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君魅对于这人无耻的要求,他冷笑道:“你说的可真好听,如果有一日别人找上你,问你要你的妻子,你会给吗?如果你会给……那你还真不是个男人了。”
白衣男子因为展君魅这一番正常反应的话,而眸光一下子冷了,周身散发出很危险的杀气,声音更是从淡然如水,变成了寒冷如冰:“展君魅,你这是在找死。”
展君魅在接招时,还很讶异这人的反应,不就说了句他不是男人吗?用得着如此小气的大动肝火吗?
持珠一见白衣男子出手,便转身去了马车里,拿了一见斗篷出来,将容雅包裹住后,便抱着容雅上了马车。
上官浅韵扶着容雅躺在马车里,立即下令道:“走。”
持珠双手一勒缰绳,便调转马头赶往皇宫方向,既然将军府回不去了,那就只能先回宫躲一躲了。
钟灵毓秀四人紧随在马车后,她们的速度很快,几乎脚不沾地的贴着马车奔跑。
墨曲留了下来,想要帮忙阻拦那头猛虎,毕竟闪电那小身板,对上那只蓝睛白虎,看着真的很危险啊。
花镜月从天而降,手里还拿着一把伞,白衣翩翩,风华绝代,这样落地一个转身背着人,再清冷来一句:“你去保护好她,这头白虎,我来对付。”
墨曲觉得,也许他终于明白,为何洛妃舞会钟情于花镜月,因为这个男人,有着一副很好的皮囊,和那种妖邪与清冷共存的独特气质。
那白衣男子在见到花镜月时,便挥袖出一掌拍向展君魅,他现在忽然不想杀展君魅抢人了,而想要先毁了唐氏的持令尊主,抢夺到那块凤王令,彻底摧毁唐氏。
花镜月本来想去对付那只蓝睛白虎的,可这个之前和展君魅打得挺火热的白衣男子,怎么忽然丢下展君魅那个对手,反而跑来对他杀气腾腾的出招了呢?
展君魅对于这个白衣男子的行为,只给出两个字——有病。
闪电一见展君魅转身就去追马车,它也收起了攻击的架势,一个掉头就奔跑起来,一个蹿跳就稳稳的蹲在对方的肩上,对于这个男主子,它至今也不能接受,谁让对方争走了它的宠爱的?
自从主人和这男人夫妻和美了后,这男人只要在主人身边,它就休想占有主人的怀抱。
而且最可恶的是,这男人竟然不上它上床,让它一直睡在筐子里,虽然筐子里也布置的很舒适,可它更想亲近主人睡好吗?
展君魅对于这只讨厌的肥猫,他真想把它丢出去,吃这么肥,真是存心拖慢他的速度。
花镜月对于展君魅这个没义气的,他只能气的咬牙,居然丢下他一个人对付这一兽一人,真当他是所向披靡的神啊?
白衣男子对付花镜月,显然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不似对上展君魅,多多少少他还手下留了点情。
花镜月心里开始叫苦不堪,这人到底和唐氏什么仇什么怨,竟然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花镜月被逼的连连败退,最后连手里的伞都丢出去了,空中旋身而走,落在一棵树上的他,便一挥手开始让一群百毒不侵的人,张网捕人。
四周飞出来许许多多的黑衣蒙面人,他们手里拿着的网闪着银光,还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显然金属之物所打造成的。
唐明带人出现,挡开了那群拿着网子的黑衣蒙面人。
那白衣男子单手背后,望着树上的花镜月,他面具下的嘴角微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转身,步伐依旧闲逸的带着蓝睛白虎离开,四周的混乱打斗,似乎一点都和他沾不上边。
花镜月从没有这见过这般从容淡定的人,这人要么是实力太惊人而无所畏惧,要么……他就是太自负了。
唐明在临走前,对花镜月说:“就凭这一点人,你想护全她?哼!不自量力。”
花镜月望着唐明离开的方向,他眉心紧皱着,不是气唐明的自大,而是在忧愁之后该怎么保护好上官浅韵。唐明说得对,凭他手里的这些人,的确连那个白衣男子一人都对付不了,更不要说护全上官浅韵了。
马车行驶没多远,便忽然停了下来。
上官浅韵一转头,便看到展君魅进了马车,她忙问道:“怎么样,那个人是不是很难对付?”
