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船夫又来找两人道歉。但是白离表示不想原谅,而严奕对待他们的态度完全取决于白离的态度。
日暮时,两人拿了东西下了船。按照之前严奕的计划,两人找了一家邸店住下。
又过了一个晚上,两人便出发前往了蹊镇。
到达蹊镇时,白离伸了个懒腰。她坐了一天的马车,也有点累了。
“那现在去你家?”严奕问她。白离点了点头,“我离开家,我咕咕应该也不在我那屋住了,我们现在回来刚刚好。”白离也是有计划的。
严奕看了眼白离,点了点头。
一路上,白离遇见了不少同村的村人。白离也热情地同他们打着招呼。
“嘿,李叔,好久不见了……”
“王叔,这么晚了还去卖烧饼啊?”
……
白离每次热情地问候,得到的是更热情的回应。严奕在这里面突然感受到了以前自己住在皇宫里面从来感觉不到的情感。
一路下来白离也是神清气爽,她朝严奕抬了抬下巴,脸上神情似有些骄傲,“怎么样?”
严奕含笑,“什么怎么样?”
白离继续走在前面带路,说道:“这边的风土人情是不是比在古实要好多了?在古实住得也不舒服。朋友又少,确实还不如在蹊镇待的舒服呢。我在蹊镇,还可以卖卖小酒,有钱还可以去赌几把。”白离咂咂嘴,要是还能天天吃上鸡腿就更好了。
环顾四周,各种店铺林立,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音于耳未觉。人们单是站在大街上,便能感觉到那种人情味扑面而来。大街上好像也总是热热闹闹的,即使没有到什么重大节日。
可在王室,在宫里,一般只有重大节日才会燃烧炮竹和烟火,也才会热闹一点。在古实,现在大街上都没有什么人了。
白离在前面走着,一边走还一边介绍着什么店铺里的芸豆糕又便宜又好吃,哪里的猪肉最好不要去买,因为用的是死猪肉。可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要这样。毕竟严奕是在蹊镇待过的。可白离是土生土长的蹊镇人,难得带一回人过来,少不了就想当一回主人,向严奕介绍一下蹊镇的风土人情。
严奕讨厌别人在他耳边像一只蜜蜂一样嗡嗡地吵个不停,但是现在他看着白离的笑容和听着她多起来的话语,心里面竟然一点厌烦感都没有。于是他干脆也就不说话了,任由白离一路聒噪着。
终于走到了白离的家门口。白离一推开门,门就开了。
“好了,我们进去吧。我挺久没有回过蹊镇了。但我觉得这儿应该还能住人吧。”白离其实不太想让严奕进她的屋子的,太寒酸了,但是又想到严奕又不是第一次来了,想想还是把他领到这儿了。
严奕点点头,“进去吧。”比这儿更差的房舍,他又不是没有住过。
白离看向严奕,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一只胡萝卜就砸到了自己的头上。
白离吃痛,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严奕扯过白离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身后一带,白离就被他护在了身后。
一道怒骂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还会回来啊?你怎么不直接死在外头啊?”话语依旧狠毒,白离刚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严奕看去,一个虎背熊腰的妇人怀里捧着一篮胡萝卜,正叉着腰在门口怒斥着白离,越骂越起劲。
严奕就要动手了,白离知道他的意图,连忙抱住了他的手臂,小声说道:“我姑姑。”
在屋里也传来一道略为欠扁、还带有哭腔的童声:“阿娘,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