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领头模样的人上前禀告:“那几个交代了寨里的情况,有一百多号人,有不少是能打的武功还不错的。肖都尉、江姑娘还有我们三四十号兄弟被丢在寨里的地牢,派人层层把手。黑荆寨所处地势很高,背靠悬崖,两边陡峭,易守难攻,我们想直接闯进去救人几乎不可能。必须智取!”
杨凤点点头,来回踱步思考策略。
唐棠见状,也陷入沉思,喃喃道:“智取的方法,无疑是有人先打入敌人内部,先把里面搅得一团糟,再打开寨门。关键是我们怎样混进去?”
李玉十分同意她的观点,越想越愁眉苦脸:“我把小说情节都搜罗了一下,发现没有能进去的方法。”忽然眼前一亮,悄咪咪地跟唐棠说,“你说我们俩被抓了,你师父会不会去救我们?”
唐棠见她又在打白玄的主意,轻轻叹道:“在你说之前他可能会,你说出来了就不会了。”
李玉哑口不言,但还是不放弃继续在白玄身上下功夫:“你说我去作死,看在鲤鱼精的份儿上,他会不会把黑荆寨给掀了?”
唐棠又是一叹:“你这个想法说出来,他会在你作死之前遣送回家。”
李玉不信:“他不可能每次都能听到吧,世界上那么多人每次我们说什么都能一句不落的听到?比神仙还厉害。”
唐棠怏答答看她:“世界上那么多人,他想听的只有你一个。这一般神仙都能做到吧?”
“停,别说了,你再说下去我真的想追你师父了。”
李玉也就是这么敷衍,她其实一点都感觉不到被宠的甜,只有满满地恐惧,言行举止都有一个人无形的盯着,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李吉,你带些武功高的从后崖潜入如何?”杨凤突然开口。
李玉一听,看了看那群兵吏,瘦瘦弱弱的,不禁嗤之以鼻。从后崖上,这种高难度任务,也就她的展大人才能轻松做到好么?
那个领头的李吉,犹豫一番道:“这后崖突进,需要有人先上去放下绳索,准备绳索需要时间,而且惭愧的是,我们中没有轻功如此之高的人。”
唐棠再次仰天,今天是如此地怀念她的青鸟。正想着,天上果然出现一点绿色,越来越大,竟然就是青鸟。以为出现了幻觉,她连忙摇了摇李玉确定。李玉抬头看时,没看见青鸟,倒见一个身披翠色披风的女子从山上跑了下来,直直冲向唐棠。唐棠把胖狐狸一扔,迎了上去。
李玉抽了抽嘴角:“不是被赶回去了么?怎么才半天不到就回来了。”
见那边如此热络,半日不见如同相隔一年,她也不好打扰,笑眯眯地到杨凤跟前:“杨老爷,这位姑娘轻功可是一流。快让人准备绳索上山吧。”
杨凤明了,立刻安排下去。
胖狐狸在唐棠脚边转来转去企图找到存在感,却被青鸟“一不小心”踹出了她们两个人的圈子,一路滚到李玉身边。李玉戳了戳这个肉团,笑得格外开心。
且说江白那方。
利县周围多贼寨,为了剿贼,杨凤便上书请地方军队前来镇压。不想地方军队都是腐败不堪,兵者孱弱不像兵,将无将才。肖都尉带的地方军队剿完一个寨子回来,路过荆山,顺便将黑荆寨也作了剿灭对象。却不想兵败于此,肖都尉与一群士兵被抓进了寨子。
正巧江白在县城周围溜达,遇到了报信的人。听闻此事,便打算独自前往一探。江白知这黑荆寨是熊皮子在当家,也与他们有过一两次来往。听说地方军剿贼,她便向杨凤提过,黑荆寨已改正无恶行,还请这次手下留情。不成想,阴差阳错还是去剿了黑荆寨。
怕杨凤他们也栽了进去,江白交代传信人让杨老爷等她回来再做打算,便运着法术疾快地赶到黑荆寨。落在黑荆寨的门口,不紧不慢地对守门手下道:“我要见你们寨主。”
等了不过半刻,便感到地动山摇。江白惊过立马定神,表情有些纠结,目光死死盯着那道木寨门,心里发虚。
“开门!”
随着一声洪亮的吼声,寨门迅速被打开,江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下一刻,一几百斤的花髻花衣的妇人冲了出来,直奔江白。来人正是这寨主夫人,于息。
江白只觉脚下的震感越来越强烈,稍不注意便能倒在地上。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却在于息拥上来的那刻还是未能经受住。待于息将她放开,闭气的江白才暗暗大口呼吸。
于息兴奋道:“哎呀,江妹妹,你来啦?正好,今儿我们抓了群小子,其中还有几个好看的,你要是觉着喜欢,就送你了!快来看看!”
