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你先起来!你是父皇的救命恩人,我如何受的起你这一拜呢?”莫琚见蔷薇跪下了,急忙上前将她扶起,“你先坐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商议。”
先不说这蔷薇最后到底有没有可能成为韩英杰的妃子,但就因着她曾救过韩英杰一命,莫琚亦是不敢受这一拜的。
而蔷薇却是摇了摇头,真诚地说道,“奴婢虽然察觉到了皇上屋中有郁金香的香味,可若没有王妃那妙手回春的医术,皇上亦是醒不过来的。这份功劳,奴婢实在受之有愧。”
平阳长公主赞许地看了一眼蔷薇,居功不自傲,这才像是她公主府出去的丫头。
“蔷薇,王妃让你坐你便坐下吧。”平阳长公主干脆替蔷薇拉了把椅子,这才忍不住问道,“你先前说的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蔷薇蹙了蹙眉,这才凭借着回忆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十二年前,她和爹娘一同进京探亲。
蔷薇记得,那日京城的人很多,她一不小心就和爹娘走散了。
那时候,蔷薇不过才五、六岁的样子,当她发现爹娘不在身边时,便大声地哭了起来。
一个长相和蔼的大婶见蔷薇哭了,便关切的问她是不是找不到爹娘了。
蔷薇见那大婶不像坏人,便含泪点了点头。
再后来,蔷薇就没了意识。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关进了小黑屋里。
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好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
而那些破茅屋的上方,正吊着一个满身是伤的孩子。
听看守他们的刀疤男说,那个孩子是先前想要逃走却又被抓回来的。
刀疤男日日都会在那个孩子身上割出一道口子,却又不肯一刀了断了他的性命。
那个孩子起先还会嚎叫和反抗,到后来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
因着有这个孩子做例子,蔷薇他们便是一刻也没有生出过逃跑的心思。
刀疤男见他们表现不错,便情人专门教导行骗和习武。
因着蔷薇学不会武功,又不会骗人,常常被师父们打得体无完肤。
就这样,蔷薇在那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过了近三年的时光。
到最后,刀疤男见实在教不会蔷薇,干脆将她卖到了人牙子的手上。
因着她会干农活,又会侍弄花草,所以后来的日子,蔷薇过得倒也不算太差。
直到她十六岁那年,东家老爷喝醉了酒,竟闯入了自己的房间。
蔷薇拼死抵抗,虽然保住了清白,却被夫人暴打了一顿,赶出了家门。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平阳长公主在街边捡到了奄奄一息的蔷薇,这才将她带回了公主府中,成为了她的丫鬟。
听了蔷薇的故事,在场的人都唏嘘不已。
莫琚沉默地走到了蔷薇身边,轻轻拍了拍蔷薇的肩膀。
她想要安慰蔷薇,可又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才好。
毕竟在蔷薇的经历面前,一切的话语都太过苍白。
而那蔷薇却是乐观又开朗地笑了一笑,“好在平阳长公主收留了奴婢,不然,奴婢可过不上这么清闲的日子呢。”
看着蔷薇那质朴的样子,莫琚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一直呆在恭亲王身边的文旭却是挠了挠头,有些不忍地问道,“蔷薇姐姐,你没有去找你的爹娘么?你的爹娘知道你走丢了,一定会急疯了的。”
听文旭这么一问,蔷薇终是叹了口气道,“这些年我也托人向家中捎信了,可却始终没有回音。”
“姐姐的家离京城很远么?”文旭好奇地问道,“旭儿也写过信呢。是写给大哥他们的。爷爷说,大哥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守卫边疆呢,所以旭儿就只能写信给他们了。”
蔷薇却是摇头道,“奴婢原是洛阳人士,离京城倒也不太远。不过,奴婢既然已经卖身为奴,没有主子的许可,那是一步也不能离开京城的啊。”
平阳长公主闻言却是略带不满地看向了蔷薇,“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别说你是皇兄的救命恩人了,就算你只是我公主府里的一名普通侍女,本宫也不会拦着你回家找亲人的啊!还是在你眼中,本宫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么?”
“公主,奴婢不敢!”
被平阳长公主这么一说,蔷薇又坐不住了。
她忙跪在地上,低声道,“公主,你对奴婢有大恩,奴婢万万不敢奢望这么多啊。”
平阳长公主叹了口气,无奈地扶起了蔷薇,“好了好了,本宫就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今日天色已晚,你再出城也是不妥的。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便让皇兄派人送你回洛阳,你看如何?”
“公主……”蔷薇感激地看了平阳长公主一眼,正想跪下谢恩,却被鹤影打断了。
那鹤影细细地打量了蔷薇一番,这才沉声道,“那洛阳,你不必去了。”
蔷薇虽然不明白鹤影为什么这么说,可既然王爷都已经开口了,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左右蔷薇是个知足的人,倒也没有埋怨鹤影。
可平阳长公主闻言便不高兴了,她没好气地看了鹤影一眼,只道,“鹤影,这蔷薇虽然和你父皇有了情意,可却完全不会动摇到你母妃的地位的。再怎么说你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这般为难一个姑娘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皇姑姑,鹤影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听到平阳长公主这么说鹤影,莫琚只觉得心中好笑。
她这个皇姑姑明显是个重女轻男的,有时候,莫琚总是会怀疑者鹤影到底是不是平阳的亲侄子。
否则,她怎么会这样想自己的侄子呢?
而平阳却是白了莫琚一眼,嗔怒道,“你莫要帮着你的夫君说话了,就他那点儿小心思,我这个当姑姑的还不明白么?鹤影啊,不是姑姑说你,你那母妃虽然生你养你,可她实在不是个会伺候人的主。你父皇年纪大了,有蔷薇这样贴心又朴实的姑娘在身边伺候着,又有什么不好呢?”
鹤影皱了皱眉头,并没有搭理平阳长公主。
他只看了看蔷薇,半晌才开口问道,“你既是洛阳人士,又会种花,那你可否听过洛阳花家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