展君魅看了昏迷不醒的容雅一眼,皱眉道:“等容雅醒来再说,她应该知道那个男子是谁。”
上官浅韵也担忧的转头看着昏迷的容雅,容雅中的毒很奇怪,这毒并不要人命,可却会让人久睡不醒。她给容雅把了脉,墨曲也看了容雅,都没有办法让容雅苏醒过来。
现在只能等花镜月来了,也许他能有法子让容雅苏醒过来。
而花镜月也真来半道拦住了马车,上了马车后,进去便说道:“不能去皇宫,现在立刻回将军府。”
展君魅见花镜月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便吩咐持珠掉头,立刻回将军府。
上官浅韵见花镜月到来,便把容雅中毒的情况和他说了一遍,然后她皱眉问:“你知道,容雅中的是什么毒吗?”
花镜月的脸色有些难看,对于她的问题,他只是望着他抱歉道:“对不起,这毒我解不了。因为这种毒在唐氏中为禁毒,是凤王去世后,当时的继任族长从凤王手中取出来的,那瓶子上刻着三个字——了忧。”
“了忧?”上官浅韵皱了下眉头,这个名字一听就是被情伤的人,所研制出来的毒。
花镜月诡异的眼神,投向了展君魅,勾唇笑道:“这得问他,据我所知,了忧此毒,可是他师父祖上研制出来的。若说世间还有谁能有了忧之毒的解药,那便只能是他那位远在天竺的师父了。”
展君魅眉头一拧,便转头瞪了花镜月那厮一眼:“你也会说祖上,凤王可是承天国开过三王之一,近千年的岁月,了忧之毒早已埋没在历史长河中,想要此时觅得解药,谈何容易?再说了,家师年纪这么大了,难道还要让他从天竺长途跋涉来中原一趟吗?”
花镜月倚靠在车壁上,对此是慵懒一笑道:“你师父来不来,那你就去趟天竺好了。”
展君魅一听花镜月这厮存心要支走他,他便气不打一处来,握拳就想去掐死对方算了。
上官浅韵见他们马上又要打起来,便忙伸手拦着道:“你们先别吵,容雅似乎有点不对劲了。”
花镜月和展君魅先放下私仇,便去看容雅,果然,容雅的容貌在变得年轻,本是三十岁的女子,此时竟然一点点的变年轻,好似个二十四五的女子了。
上官浅韵和展君魅同时看向花镜月,都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镜月对此也是皱眉,他伸手去探容雅的脖颈,又为容雅把了把脉,然后他脸上露出松气的笑容道:“不是了忧,而是一种施毒手法形似了忧的毒。这毒没什么害处,最多就是让人昏睡一个多月,醒来就没事了。”
上官浅韵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看了她这位不靠谱的表哥一眼:“表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要是医术不行,以后就少乱猜了,行吗?”
花镜月的确是胡乱猜的,对此他面上略有讪色道:“咳!不好意思,实在是这人研制出的毒,太像了忧了,我一时看差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展君魅倒是认为花镜月是故意的,故意想借此良机,好把他赶到天竺去。
马车这一路,倒是走的很平静,直到抵达大将军府,也没有再遇上什么拦路贼人。
而就在这天当夜,皇宫一个角落的冷宫里,却一下子处死了不少人。
在那些人死后,冷宫便失了火,大火熊熊,照亮了半个天际,整个皇宫的人都被惊动了。
上官翎本是正准备在院子里打会儿拳的,可却听到敲锣声,他转头看向那火红天际的方向,常在宫中走动的他是知道的,那是冷宫的方向。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自然是早早的便睡下了,可被一阵喧嚷声吵醒,听着是着火了,她便坐起来唤人来道:“慈姑,慈姑……”
慈姑应了声,便跑来进来,掀开幔帐一角挂起来,便弯腰问:“太皇太后您这是怎么了?是被外面的喧嚷声吵到了吗?”
