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觉得胖子军事威胁的口吻真的好让人心里不爽,眉头顿时一皱,哼了一声道:“谁和你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没有喜欢的人,不要拿这个来威胁,我不管用。”
胖子军师叹了口气:“小姑娘长大了,越来越难弄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都老了,想要为你们操心也操心不了多少,你父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穆青直接翻了个白眼,打断说道:“我爹刚才撵我出家门,拿起大棍子想往我身上抡的时候,可是虎虎生威,在上战场杀敌都没什么问题,听你这么一说,我还以为他七老八十快死了呢。”
胖子将军叹了口气,这次叹气显得那般无助可怜:“你父亲也不过是强撑着而已,偌大的帝国愣是没有一个能出头的年轻人,他早就不想在朝堂上呆着,不想再过那尔虞我诈的生活,却又不得不在那里硬挺着。”
穆青心里面犯嘀咕,这个倒是真的,这姐家的老头子什么样子最清楚不过,那就是个无力,超凡脱俗,带兵打仗,异常牛逼,但是智商明显不足的男人。让这样的男人在朝中跟那些文臣们勾心斗角,还不如将他踢到战场上,只给他一把刀,让他来杀敌痛快。
“这赵令仪原本挺好的,姥爷也相中了,想要扶持,只可惜这小姑娘做事没有分寸。有些人的蛋糕是不能动的。”胖子军师感叹了一番,还分析了两句。
穆青听了这话就不痛快了,眼眉压得低低的:“凭什么世家子弟就能吃这块蛋糕,凭什么穷人就不能吃这块蛋糕?这是什么道理?”
胖子军师慢条斯理地说:“这块蛋糕也不是不能动,你得先将人杀死,才能吃这个人的蛋糕,否则不是给自己打草惊蛇留下后患吗?”
“那么多人哪那么好杀。”
“谁说不是呢,所以就不能轻易动这块蛋糕呀,赵令仪可是孤身一人的,许多人都以为她和将军搭上了关系,所作所为是受到将军的指示,让咱们将军日子很不好过呀。”胖子均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快省省吧,还当我是那个用一根糖葫芦就能骗去的小姑娘,之前有这种流言蜚语,传出来的时候,我老爹并没有反对,甚至有默认的趋向,他很欣赏赵令仪。明明就是后来赵令仪和商玉瓒接触,你才表现出不同意我们在当朋友的意见。”穆青懒懒散散地说:“我老头子在战场上拼命半辈子,如果都不能让他的女儿随心所欲的过生活,那这半辈子拼出来的是什么呀?”
“是对于整个国家的责任。”胖子一脸肃穆地说。
穆青嗤笑一声:“既然是对国家有责任,那么为什么还要打压国之栋梁,你们不是很矛盾吗?”
胖子面对着冷嘲热讽的口吻,并不生气,露出了一个微笑:“小姐真是长大了,的确不如小时候好哄,那么我就告诉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商玉瓒落魄的那些日子,商家有意无意地受到了打压,这一次崛起不知道出乎多少人的意料,而这条漫漫长路能走多远,谁都不清楚。商玉瓒所表现出来并不亲,皇族的态度,也让皇族感到不安,作为皇族的手下,多多少少还是要顾及一下上司的心情。”
“这和赵令仪有什么关系?赵令仪和商玉瓒接触还是由我牵线搭桥,他们两个并不熟悉,第一次见面也是在科举考试当中,说白了还是由陛下促成的,赵令仪做错了什么?”穆青对于胖子把话说得那样大,要变成一个大帽子压下来的说法十分不满意。
胖子很耐心的解释道:“你能猜到商玉瓒见赵令仪的理由吗?”
穆青摇了摇头。
胖子摊了摊手,这就是原因,穆青猜不到商玉瓒见赵令仪的理由,其他人也都猜不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用有色的眼光打量赵令仪,并且将其划为危险人物当中。
就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一点都不复杂,却是直截了当。
穆青讨厌极了这样的理由,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顺从于世俗人眼光的人,也不会屈服于其他,冷冷的说:“我跟赵令仪的交往特别简单,就是我看他人还不错,他看我也还行,所以我们两个是朋友,朋友之间不涉及那么多利益关系。”
胖子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最终只得叹了口气,像是屈服一般的说:“既是如此我无话可说,那小姐就赶紧回家吧。”
“不回去你就是想把我骗回去,我家老爷子已经歇够了,我要回去肯定挨第二顿的棍子。”穆青扭头头发用力一甩,直接就进了屋。
胖子在身后幽幽的说:“这里可是死过不少人,有怨灵在的。”
“这世界上要真的有怨灵的存在,那么怨灵最多的应该是将军府。”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些比将军杀的人更多吗?
