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奕刚想开口解释说没有,他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可是白离已经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了。
那一瞬间严奕好像听到了身边空气振动的声音,甚至他还可以听见白离的眼泪一颗颗砸到地上的声音,他下意识想去攥住白离的袖子,可白离侧了侧身,毫不留恋地从他旁边走过。再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确定他们就住在这里?”疤哥看着面前这家小小的客栈,问旁边的下属道。
下属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下属已经再三确认过,并且敢拿属下的项上人头做担保,他们一定在这里。可是属下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主上明明知道对方是九殿下,不能动,为什么还要行这一步棋?朝廷对我们已经是虎视眈眈、蓄谋已久,这么多年他一直隐忍不发,不就是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吗?我们兵险其招,怕是会彻底惹怒朝廷那边……”
“我会掌握好分寸,尽量不会让朝廷那边知道这边的事情。而且现在人在我的地盘,我还不做点什么,那等人到其他人的地盘我再行动么?”疤哥少见说了那么长一段话,给自己下属解释。
天上乌云滚滚,看样子像是要下雨了。
疤哥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提起手上的刀剑,朝客栈里面逼去。
还未休息的掌柜和小二最先察觉外面有喧闹声,掌柜以为这么晚了外面吵闹的应该是要停宿的客人,遂让小二去开门看下门外的情况。
小二得了喏,刚打开门就被横过来的一刀抹了脖子,血溅当场。
随后而来的掌柜也被一刀毙了命。
不再畏手畏脚的黑衣人冲进去,开始血洗整座客栈。
尖叫声、吵闹声纷纷响起。
房间在二楼的连之刚刚把七言哄睡了,就听见下面的嘈杂声。
他从栏杆上往下一看,眼尖地瞥见了黑人的身影,心里已经意识到了不好,他连忙摇醒了七言,七言刚刚睡着又被连之叫了起来,正睡眼惺忪呢。他嗓音沙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可又被连之捂住了嘴巴,连之贴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细细地吩咐他道:“现在下面有黑衣人杀入,我猜那些人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你是一个小孩子,目标小,下面现在又混乱,你见机行事,尽量快些逃出去。我们这边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如果我们逃出去了,也安全了,我们就在城郊之外的那家卖酒的小店集合;如果我们不能逃过这一劫,那你就拿着这块令牌,前往古实,到了那边自然会有人接应你的。”
七言摇了摇头,连之以为他是担心他以后的生活,又说了他句,“放心,他们不敢怠慢你的。你想要什么样的身份你都可以跟接应你的人提出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们都会答应你的。你若是还想念书习字的,那就继续念书习字吧。”连之从怀里掏出一块明黄色令牌给他,令牌上刺了图案奇怪的流云纹样。
七言还是摇头,甚至捂住他嘴的连之可以看见自己的指缝之间是一片湿润的感觉。
七言哭了。
“不,我不要离开你们……”
连之厉色,“这个时候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没有那么多人手来保护你!”
七言还是委屈,咬了唇下了决心,将那块令牌放到怀里揣好,神色已经坚定,“好,那你们自己注意些。”
连之得了交代,没再多耽误时间,转身去找了严奕。
连之刚刚出去,就迎面碰上了来势汹汹、杀红了眼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