太皇太后抓住慈姑的手,便忙问道:“十七呢?那孩子在哪里?快去把他叫到哀家身边来,哀家要看到他没事,才能安心。”
“好好好,太皇太后您先别着急,奴婢这就吩咐人去把十七王爷叫来。”慈姑这边安抚着太皇太后,那边便转头吩咐道:“立刻去请十七王爷来。”
“喏!”宫女应声后,便低头退了下去。
而没过了多大一会儿,上官翎便被请了来。他一来到,便走过去单膝跪在床边,仰头望着太皇太后笑说道:“皇祖母不用担心孙儿,孙儿已经长大了,不会去凑热闹惹祸上身的。”
太皇太后见这孩子没事,心中才松了口气,接过慈姑递来的帕子,为他擦着额头上的脏污,皱眉数落他道:“以后别练武这么晚了,天冷了,深夜受了凉,可是会过个病年的。”
“嗯!孙儿记住了,以后不练武这般晚了。”上官翎很乖顺听话,望着因被惊扰醒来,神色略显疲惫的老祖母,他也是心疼道:“皇祖母早点休息,孙儿明早再来给您请安。您放心,孙儿回去就睡下,一定不会出门凑什么热闹的。”
“嗯,去吧!”太皇太后在经历了皇后的事后,她是越发的怕太后母子出阴招了。
十七这孩子太年幼,又是个王爷,纵然母亲早亡,外祖家也没什么势力,可在皇室君王的眼中,只要他是个小子,那就是对君王皇位的威胁。
更何况,上官翎越长越相似先帝,这让太后看在眼里,又如何的不嫉恨?
唉!她这身子骨儿也越发不好了,龙儿又被诸事缠身,那些人那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想着龙儿如今是自保都难,她又怎能还去让她勉强的……来护佑十七这孩子呢?
上官翎不知道太皇太后为他想了那么多,他只是有点担心这老祖母,瞧着皇祖母这般疲惫的样子,他真的很怕,很怕有一日他早上跑来请安的时候,再也唤不醒这睡下的祖母了。
而在他们祖孙都睡下后,皇宫各处还因冷宫忽然失火的事,而闹得人心惶惶。
披香殿
上官羽今夜来此正宠幸着夏夫人呢,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失火了,他便是一愣后,眉头一拧便烦躁的离开了夏夫人,下床披上衣服后,便喊来人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又失火了?这回是哪里?不会又是昭阳殿吧?”
上回是昭阳殿,可这回却是冷宫,那宦者吓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回道:“这……这次是冷宫,火势很大,正……正在抢救。”
上官羽脸色阴沉的很难看,这会儿也没心情宠幸夏夫人了。发火踢了那宦者几脚,便命人给他更衣。这一次次的扫兴,他都不想来后宫了。
看来,他真需要听南忌那小子的话,好好从民间弄些美人儿进来了。
夏夫人这回也就假意的喊了几声,见上官羽头也不回的离去,她便懒起身让人扶着,去了浴池。
在浴池中,她自然又被那个色胆包天的男人,好生的伺候了一番。
而那男人在睡了帝王的妃子后,还很是得意道:“你说,而今我和他,算是谁穿了谁的衣服呢?”
夏夫人私下还是很放纵这个男人的,对于他的话,她只是勾唇娇媚一笑,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凑近道:“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之前自然是你穿了他的衣服。而在他今儿宠幸我之后,自然又因你在前,他算是穿了你的衣服了。”
每个男人都喜欢听身下女人的夸赞,他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他还是笑着好奇道:“你说,在他要宠幸你之前,你便被我好生伺候了一番,他怎么就那般愚蠢的没有发现呢?”
夏夫人对此只是伸手摸着他的脸,勾唇冷笑道:“他那有你温柔,你就算看着如狼似虎的,可却一点都不曾伤过我。而他……横冲直撞毫不怜惜我,如何能发觉我身子的不对劲之处?”
男人笑着不说话了,那个当了绿王八的皇帝没发现她变化了,他却发现了。
正如歌舞坊的姑娘,伺候的人多了,自然也就不那么销魂了。
而他身下这个女人,估计也就被他玩儿个半载,就再没有销魂滋味儿了。
到时候,也不知这宫中寂寞空虚的嫔妃们,会不会再有大胆的,敢和他来个春风一度,珠胎暗结。
想想,如果将来的皇子公主都是他的种,他就算当个风流鬼,这辈子也活的值了。
夏夫人不会想到,她引入室内的狼,竟然还敢有这样大的野心。
椒房殿
祟氏进了内殿,对着榻上假寐的太后,行了一礼道:“太后,一切都办妥了,该闭嘴的都闭嘴了,惹您心烦的人,自然也在今夜全消失了。”
“嗯,你退下去吧!”太后依旧磕着眸子,懒懒的道。
只要人没了,她也就真能安心了。
“喏!”祟氏低头行一礼,便退了下去。
而在祟氏离开后,太后去睁开了那双清明的眸子,此时的她,那有丝毫的朦胧睡意,人可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冷宫里的那些人没了,当年的两名稳婆也间接都死了。
而今,只剩下那个死里逃生的乳娘,和那两名御医了。
想当年,那个乳娘可是喂养羽儿半年之久的,她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发现,羽儿是足月生,而非意外早产的。
所以,这三个人她都不能放过,必须要斩草除根。
只是不知道,这三个人在离开皇宫后,到底又去了哪里?
