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越哭越大声,吸引了许多路人的注意。很多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一个热心的大婶上前对严奕道:“造孽哦,公子看你正正直直的,怎么能在新婚之夜抛弃新娘子呢?”
周遭附和的声音纷纷响起。
严奕没有理会他们的言语,他现在有些手足无措,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哄白离。现在的他很怕她哭,白离一哭,他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攥过白离的手腕,严奕带她离开了大众中心。
走到一个偏僻的街角处,白离的情绪已经稍稍平复了,也没怎么哭了,就是时不时抽噎一下。
严奕掀起她的盖头,看见她眼眶红红,鼻子红红,又有点好笑她这副样子,结果他才刚笑出来,白离就狠狠剽了一眼他。
罪魁祸首就是你,你还笑!
严奕将白离的手紧紧抓住,月光暖暖照到两人中间,刚好足够两人能够清楚地看清对方。
严奕在那个晚上终于坚定自己的心意,以前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话本上会说王侯将相若爱过一个刻骨铭心的女子,如果最后因各种原因,女子并没有成为他们妻子,他们宁可终其一生不娶也不愿再娶其他的女子。
当时他年纪还小,便想,天下女子何其多,失了一个,以后肯定还能爱上另一个的。可是没想到等他自己身有体会的时候,他已经发现,天下虽大,再多女子,再像她的女子,都不会是她了。
她离开了,自己的心就空了。所以严奕想,不管白离以前经历过什么也好,即使她现在怀孕也好,也即使她比他大好几岁也好,只要她现在爱他,他就还可以为她义无反顾。
“还想哭吗?”严奕问她。
白离又觉得丢脸起来,刚才她真的是情非得已,谁让他突然就做出这番举动来,害她那么感动。但她很快摇起头来。
严奕将白离搂在怀里,和她的呼吸相切。
被圈在他怀里的白离声音有点闷,“严奕,你会喜欢我多久啊?”还是说你会对我感兴趣多久啊?她骨子里的自卑因子又在作祟。她很怕,现在严奕对她那么好,都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和一时的新鲜感。等到冲动过了,又恢复了理性,新鲜感也过了,那么她的命运呢?当然她现在矫情的另一个原因是她不知道现在自己的毒究竟解了没有。
严奕指着自己的心,一字一字道:“直到这里塞进另一个人为止。”
他不会说漂亮的话,说爱她多久多久,他也不敢确保自己能爱白离多久,因为人都是会变的。现下他唯一坚定的就是,他还会继续喜欢她,如果有哪天他不喜欢白离了,那一定是他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白离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严奕这一句话给牵扯到了,在刚才严奕犹豫的时候,白离有想过他究竟会怎么说,或许会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或许会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可是她没有想到严奕会是这一番回答。
她将挂在自己的红盖头取下,慢慢折好成手帕模样,“那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严奕严肃地点头。
转角外面锣鼓声音喧闹,鞭炮声音响彻大街小巷。白离抬头,正好一簇簇烟花也在此时升上了天空,绽放那一刻属于自己的美丽,为这片夜空增添几分光彩。
烟花已够绚丽,明月也如此明亮,那还要那么多星星挂在天上干什么呢?
阿弱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心里的苦涩一阵一阵泛起,“明明是我救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