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见了司马画拿出来的东西,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异色。
她惊讶地看向了莫琚,见莫琚朝着自己点了点头,这才放下了心来。
而诸葛先生看了那盒子,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这盒子别人或许不认得,但他却清楚地知道这盒子分明是华山派派人送给自己的东西。
而这盒子里存着的,正是如真神墨。
诸葛先生想冲上台子问个清楚,可莫琚却冲着他眨了眨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诸葛先生虽然不知道莫琚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可他见了莫琚那神色自若的样子,便知他这个精灵古怪的小徒弟定是有应对之策了。
离殇和诸葛先生一脸惊讶,然司马琴和司马棋同样也面面相觑。
这司马画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她们却不知道这小妹从何处得来了这一方盒子。
她们虽不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可单看这盒子的做工和成色,便知里面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咱小妹不会背着我们和别人私通了吧?”司马棋幽幽地叹道。
四姐妹中,司马棋一直看司马画不顺眼。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父母这么看中司马画,更嫉妒她的小妹生的这般貌美如花。
因此,她一心想看司马画的笑话。
如今,司马画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东西,司马棋心中一动,也不顾现在是什么场合,便急忙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然司马琴和司马棋的性子大不相同,虽然对自家的姐妹没有什么感情,可却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她白了司马棋一眼,厉声道,“胡说什么呢!我知道你和小妹关系好,平日里总喜欢一起开玩笑,可你也不看看,今日的这种场合,是可以让你随便开玩笑的么?”
司马琴一向稳重,如此疾言厉色倒是少有的很。
司马棋见司马琴这么呵斥自己,心中慌乱不已。她捏紧了自己的袖子,小声道,“大姐,我……”
司马琴见状倒也不再开口,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想看看司马画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时,司马画已经将那匣子放在了案上,转而对鹤影展颜一笑,柔声道,“晋王殿下,不知小女可否用自己惯用的墨来作画?”
鹤影没想到司马画会对自己说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按理说,司马姑娘提出的这个要求倒也不算过分,这笔墨纸砚自然是自己用惯的才好。可不知为什么,鹤影总觉得这位司马画奇怪得很,私心里便不想答应她的要求。
可他贵为大宁的皇子,若是在这种场合拒绝了一个姑娘的正常要求,只怕是要被别人诟病的。
鹤影思来想去,还是将决定权交给了莫琚。
莫琚见鹤影看向了自己,心下会意,立刻点头道,“司马姑娘既带了惯用的墨来,自然是可以用的。说起来,这都怪我大宁考虑不周,竟忽略了姑娘的喜好!”
司马画闻言却是皱紧了眉头。
她知道父亲和慕远风都想把自己嫁给大宁的晋王殿下,所以才特意制造和晋王说话的机会。
谁知这晋王不仅不理会自己,举止间还流露除了对这位王姑娘的赞许,一向被捧在手心里的司马画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当即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和晋王殿下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么?还是说大宁的姑娘都像你这般没脸没皮……”
司马画一向乖张泼辣,如今被惹恼了,自然是专捡那些难听的话来说了。
她自己自幼便是如此,因此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然鹤其他人听了她的污言秽语,皆都皱紧了眉头。
鹤影想上前制止司马画,却被莫琚拦住了。
她风清云淡地看向了司马画,心中却觉得这样直率的姑娘远比司马琴她们来得更加真实。
可莫琚不在乎司马画谩骂自己,别人却是在乎的。
就在司马画喋喋不休的时候,一个白衣男子拔剑飞上了台子。
诸葛先生心中一惊,这白衣男子不是那日送如真墨来给自己的人么?
莫琚怔怔地看着台上的这个男子,更是惊讶不已。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她在毒王大会上救下的华山老者。
不过,眼前的这位男子却比那日年轻了许多。
那男子感受到了莫琚的目光,便回头看了一眼莫琚。
四目相对,那白衣男子身子一僵,便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这个姑娘分明是那日为自己解毒的姑娘,可是,晋王妃不是已经死了么?
莫琚显然也没想到这华山老者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认出了自己,一时间也有些无措。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冲着那老者调皮地眨了眨眼。
华山老者会意,倒也不追问莫琚为何要装死,只转身看向了司马画,“姑娘说别人没脸没皮,老夫倒觉得姑娘才是个没脸没皮的!”
“你……你什么意思?”司马画怔怔地看着脖子上架着的长刀,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司马琴见状却是惊喜万分。
她勉强挤出了两滴眼泪,当即便拉着慕明轩的袖子哀求道,“九皇子,你快救救小妹啊!”
只是她的声音里全无半点焦急,哭哭啼啼间尽显女儿家的娇憨之态。
且她双眸含水,眼波流转间,皆是绵绵的情义。
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慕明轩怎么她了呢!
慌乱中的司马画听见了司马琴的声音,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她倒不怪司马琴在这种场合下还能想法子勾引慕明轩,却嫌弃自己没有大姐聪明没有想出这么好的法子来。
男人嘛,有谁是不会怜香惜玉的呢?
想到这,司马画的嘴角便勾起了一抹笑意,而那本就勾魂摄魄的双眸更是直愣愣地看向了鹤影,“晋王殿下,救、救我啊!”
鹤影听了这甜腻的声音,只觉得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本能地想对此事置之不理,却又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对司马画不管不顾。
再怎么说,她也算是东单派来的使者,若有什么闪失,只怕他也没法和东单交代。
鹤影正暗自思量着,那华山老者却忽然收回了手中的剑,冷声道,“姑娘别在这鬼哭狼嚎的了,老夫听得心烦!老夫只问你,这如真墨,你是从何处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