因为经过她多方调查,竟然发现那几人没有回到老家,而是在他们离开长安后,家人便搬离了老家,至今已是完全的下落不明了。
而在长安城外一个山林中,却有人影进入了一个山壁密道中。
密道通往地宫,而这座地宫虽然不能说是金碧辉煌,可却在山腹中用鬼斧神工的技艺,开凿雕刻出来精明绝伦宫殿模样,犹如传说中山神王的宫殿,那般的神秘大气。
此时的主殿中,那花豹皮上,便单腿屈膝坐着一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背后依靠着白玉凭几,净白的左手搭在蓝睛白虎脑袋上,右手中端着一只五彩琉璃酒爵,酒爵中是猩红的西域葡萄美酒,将酒爵杯沿贴上唇边,抿了一口酒水,淡淡启唇道:“真是没想到,所谓的大将军展君魅,竟然是他?”
旁边一袭红衣烈艳的唐明,对此只是皱眉问:“尊主,原先是认识他的?”
“嗯,认识的。”白衣男子淡淡一笑,又抿了口酒水,银色面具遮掩他容颜,唯有一双漆黑的眸子,透初几分回忆,幽幽一叹道:“那时的他,可不似而今这般温暖。”
唐明之前也见过展君魅一面,那时没有娶上官浅韵的展君魅,的确淡冷疏离的很,冷如冰,淡如水,好似一个完全没有七情六欲的人。
可自从兰池宫回来后,展君魅就在不断的改变,那怕而今他表面看着淡冷疏离,可很多的时候,特别是上官浅韵在的时候,展君魅此人的喜怒哀乐,便会表露的很明显。
“情之一字,可让人疯狂如魔,亦可让人快乐似神仙。”白衣男子说这话时,唇边笑意,略显苦涩。
唐明一直看不懂这个人,他有时比谁都冷血无情,可不心狠手辣之时,他独坐饮酒,又显得是那样的深情,每一句喟叹,都让人听的悲伤难过。
那进入地宫黑衣人到来,单膝跪地禀道:“皇宫失火,冷宫中无一人幸免。”
唐明对此只是眉心一蹙,而后便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样子。
白衣男子听闻此事,倒是微微一愣,而后便是勾唇一笑:“她太心急了,这样做,只会更显得她做贼心虚。”
唐明闻言皱眉道:“尊主,上官羽……真不是上官氏子孙吗?”
白衣男子唇边微微一笑,挥手让那黑衣人退下去后,方垂眸望着手中的琉璃酒爵,启唇淡淡道:“太后入宫并不是很得宠,在闺阁时又与一远方表哥互通情意,当……当你姐姐怀有上官浅韵时,她便急了,而后便有了借子之事。”
唐明见对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太后偷人借子的事后,心情似乎就变得很不好了,他也没敢再多问,只等之后他自己派人去查查吧。
“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白衣男子似忽然感到很疲惫,他瞌上了眸子,垂手任由手中琉璃酒爵掉在花豹皮毯子上,任猩红的酒水,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角。
唐明低头行礼后,便无声的退了下去。
此时这鬼斧神工的宫殿中,只有那一袭白衣出尘的男子,孤寂的望着空空荡荡门口。
多少年过去了,回想当年事,他的心,怎么还会痛呢?
蓝睛白虎似很通人性,对于主人的心情不好,它在一旁伸着舌头,安慰般的舔着对方的手指。
那白净修长手指的主人,对于身边蓝睛白虎的安慰,他垂眸浮现苦笑道:“你也觉得我很可怜,对吗?”
他,的确可怜到可悲!