胖子站在原地,很是伤心。小姑娘真的越来越不好骗了。
江泽心在远处一直躲着听两个人对话,眼瞧着穆青走了,他琢磨了一下,拿起地面上的小石子照着胖子直接砸了过去,然后一溜烟儿的离开。
在背后说赵令仪的坏话,真是不想活了,不过他也知道为什么两人进京这么长时间,朝廷始终没给安排事务,他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这里面的事情一点就透琢磨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两个人能被人这么一直遗忘,就在那小院子里面过日子也挺不错的。
都说天不虽人愿,其实天也,不随鬼愿,像江泽心这种半人半鬼所学出来的愿望,一概置之不理,老天爷就是那种始终都要和人作对的角色,在大团圆的时候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寻找幸福。
赵令仪遇到了一些麻烦。
这些麻烦来源于打探消息的各个家族,其中不乏手中握着和田玉矿石的家族,这些人要求赵令仪的心思就没那般单纯。
对于此类麻烦人物,赵令仪一概不见,直接闭门谢客,静静地等待陛下的旨意。
“你确定不走动一下吗?如果和已和一些家族达成合约,这些人就会帮你说话,在皇帝陛下面前帮你美言。”江泽心是真的很知道这帮人的套路,他跟这群人打交道了很长时间。
赵令仪不知从哪找出来一个奇葩,又破又旧,棋子也摔碎了,基本上是残缺不全的状态,但她愣是自己和自己下棋,自娱自乐。
“我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看见了就很厌烦,以前的时候不能随心所欲,如今就想随心所欲的过一过生活。”
江泽心有些纳闷,心里默默的想,你现在怎么就能够随心所欲了,虽然说当了三年的官,却是一个小瓜芝麻大的县令而已。他觉得当初的贵妃可比一个县令好多了。
赵令仪慢吞吞地说:“我的一切都是我用双手挣来的。”
江泽心觉得好扎心,自己所得到的东西的确是继承的:“我也是凭本事熬死了先帝才当皇帝的。”
这个与生俱来的本事是先天优势,别人还强求不来呢。
赵令仪忍不住扑哧一笑:“人不要脸的时候的确是天下无敌。”
“你不能这么说我,我可将穆青和那胖子之间的对话跟你学了,我给你带来了多大的好处和利益,你可以利用我不费吹灰之力地探听别人家的消息。”江泽心很不服气,自己如今这副样子虽然挺可怜的,但也有用处,不是对于有用处的人就应该给予尊重。
赵令仪并不感兴趣,落下一枚黑子淡淡的说:“别人怎么样我不关心我,我只要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你就不怕有人给你栽赃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现在看你不顺眼的人可是大有人在,你开采出来的和田玉影响了很多世家的生意。我最了解这些世家子弟,一个个嘴上说着钱财乃身外之物,实际上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们与民争利拿来的。”江泽心往坏的方面揣测。
赵令仪不咸不淡的说:“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这个朝廷也就没救了,我觉得还是有那么一两分希望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如今先帝在世,还没有到混乱的地步,也就是说还没到江泽心当皇帝时候那样混乱的地步。
江泽心觉得聊政治方面的事情总很扎心,因为他就是一个反面的政治教材。想要瞎编都不成,赵令仪当初可是将他的行为都看在眼中,无论如何都谈不上是个明君。
他想了想又抛到脑后,反正扎心这种事情习惯就好,自己和赵令仪生活这么久,扎西还少吗?
“要不然我和你一起下棋吧。”他也挺没意思的。
赵令仪毫不犹豫的拒绝:“你下棋太臭了。”
江泽心捂着自己的胸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抢救了,抢救不过来了。
人生就是每一天都要扎心,扎着扎着就习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