江白还没礼貌地打招呼就被于息扯着进了黑荆寨。江白愣是觉得这场景不符合自己的人设。这场面,就感觉她像是个找老大串门的山大王二号。她是来劝他们改邪归正的,不是来同流合污,还……强抢民夫的。
果然,他们抓了群小子。
黑荆寨的贼寇都聚集在了场地上,围着一群被五花大绑的士兵,乐不可支。熊皮子正从虎皮大座上站起来,从手下那里接过弓箭,好似要开展什么活动。被绑的那群人早已惊恐地不停挣扎,嘴里不停地大骂求饶。
欢笑声和骂饶声交织,格外嘈杂,令人产生心烦之意。
江白粗粗扫了一眼,正是肖都尉那批人。令她惊异的是,其中还混入了个奇怪且熟悉的人。他身着道袍,面目狰狞。巧了,竟是宋颢,没想到竟是以这种场合看见本应在苏安都城的靖安王。
江白的到来打断了要进行的活动。被逮的人皆对江白有过一面之缘,见到她仿佛看到了希望,这次口径一致地求她救她们出去。但看到她被于息揽着上高座,顿时以为她是与这群山贼沆瀣一气,希望有多大骂的就有多难听。江白一时如同芒刺在身。
“老熊,你等会儿再玩儿,让咱们江妹妹先来挑挑有没喜欢的。”于息中气十足道。
熊皮子立马笑嘻嘻应下:“好,江妹妹你来随便挑!”
听着谩骂声越来越大,江白一时尴尬非常。于息看出来,一声吼道:“吵什么吵,再吵把你们全都蒸了!”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江白脚下一抹就想溜走,这次她不该来的。
“江白,原来你们早已与黑荆寨暗通,表面上装作为百姓百般好!你们真是群恶毒的女人!”肖都尉一声怒吼。
于息先炸毛,大手一挥:“来人,把他先给我蒸了!敢对江妹妹不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等……等等……”
江白看着立马有人七手八脚的上去,场面一片混乱,糟心非常。沉了口气,才严肃道:“我看还是借一步说话罢。”
熊皮子脸色一拉,莽道:“有话就搁这儿说,俺粗人一个,不想搞些弯弯绕绕的。俺们过得好好地,他们突然来打,搞的我弟兄死伤几个。这种事,俺是不可能忍得。”
江白耐心道:“这次是他们不对。你们以往抢掠,也已改正,这一次也就退一步罢。这次完全是肖都尉他们误下手,你们且道个歉将他们放了,大事化了,也不至于与官府作对。或是我在中间做个商量,也是可以的。”
于息也不愿道:“江妹子,这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这黑荆寨守地势,就算是跟官府作对也没关系,就凭他们的虾兵蟹将,来一群我们弄一群。”
“江白,你别跟他们这群山寇多费唇舌。你把我放了,看我不杀个片甲不留!”
江白闻声看去是哪个榔头这个时候乱喊。却是靖安王宋颢。眼看着他激怒黑荆寨这两位老大,江白只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们勿要动怒,可知他是谁?”
熊皮子扫了一眼,道:“就是个傻不愣登的小道,没事儿瞎掺和,被抓进来也是活该。”
江白神秘道:“他是当今大昭的靖安王,皇帝的六儿子。你们不赶紧放了,那可是直接跟皇帝作对了。”
熊氏夫妇一惊,相视傻眼。半晌,熊皮子惊慌忙道:“快,快请胡军师!”
说话间,一瘦骨男子走了上来。江白禁不住仔细打量,此人气质非草民莽夫,虽是魄落打扮却绝非流民。他仅是与熊皮子耳语几句,熊皮子先是极度纠结,后又坚定非常。待那人下去,熊皮子才呵呵笑了起来。
“胡军师也说江妹子说的在理。那还请妹子当个中间人,帮忙商量商量。”
江白心中生疑:“那个胡军师之前怎么没见过?”
熊皮子随意道:“他是才从别的县逃荒路过这儿的,你不是教我们要日行一善吗?当时看他快饿死了,我们就救了他。没想到他脑袋瓜还挺好使,就把他留下来当个军师。”
江白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熊皮子接着端起碗酒道:“那那边就拜托妹子了。”
江白心中暗转,从旁边人那里接过刚倒的酒。微微一笑,与熊皮子碰了一下,随在他后面就将酒喝了下去。仅是片刻,她便觉头昏眼花晕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