蓝睛白虎什么都不懂,它只是用兽的方式,安慰着它主人。
白衣男子一笑苦涩,收回手,起身向着门口走去,身后依旧跟着那只蓝睛白虎,他忠诚的伙伴。
将军府
展君魅的人,花镜月的人,风伯派来的人,还有上官思容这位上官氏的持令尊主,也派人来保护着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绝对是铁桶般的安全。
凤仪阁
上官浅韵对于他们过于紧张的在乎她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感到很疑惑了。
花镜月对于她的疑惑,他只说了一句:“因为你是凤血继承者。”
上官浅韵对此眉头深皱问:“凤血到底是什么?”
花镜月看了下屋子里就他和她,还有展君魅三人,他才叹了声道:“实话告诉你吧!世上没有神之眷顾,当年的凤王是因为误食了一颗毒果子,血才会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而当年的凤王因为这毒血可没少吃苦,直到他师父的祖先出现,用一种紫色细叶的毒草为药,才平衡了那毒果子之毒。”
上官浅韵的确记得,前世她第一次感觉身子发烫受煎熬时,皇祖母的确有让她嚼过一棵很艳丽漂亮的草。
花镜月见她眉头更深皱,他苦笑道:“看来,你是知道那种毒草的。凡是继承凤血的唐氏后人,在随着年岁长大,第一次毒发后,都会每年服用一次那种草,服用够十年,才能让这要命的毒血,变成救命的凤血。”
上官浅韵此时,更觉得唐氏凤血继承者太悲哀了。
“凤血,不是神对凤王的眷顾,而是龙灵飞对凤王的恨。”花镜月因为看过凤王的札记,他才会知晓如此之多,世人都不曾知道的三王历史。
“凤血,是龙灵飞对凤王的恨?”上官浅韵似乎是明白了,凤王吃下的那颗毒果子,便是龙灵飞送给她的。
一个女人,再强大为王,可面对自己喜欢的男子时,有的只剩娇羞甜蜜,那还会有什么防备之心呢?
花镜月对此轻点了下头,他想不用他多说,她心里便什么都猜到了吧?
上官浅韵真的没有想到,她身上的凤血竟然是血脉遗传的病毒?真是可笑,一个女人,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所害得身中奇毒,累及了后代千年,这可真是最疯狂报复呢!
展君魅见她望着他,他居然皱眉来了句:“如果我是龙灵飞,我也会这样做。”
因为爱而不得,足以让他疯狂的抛弃一切,包括自己和所爱之人的性命。
上官浅韵对于展君魅这句疯话,她真想抬手就揍他。唉!世间的疯子,果然不止龙灵飞一个,她身边不还有一个在炯炯有神的看着她吗?
展君魅似乎是怕她以为他在说笑,所以他又很严肃的重复了遍道:“龙儿,如果你将来变成了凤王,我一定会做第二个龙灵飞。”
上官浅韵这回没忍了,抬手拍在了他的额头上,没好气的斜眼看他道:“如果你敢学龙灵飞,我一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埋了你这个疯魔。”
“好啊!”展君魅倒是抬手握住她的小手,答应的倒是真爽快。
上官浅韵抽回了自己的手,转头看向花镜月问道:“表哥,你所说的凤王札记,能不能借我看看。”
花镜月先是看了展君魅一眼,而后便微笑着对她道:“当然可以!待我回去一趟取来给你,你……先盖上你家的醋坛子盖吧。”
上官浅韵在目送花镜月离开后,便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抬手扶额道:“姓展的,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一起下地狱。”
人间多好,繁花似锦。
而传言的天界,那是神话的美丽仙境。
她这么好的人间不留,那么美的天界不去……和他一起去下地狱,这不是有病吗?
展君魅是只要花镜月不在,他就能正常,此时先放下他们一不一起下地狱的事不谈,就说说这凤血的事吧!他觉得,这事很严重,如果不能彻底解决,他和她的孩子,很可能还会承受这遗传的病毒之苦。
上官浅韵听了他的话,她摇了摇头道:“这个还不能确定,还要看过凤王札记,和问过花镜月以往出现的凤血继承者后,才能知道这种病毒,到底是不是只会母传子的。”
展君魅对于她最近过于信任花镜月的事,他有些不高兴,然后他起身道:“我去给师父写信。”
上官浅韵正在思考着一些事,他说要走,他也没留,只挥手让他走吧!连句话都没和他多说。
展君魅觉得自己在她心里,越来越没地位,他负气的甩袖离开。一路上都在想,如果当初坐江山的不是上官氏,而是凤王,那她现在是不是就该是个三宫六院的女皇了?
