孝义的……帝王无情,为了那个位子,被牺牲的至亲,从来不在少数。”
展君魅倒是不担心太皇太后的安危,而是更比较担心上官翎,他可是位王爷,无论地位高低,对于即将为帝王的上官羿而言,都是能少一个便最好少一个的威胁存在。
“十七弟的确会比皇祖母更危险,可这也是对他的一种锻炼,我希望他不是个被人护在羽翼下的雏鸟,而是一个敢往悬崖下跳的小鹰。”上官浅韵早知太皇太后护不了她一辈子,而她也做不到无时无刻护着上官翎这个弟弟,所以,上官翎必须在烈火中被锻炼成材。
若不成材,他只能当被融化的废铁,这便是皇室争斗,永远都是强者生,弱者死。
展君魅知她无论嘴上说的再强硬,可心里还是放不下的。轻叹一声,他望着她冷肃的侧脸道:“你若不放心,便把墨曲和持珠也派出去吧!接下来的事,我亲自去着手处理便是。”
上官浅韵对此摇了摇头道:“不用麻烦墨曲跑一趟了,小皇姑应该已经进宫了,有她在,太后那妖妇敢动手,便是自寻死路。”
展君魅也见识过上官思容的武功,身手很不错,而且她的背后可是暗门,暗门的人一出手,玉京秋和南露华的人,便也只能任由其宰割了。
皇宫
未央宫
上官思容此时正在殿外阶梯前坐着饮酒,身边蹲着上官翎那个小子。
钱信拿着斗篷走来,过去为上官翎披上道:“十七爷,小心冻着。”
“嗯,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我陪小皇姑再待会儿。”上官翎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与钱信说了几句话,便转头看向上官思容,好奇的笑问:“小皇姑,你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当姑姑了?”
上官思容看了眼离去的钱信,她对身边的小侄子,勾唇一笑小声道:“因为你皇爷爷老不羞,竟然到了五十多岁,有生了我这么个幺女。”
上官翎被她这话逗的扑哧声笑了,捂着嘴凑近她又问道:“那我为什么没听过你的名字呢?思容,倒真是从田字的,是父皇那一辈的公主……哎哟!”
上官思容拍了这小子后脑勺一下,眯眼瞧着他道:“你小子,连皇姑的名讳也敢唤?哼!我啊,有封号啊!叫阴安大长公主,你父皇亲封的。至于你那老不羞的皇爷爷?他压根儿就没怎么理过我,一直叫我幺儿,好似我是捡来的女儿一样。唉!”
上官翎听完他小皇姑说的这些话后,便很同情对方的道:“小皇姑,比起你来,我父皇可好多了,至少我的名字还是父皇赐的呢!”
上官思容脸颊喝的都红了,此时听身边这小子明着同情她,实则却在炫耀他有个好父皇,她就气的咬牙怒瞪他道:“你小子故意的吧?”
“没有,绝对没有!”上官翎忙摆手,而后龇牙一笑道:“冬夜太寂寞了,咱们总要找些乐子消遣下吧?”
“找乐子消遣下?”上官思容勾唇一笑,伸手便拽住他衣领,将酒水给他灌了几口,而后放开他,她也笑说道:“我也觉得冬夜寂寞,不好意思的拿你消遣下了。”
上官翎蹲在一旁低头咳嗽着,对于他这位暴力的小皇姑,他咳嗽完就来句:“你可和皇姐真像,都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
“这就对了,侄女随姑嘛!”上官思容这边喝的脸色酡红,可当发现有不少人靠近这边时,她还是打了响指,让暗门的人把那些人都收拾了。
上官翎看了那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和他家小皇姑扯道:“小皇姑,你说,你与其一个个的费劲对付这些小喽啰,何不如直接灭了太后那个老妖婆呢?”
上官思容已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杀气逼近了,没空再和她这小侄子胡闹,挥袖飞身而起,两条白绫飞出,向着黑暗中某一处攻击而去。
上官翎猛然站起来,身上披的斗篷掉落在了地上,而他的眼睛却紧紧的追随着那抹白影,他小皇姑的武功,似乎比墨曲还厉害啊?
