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我犹豫,远处传来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如果我再不跳下去,待会儿被别人看到我蹲在这个墙头,那可真成笑柄了,我一狠心,闭上眼睛一纵就从墙头跳了下去,落地的瞬间只觉得钻心的疼,右脚脚踝落在地上狠狠的崴了一下,疼得我冷汗都下来了。
但是时间不等人,我强忍着疼痛抓着鹿脖子就往固安宫的方向跑,皇上就住在固安宫,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正在准备下午狩猎的事情,去找他肯定能找得到。
顾不上等敏轩了,我抄小路迅速就到了固安宫门口,当差的侍卫看到我这幅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我忙朝他们做了个手势,说:“我有要是要见皇上,麻烦你们帮我通传一下。”
“瑾墨小姐到。”
我走进殿内,皇上果然在,坐在堂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我没想到文秋尊也在,父子两人似乎是在商量什么要事,见到我以后立刻收起了那副严肃的神情。
文秋尊一见到我就皱起了眉头,问:“这个时候闯来有什么事?”
我没理他,而且直接跪在殿前对皇上说:“皇上,小女有要事禀报。”
皇上大概是看到了我手中那头鹿,神情很是疑惑,“说。”
“是关于昨天幼火受伤的事情,因为昨天小女目睹了全部过程,认为皇上对二皇子的处罚有失公正,今天特来向皇上求情。”
“你…”文秋尊听了我的话后猛地站起身,脸冷的像结了一层霜。
我没敢看他,怕被他吓得把原本背好的台词给忘了,一直低着头等皇上发话。
“求情?好,你说说看。”皇上饶有兴趣的说着。
我把那头鹿拿过来举过头顶,说:“这是昨天大皇子殿下打到的鹿,上边有两只箭,其中一只在射中鹿之前被二皇子的箭打落过,小女昨天说过,二皇子是为了救人才打落这只可能威胁到小女孩性命的箭,才失手伤了幼火,皇上可让侍卫们检查检查,这头鹿身上的箭的箭身中有一个凹槽的痕迹,这就是二皇子曾打落它的证据,用二皇子的箭一比就可得到此结论。”
皇上示意侍卫去检查,侍卫从我手中拿过鹿仔细查看后,朝皇上点点头:“启禀皇上,这支箭的箭身确有一个凹槽,也确实与二皇子专属大的箭头相吻合。”
我松了一大口气,只要皇上肯承认这一点,我这趟冒死的行为就算是成功一大半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式白他确是失手,而且是善意的失手?”皇上问我。
“皇上英明,二皇子救人本没有错,就算因此造成了某些不恰当的后果,也应该从轻发落。”
皇上笑笑,语气中不知道是教育还是提醒,说:“瑾墨,你从小在许府长大,是全家人掌中的宝,朕了解你父亲,他一生有四个儿子,但只有你一个女儿,自是竭尽所能要给你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朕欣赏你这种刨根问底的态度,但是你也要明白,很多事情,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朕只看结果。今天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所以朕才会和你说这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管式白有没有错,朕的判决已下,无需多言。”
“皇上!”我连忙叫住他,继续说:“既然皇上已经纵容了小女的刨根问底,那么就在宽容的多听小女的几句话吧,也许是我不知道宫里的规矩,但是我知道白就是白再怎么陷害也变不成黑,如果这件事皇上的惩罚不公,那么宫内的威信何在,皇上的天威何在,以后恐怕会有很多人质疑皇上您做事的公平性,这种看似杀一儆百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不划算的买卖,皇上是个聪明人,应该一眼就能看明白。”
“你好大的胆子。”皇上轻轻吐出这句话,语气平淡的像一汪没有涟漪的水。
我不了解这个皇上,但是我相信既然他能忍受我说那么多,自然是已经被我说动了,我必须乘胜追击,“是,瑾墨承认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有些放肆,但是我做那么多仅是为了最求公理二字,也是为了维护整个皇宫的公理,维护皇上的面子,话已说完,请皇上定夺。”
沉默了好久,我也跪了好久,整个殿内静的连跟针都没法落地,坐在一旁的文秋尊似乎有些坐不住,竟也开口对皇上说:“父皇,虽然瑾墨有些不识礼数,但这件事和她没有太大关系….”
没等文秋尊说完,皇上朝他摆摆手,说:“朕很欣赏瑾墨的做法,要是宫内能多一些你这样的臣子,那么…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你这种勇气和担当,让朕觉得很珍贵,起来吧,别跪着了。”
我听话的站了起来,没想到刚崴到的右脚突然又钻心的疼了起来,一下子没站稳又倒了下去。
“怎么?受伤了?”皇上关心的问。
“没事,一点小伤。”我强忍着脚踝的疼痛,笑着回答。
“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会拟一道旨,把式白放出来。”皇上挥挥手,说。
“谢皇上。”我朝他磕了个头,这个时候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意义,我想退下,但是脚实在是一点都动弹不得,刚才心里装着事还没怎么觉得疼,现在完全放松下来了,疼意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
“父皇,那我们先退下了。”文秋尊朝皇上行了个礼,走过来一把把我抱起,大步朝外走。
“诶..你干嘛!”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他怀里一直挣扎。
“别乱动。”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难道你要自己走回去么?”
“哦。”我小声的回答了一句。
虽然脚上的疼痛不减,但是心里已经开出了一朵莲花,在最柔软的地方发芽成长,虽然平常我一直厚脸皮,但是在文秋尊面前还是不可避免的会脸红,这个时候我就能感觉到整个脸火辣辣的跟快要烧着了似的,和他那么亲密的接触,还是第一次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