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宗元也算严奕的属下,他要是真的有点眼力见,他就不应该再拦着他不让他走。
赵宗元仔细端详他的容貌,他不能判断阿弱究竟是卫国人还是古实人,他一开始拦住他只是觉得阿弱身手可疑,怕阿弱会是严奕敌人,这才想拦下他的。
阿弱冷声,“我是古实小王子。如果你们确实不想将古实与卫国的关系破坏,我劝你们,现在就不要再拦着我!这支箭,”阿弱指着那深深没入自己手臂的箭矢,突然用力一折将那支箭掰断了,“这支箭,我也可以不再追究。”与其跟他们打最后两败俱伤,阿弱相信这样直接亮明身份会是一个更好的方法。
赵宗元权衡了一下利弊,弯腰向阿弱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古实王子,望古实王子,也可以大人有大量,莫再纠结这件事。现在,殿下想去哪里也可以去了。”
阿弱没有再多看他一眼,甚至也没有处理他手上的伤势,只是冷哼一声,飞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阿弱赶到白离他们船行驶的地方时,他们的船行驶的距离大概正是在去古实岛途中的一半路程这样。可十二条船,浩浩荡荡,每一张船上都有着侍卫在重重把守,其余小船也是跟在主船后一点点,方便随时保护主船。
阿弱可以确定白离就在主船上,可是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悄无声息地将白离带走。也许该等到晚上吧。
阿弱目测了一下船行驶的时速,预计着若是天黑他们会开到哪里,自己就去找了个芦苇茂密的地方掩藏了起来。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势——黑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伤口处止了血,可是却凝了大块暗黑色的血块。还有一小截肉眼可见的箭头在里面。
阿弱从自己腰间取下一把小刀,划开自己的衣裳下摆,取了一块布料后又将那细细分成一小条一小条的,这才忍着痛动刀将陷在自己肉里的箭矢头挖了出来。
包扎好伤口后,他开始觉得肚子饿,去打了一只野鸡回来做了荷包鸡吃了起来。
很快又是日暮时分。半江瑟瑟半江红,一片残阳铺水中。
阿弱用布料做了块简单的面纱,系在脸上,打算再稍迟一点,等白离的船过了这里,他就要开始自己的行动了。
碧玺的飞鸽传书在今日中午中又传了一封过来,信上字字泣血,甚至是求了他来救救白离。
当时阿弱手上没有纸笔,只做了一封血书宽慰她,让她静静等待便好。
其实他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睡好觉了,他也不是冷心,所以才不在昨天晚上第一时间动手,而是他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是古实王子,白离是严奕的人,对严奕又死心塌地,他们两人隆庆月夜同游的场景已经让他够伤心了,他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还有可能就是那次大雨中在他曾那么费力地将手递给白离想拉她上来想救她,白离却百般犹豫说什么也要等严奕来的时候就已经让他足够失望了吧。
白离,你说说,你究竟想要我拿你怎么办。
清梦压星河。
阿弱等了许久,才等到白离严奕他们的船缓缓驶过来。
待夜更深一点了,船上都已经没有什么灯火光亮和人话语声了,阿弱这才动了身。
他身影如敏捷的雨燕,飞快从江面上掠过,几步到了主船,阿弱又伸手灵敏地敲晕了值班的侍卫。
他按照碧玺给他绘的路线一路直往白离房间去。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白离房间现在应该只是白离和碧玺二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