黑暗中跳出一头蓝睛白虎,它的背上站着一名白衣飘逸的男子,男子脸上带着精致的银面具,一只手中握着条白绫,那是上官思容的武器。
上官思容手腕一转收回白绫,飞退回原地,伸手一拍身边小侄子的头道:“小子,回去陪你皇祖母去,大人间的血腥事,你最好不要留下来见识,小心会被吓的以后夜夜噩梦。”
“侄儿多谢小皇姑关怀,那我就先走了,您自个儿多保重啊。”上官翎是一拱手作揖后,连句客气话都没有,转身就跑走了。
上官思容对于这个没义气的小侄子,她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有前途,该逃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唐肜来此没恶意,他不过是想来一见太皇太后罢了。
上官思容是没有把握能与对方一战的,所以,她又再次坐在台阶上喝酒了。
唐肜举步缓缓的踏上台阶,一阶一阶的走上去,白衣飘逸,姿态从容。
上官思容望着那拾阶而上的男子,她勾唇轻笑一声道:“你就算武功再高,可若是对上他们,你还是难讨到好处的。”
她话音一落,在她的身后,便出现了十二名黑衣人。
唐肜还是仿若没事人似的向上走,一步一步,缓慢从容。
上官思容感受不到对方身上的杀气,瞧着对方身边跟随的蓝睛白虎更是温顺如猫,所以……她真不知该不该向这人出手了。
“阴安大长公主不必如此防备在下,在下不过是来拜见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还烦请通传一声,说唐肜求见。”唐肜一步步的上了台阶,最后在距离还剩下十阶的地方,停下脚步,抬头淡笑望着上方的女子。
“唐氏的人?”上官思容精神一震,丢了酒壶,起身看了唐肜一眼,转身便向着殿内走去。
唐肜举步上了最后的十阶,来到殿前的平地上,他负手而立,脚边蹲着一直蓝睛白虎,银面具遮去了他面容,平添了他几分神秘莫测。
上官思容进去后,没多大一会儿便出来了。走过去,她淡冷道:“太皇太后不愿意见你,唐公子,请吧!”
唐肜对此只是淡淡一笑,也没有要硬闯见人,只是颔首淡淡说一句:“告辞。”
上官思容望着那名转身离开的白衣男子,只见他脚尖一点向台阶下飘去,那头蓝睛白虎啸一声便扑跑而下,他双脚轻飘飘的落在虎背上,负手迎风而去,潇洒不凡,让人心生向往。
而太后的人和南露华的人,最终都死在了宫外。
上官思容命令其他人守好四周,她不允许任何人来惊扰太皇太后的安宁。
这也是,她唯一能为她养母尽的孝了。
临池观
上官羽疯了,他竟然连南忌也要。
南忌没想到他会被人下药,此时他浑身无力的跪倒在地上,而那让人下药害他的昏君,正得意的向他一步步的靠近。
上官羽是不缺人玩,可他总觉得南忌更好,因为南忌一直很听他的话,他相信他要南忌的时候,南忌一定也会很听话的吧?
可事实并非如此,南忌抵触他过分的亲近,他没办法了,只能将之前对付皇后的药,下一点给南忌尝尝了。
南忌本以为上官羽深夜宣他来,又是想让他去找什么美人的,可没想到他来此没说两句话,就浑身乏力的跪倒在地上,心惊之后便是愤怒,恨不得杀了这个禽兽不如的昏君。
说什么以他为友?呵呵,也不过是以往说来哄他的罢了。
上官羽缓缓蹲下身,对上南忌愤怒的眼神,他唇边的笑意消失了,很是伤心的道:“南忌,朕对你不好吗?为何你不能陪陪朕呢?朕是那么的欣赏你,那么的信任你,那么的……喜欢上了你呢!哈哈哈,我的南忌一直很听话,这回自然也是要乖乖听话的,对不对?”
南忌被下了药,声音发不出来,人也最终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他很想逃走,因为他不能死,他还有母亲要孝顺。
而上官羽疯了,这几日凡是被他宠幸过的人,就没有再活着出去的……
上官羽见南忌这样难受的伸手想爬走,他蹲在哪里笑看着南忌,很得意的道:“你逃不掉的,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只要乖乖听话,朕保证不要你的命。”
南忌转头惊恐的看着上官羽伸手向他,他自知自己今夜是在劫难逃了,索性便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只希望这个昏君能信守承诺,不要真弄死了他吧!
“呃……”上官羽被人自背后打了一下,转头想看看是谁,可是却头晕的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初夏丢了手里的砚台,便跑过去搀扶起了南忌,问道:“你在这里有没有可信之人?”
南忌想着,给他下药的人,很可能便是南露华的人,可南露华为何要给他下药呢?上官羽已经没用了,她何必还要来牺牲他?
