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突然明白了那个妇人,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孩子病成那样却连大夫都不请了,原来不是冷漠狠心,而是真的没有钱请大夫来给孩子看病啊。
好似嫌刚才讲的话题有些沉重,小哥又道:“不过我是古实人。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手艺,就只有酿酒精通了些。平时到隆庆来卖一次酒,多多少少也能卖个几坛或是能换几条鱼回去。今天也是公子你运气好,你要是真的想去古实岛的话,等我收了摊,我就可以用我的船只载你去古实了。”
白离本来想着自己去古实岛是没有希望了的,现在又突然听到店家小哥的这番话,真真是觉得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心情一下子也明媚起来。
两人又攀谈了一会儿,将近日暮,店家小哥才带了白离坐船前往古实。
白离本来是坐在船头边看风景的,可越看越困,又打了几个哈欠后,她眼皮子也越来越重,神智渐渐模糊起来,吹过芦苇的风声刮到耳边,像是在哄她,睡吧睡吧。小船一荡一荡的,而她真的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赤青在江边勒住了马。
一身黑色劲装的她似要融进浓稠的夜色里,江风微冷,她绑起来扎了许多小辫的长发迎风落下几缕碎发。面部棱角冷硬,薄唇微抿,英气逼人。
没想到到这里会没了路,赤青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左臂,隔着一层衣料,她还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布料下层的温热——血还没有停。如果不是被人追杀,她又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看了看四周,赤青都没能发现一户人家,而现在天色又晚,自己也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想了想,她咬牙挺着痛去拾捡了一大堆柴火回来,用身上的火绒点燃,又从自己的裙摆撕了布条下来,暂时处理了自己手臂的伤势。
熄了火后她也没有吃一点东西,就随意找了快巨石,蜷缩了自己的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浅浅睡了过去。
“你确定她的确往这边走了?”严奕走在夜色里,一身疏冷气质更甚,在面前带路的小男孩头也不回,回道:“千真万确。我们动作要是再慢点,说不定人家都可以到古实岛了。”
自知道严奕其实也不是一个很凶的人,小男孩七言在他面前也没有那么拘谨了,今天早上他还缠着严奕给他取了一个名字,虽然这个名字并没有多么高大上,但比起以前那些人都杂种杂种地叫他,确实好太多了。毕竟他也有属于他自己的名字了。
严奕加快了脚步,他宽大的衣摆上已经沾上了不少的露水和灰尘,可他确一点都不在意。
小男孩走在最前面,正绕走到一块巨大的礁石后,突然啊了一声叫了出来。
严奕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着急,步子快到似要飞起。
七言指着躺下巨石后的那个女人,问他:“公子,这个……是白公子吗?”他已经差不多知道白离是个怎么样的人了,严奕也多多少少跟他说起了白离的变脸术有多强。所以此刻看见这个英气逼人的女子,也难怪会将她当成白离。
皎洁的月光落到女子的脸上,倒没有给女子的脸部线条增添几抹柔和,相反,倒是愈发衬得她的脸部线条刚硬。
七言也算是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了,可是像是这种漂亮又帅气的女子,他还真是少见呢。
严奕皱起了眉头,“怎么是她?”
七言听见他的话,有些疑惑,“你认识她?真是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