想到这里,他便甩了甩头,心道,他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过,龙儿现在被多方势力支持着,若是她有心,说不定还真会被捧成一代女皇呢!
飞鸢在展君魅离开后,她才低头走了进来,进来后便是过去双膝跪地,先是俯身对上官浅韵磕了三个头,而后方抬头眼中蓄泪的唤了声:“公主,奴婢下定决心了,奴婢要说……说出当年之事了。公主,请为奴婢做主,奴婢的母亲死的好惨!”
上官浅韵被这样的飞鸢吓了一跳,忙伸手扶起她,对于飞鸢忽然要坦白当年之事,她意外高兴的同时,心里又莫名的感觉疑惑和不安。
她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年她母亲难产之死,绝对牵扯很大。
而飞鸢说她母亲死的好惨,也定然是她母亲不止知道了当年事,更可能手里握有着什么东西。
持珠走了进来,见飞鸢俯身压抑的哭泣,她便冲上官浅韵点了点头,而后便出了门守着。
飞鸢转头便瞧见持珠的身影,见持珠关上门守在门外,她便跪着抬手宽衣解带,将衣服一件件流着泪褪下。
上官浅韵因飞鸢怪异的举动,而皱起了眉头,难道,那个秘密藏在飞鸢的身上?
飞鸢在褪下上衣后,便站起身来脱了长裤,双膝猛然跪在铺着羊毛毯的地上,全身上下,只有上身还穿着一件肚兜。
上官浅韵终于知道飞鸢为何迟迟不肯对她坦白了,这样赤条条的脱光了让人看,纵然她也是女子,那对于飞鸢这样未出阁的女儿家,也是一种心灵羞辱的。
飞鸢是在容雅中毒昏迷后,她才决定鼓足勇气,来以这副样子给她家公主真相的。
上官浅韵看的清楚,在飞鸢的小腹上和大腿上,分别被刺着三幅地形图,这地图看着很是奇怪,可到底是奇怪在何处,她却说不上来。
不过不管如何,先画下来再说。
飞鸢身上被上官浅韵披了一见斗篷,虽然不至于很冷,可这样被人仔仔细细看着身子画图,她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上官浅韵虽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这三幅图刺的太粗糙了,可见当时情况很紧急,刺青的人根本就是很慌乱的,在飞鸢身上留下了这三张图。
飞鸢也不知道,她母亲为何要在她身上留下这三幅地图?而且这图似乎很重要,否则,她母亲不可能把这三幅图……刺青在她身上这般隐秘的地方。
上官浅韵就算是有再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在画这三幅图时,她还是花了一刻钟时间,才完全的画好了那三幅图。
飞鸢在见到上官浅韵画好三幅图后,她便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刮掉了大腿上的两幅地图,她疼的满脸是冷汗,双腿上一片血肉模糊,血将羊毛地毯都染红了一片,看着很是恐怖吓人。
“飞鸢,你在做什么?疯了不成。”上官浅韵伸手就去夺飞鸢手里的匕首,结果,自然她的手也被碰上了一条小口子。
“公主……”飞鸢没想过要伤害上官浅韵,她只是记住了她母亲的话,当把这三幅画交给公主后,便要立刻销毁她身上的图,这也是为了防止她落入奸人手里,会将这图的秘密泄露出去。
上官浅韵对飞鸢的做法很不明白,就算飞鸢毁了自己身上的图,可她也画下来了,等将来,这图还可能被泄露出去啊。
飞鸢望着那桌上的三张图,她泪不干哑声道:“公主,您记住这些图后,便将它们都烧了吧!这是我母亲用命保住的图,也是他们毒害您母后的……真正理由。”
上官浅韵正去翻找出药来,在为飞鸢上着止血药,可当听到飞鸢的话后,她拿着药瓶的手指骨便泛白了。可她还是先冷静的为飞鸢处理好了伤势,帮飞鸢穿上了衣服。
飞鸢穿好衣服后,便脸色苍白的流着泪,望着对面冷静等她诉说当年事的女子,她抬手捂住嘴先是哭一场,方才哑声道:“公主,他们为了逼问我母亲,用了太多的刑罚,那些是我所不清楚的,可有一种刑罚,是我亲眼所看到的……”
上官浅韵伸手去握住飞鸢的手,她能感受到飞鸢的恨意和恐惧。
飞鸢低头落泪,只说出一句话:“他们把我母亲,扔进了欲牢。”咬牙切齿,字字如血。
上官浅韵前世今生都是天之娇女,她对于刑罚分类都鲜少知晓,更何况什么牢狱之分。
飞鸢抬头望着眉头深皱的公主,她知道公主不懂何为欲牢,因为在见到她母亲受尽侮辱之前,她也从来都不知道,世间还有那样如同人间地狱的地方。
上官浅韵虽然不知道何为欲牢,可她并不笨,欲牢……关着欲望的牢狱,难道是……不!廷尉和永巷惩罚人的地方里,她从不曾听过这样可怕的地方。
飞鸢见她家冰雪聪明的公主苍白了脸色,她便捂着脸痛哭道:“公主,他们都该死,都该死啊!”