初夏见南忌摇了摇头,他叹了声气,便扶着南忌从窗户处翻了出去。
南忌没想到最后救他的人,竟然会是初夏。
初夏在把南忌安全带出来后,便带着南忌回到了他的住处,关好门后,他才大喘着气道:“我们都该庆幸,上官羽在干那种事的时候,会不让人靠近三丈之内。否则,我还真没办法把你弄出来。”
南忌躺在床榻上,很想让初夏给他点水,因为这个药的解药就是水。
初夏见南忌似乎是渴了要喝水,他便走过去给南忌倒了杯水,端着到了床边,扶起他后,给他喝了下去。
南忌喝了水后,便望着初夏问了句:“为什么要救我?”
初夏对此只是苦笑:“因为我第一次被人强迫,也是被下了药的。反正我已经脏了,在哪里都一样。可你不同,你还干干净净的,不该那样被人玷污了。”
“谢谢!”南忌道了声谢,便垂下了眸子,现在他谁都不能相信了,必须想办法尽快出宫。
初夏见南忌似乎有心事,他便笑问了句:“你是想出宫吗?”
南忌点了点头,初夏能及时赶到救他一次,却不代表能救他第二次,他必须要出宫,否则,他早晚会被上官羽找到。
“出宫是不可能的,不过……有个地方可以躲一下,就在临池观的一处假山里,那里有个通向九华殿的密道,似乎已被荒废很久了,你可以在哪里躲一段日子,等找着机会了,你再出去也不迟。”初夏笑着说。
南忌望着初夏看了许久,才也笑着说了句:“你是个心善的人,会有好报的。”
“好报?”初夏摇了摇头,笑说道:“我这样的人,结局从来都是悲惨的。呵呵……我也不求什么,只求死有全尸吧!”
南忌望着初夏的侧脸,这个少年也不过十七八岁,可他却经历了太多的悲惨之事,而他一生的悲惨事中,也有他做的一件,那便是把他送进了宫来。
“你要是能走,现在我就送你去那个地方。”初夏转头看着南忌说道。
南忌点了点头,试着站起来走两步,虽然没有以往那般自然,可却也是能走的。
初夏见南忌能走,便伸手拉着南忌向外走,打开房门看了看外面无人,他才带着南忌出了门。
南忌一路小心谨慎的警惕四周,在终于到了初夏说的地方后,他在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初夏也只在这密道里呆了一会儿,便对南忌说:“这些水和糕点你先拿着,明日若是有机会,我会再来给你送一些食物和水的。你……就暂且委屈一下吧!我会尽快打听出出宫的法子的。”
“多谢!”南忌对于初夏雪中送炭的帮助,很是感激。
“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初夏说着便出了密道。
南忌的心跳莫名加快,他总觉得初夏会出事。
初夏出了密道,是安全的回到了住处。
可上官羽在醒来后,发现南忌不见了,便发了好大一通火,命人去把惜文公子叫了去。
结果没多大一会儿,便听得一声惨叫,惜文公子被废了,而且上官羽还发怒的下了令,要将惜文公子活活剁成肉酱。
之后,初夏睡的好好的,便被人给从被窝里抓了出来,拉去了上官羽的寝宫。
上官羽一见到初夏,便把初夏拉了过去,双眼怒红着道:“惜文那个贱人,他竟敢推开朕,他该死,该死对不对?”
初夏是最为了解惜文公子的,那人从来都是个能忍的主儿,且极其会讨好人,若连他都受不了去推人,那上官羽一定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而这过分的不是一般,是连惜文公子也无法再忍受的。
上官羽见初夏点了头,他才稍微平复了下情绪,拉着初夏到了床边坐下,望着初夏笑说道:“你会听话的,对不对?绝不会像他们一样忤逆朕的,对不对?”
初夏点了点头,而今,他也只能一切都顺从这个疯子了。否则,惜文公子之后,死的便是他了。上官羽很满意初夏的乖顺听话,所以,他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初夏却再也不能冷静了,上官羽真的是疯了,他竟然在与他那样的时候,用刀子在他背上刻字。
难怪惜文公子会反抗,这样等同凌迟的折磨,是个人都会忍受不住的挣扎。
上官羽就是要让他们的身上,都刻上他的名字,让他们一个个的都记清楚了,他是他们的君王,任何人都不得忤逆他,谁忤逆他,他就让谁死。
初夏倒是忍受住这折磨了,而最终他还是昏死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了。
而他没有被送回住处,而是身处在上官羽的寝宫中。上官羽坐在床边,衣冠整整,笑着问初夏一句:“醒了?”
初夏一醒来,看到的不是上官羽的笑脸,而是那边那一排站着的黑衣人手里的毒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