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奕想了想,自己从幼时起,好像便只听过一首歌曲。那便是他还小的时候妙贵妃给他唱的《摇篮曲》,严奕便开口轻轻唱了起来。
四下里皆是安静,天地之间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般。白离笑了起来。
阿弱这边终于得到了纳德寒传来的消息。
纳德寒翻遍史书,总结了几条规律,因地制宜,先在青州河边修筑了大坝,暂时拦住汹涌持续的河水。紧接着他和农民一起下地开垄沟,将地上积的水排了出去。在一些较为干旱、排水排干净的地区,纳德寒就带着大家一起种了些青菜,还让大家在自己的家后院圈养一块地出来,养鸡养鸭。
阿弱久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来,他早上穿的龙袍到现在还没有脱下来,就在椅子上直接睡了过去。
他这几个月真的太累了。处理完这件事情又要处理那件事情,他好像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思能够让他去想白离了。
可是白离还是会经常出现在他的梦里。在他的梦里,白离从来都是站在一片开得灿烂的向日葵田中,笑容明媚地回头冲他甜甜一笑。
她向来是个灿烂而明媚的女子。可是当阿弱想要伸手去触碰白离的时候,白离便像一阵幻影一样,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碧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皇宫里,她潜入了阿弱的书房,可阿弱已经睡着了。书桌前面还摞着高高的奏折。有些已经用朱笔在上面圈圈点点了,碧玺拿过一本来看,不禁心疼阿弱的笨来。
他是一个王上,这古实身份最高、权力最大的人呢。结果他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记录官员建议这些事情他也亲力亲为。也难怪他现在会累到睡着。
碧玺最近已经有了消息,徐州叛乱的人名叫安勒,是一个太守的而儿子。本来他可以沿袭他父亲的官位的,结果先王上大刀阔斧的那几年,他父亲被革职,安勒也就不能继承他父亲的官位,他不服,干脆就占了山头自立为王。
后来灾旱发生,百姓的粮食温饱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所以很多人干脆纷纷投靠到了安勒处,跟他一起造反。
最近有很奇怪的一点便是向来谨慎的安勒这个人,居然只身来到了这边。
碧玺动作很轻地把奏折放了回去。这时窗外刮起了一阵大风,把桌面上的奏折吹得一片噼里啪啦乱响。
阿弱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就发现碧玺站在他身旁帮他收拾着奏折。
他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你怎么来了?”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她,他甚至还以为是梦。
碧玺把奏折收拾了起来,简单地说明了自己发现的情况,站在原地观察着阿弱的反应。
结果阿弱的反应淡淡,“好,我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注意的。我最近在吏部刚点了一个人做州郡太守,我觉得他是个可用之才。你有空让他多来找我几趟。我想听听他的想法。”
碧玺听到他的这句话,有些不敢置信,“那七尺台那边?”刚才阿弱那句话的意思是让她回来是吧?
“我派其他人去做吧。好歹我现在还是个王上,小小的官吏调动还是可以的。而且你受过伤,又是一个女子,让你去监管叛贼头目,太危险了。”虽然碧玺的确也是不二的人选,可是相比起来,他更愿意把碧玺当做姐妹亲人。这偌大的皇宫,他们可以相依为命。
碧玺明白他的意思,“好。我知道了。”虽然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但是她只是咬了咬嘴唇,没有把那哭意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