上官浅韵将飞鸢抱在了怀里,她心疼这样的飞鸢,是她逼得飞鸢回想起那些可怕的记忆,是她残忍的剥开飞鸢愈合的伤疤,让她在多年后又是这样鲜血直流,痛不欲生。
飞鸢在哭了很久后,她才在上官浅韵怀里,嗓音嘶哑道:“公主,我母亲曾告诉过我,说唐皇后是死于知道的太多,而那件事和太后之子的血统有关,奴婢在您怀疑那昏君的身世时,就在想……唐皇后当年,是否,是看到了那妖妇在与人偷情?”
“母后是唐氏少主,她就算天性纯善,可却也不会为了善良,便就那样束手就死。所以……在当年,太后一定有武功高强的帮手,杀我母后之人,定然就是这个高手。”上官浅韵抱着飞鸢,她双眼泛红的含泪不落,不是她不痛不伤心,而是太恨了,恨到感觉不到痛了。
飞鸢当年虽然年幼,可发生的那些事,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所以她多年来一直被噩梦缠身,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记住当年那么多的事。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很快的查清楚,这一次,我不止要他们母子的命,更是要让他们尝尽世间刑罚,才送他们下地狱。”上官浅韵恨的浑身都在发抖,双眼赤红的充血,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进宫杀人。
持珠在外阻拦道:“驸马,公主在和飞鸢有话说,请您在此稍等。”
展君魅的声音随之不悦传来:“她们有什么秘密,是我听不得的?”
上官浅韵扶着飞鸢做好,便对门外守着的持珠道:“让他进来吧!”
持珠在外收了手,打开门请展君魅进了去,而她也随之进了去。
上官浅韵见持珠进来,便又吩咐道:“带飞鸢回房休息,记住,好好给她处理伤口。”
“是!”持珠低头领命,随之上前单膝跪地,见飞鸢裙子上沾了血,双腿显然受了伤,她便伸手将飞鸢抱了起来,转身步履平稳轻松的离去。
展君魅对于飞鸢受伤的事,他没有过问,只是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手搭在她肩上,关心问道:“飞鸢和你说了什么?你眼睛怎么红了?还有这手,你受了伤怎么也不包扎……你在做什么?握这么紧的拳头做什么,你瞧你把自己伤成了什么样子。”
上官浅韵才管不了他多心疼她,她转身扑进他怀里,便是双拳紧握的捶打着他,刚才坚强不落下的泪,在这一刻全无声的宣泄出来,泪不断流,拳头也不断的落在这个抱着她的男人身上。
展君魅从来没见过这样痛苦的她,她在恨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压抑着?
上官浅韵当捶打流泪宣泄一番后,便倚靠在他怀里哑声道:“子缘,飞鸢的母亲受了那么多的迫害而死,而我母后武功不弱,他们在杀她的时候,岂会不重伤她?可我母后身上没有伤,所有人都说我母后死于难产,可现在……我不信!我一点都不信了。父皇和皇祖母都在骗我,母后一定不是死于难产,一定不是!”
“是,你说得对,你母后一定死的蹊跷,你父皇和皇祖母瞒着你这些,也一定是为了保护你。”展君魅紧紧的抱着她,柔声的开解着她,不希望她去恨她爱的至亲。
上官浅韵这一刻只觉得浑身发冷,到底是怎样的仇人,才会让他父皇也忌惮?
她想不到这个人,她要去问皇祖母,皇祖母一定知道这个人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