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楼迷迷糊糊的睡觉,好好的休息一番,等着晚上醒的时候便是被弹琴的丝竹管乐声弄醒。
幔帐摇曳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瞧见一片朦胧,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那纱帐轻拂。
赵令仪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抓那摇动的沙发上,结果却抓到了一双手。
那双手柔弱无骨,十分的细腻,握手中冰冰凉凉,想来冰肌玉骨就是用来形容这双手。
指尖修剪得整齐圆润,上面涂着一层豆蔻,还透着淡淡的香气。
她恍然清醒,睁开了眼睛,就瞧见一双手伸进了幔帐当中,被自己紧紧的握住,而那幔帐外边的人若隐若现,看得清楚是个纤细的女子身影。
女子轻轻一笑,声音格外动人:“小姐警觉性倒是很高,我才刚刚过来,您就睁开了眼睛。”
赵令仪仍旧握着那双手,手中没有任何的茧子,应该也是过着娇生惯养,贵小姐的生活。
这里是**,所有的自然是一种女子,尤其是听着那阵阵发出来的笑意自带着一股媚入骨的酥感,十分清楚眼前还未谋面的女子是何人。
赵令仪松开了她的手,掀开了帘子,帘子一掀开,对方那张脸就展现在自己面前。
十**岁,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是一个耀如春华的丽人,眼眸有低沉缓慢的抬起,这个动作又轻又柔,那双眼睛充满了坚定,望向谁的目光都不可撼动。
美人相见,自是谁也不会为谁着迷。
“你是绿意?”赵令仪也轻声的问道,红烛来了以后直接就点了那位花魁娘子,想必是颇为出名,在这种地方名冠整个程度,那定然是极为出色的美人。
眼前这位美人当得起,极为出色。
女子颔首:“正是奴家,楼底下的少爷小姐都醒了,正在寻欢作乐,想起了您,所以叫我来看看,萧小姐对吗?”
赵令仪在外的时候,一向是以萧作为姓氏,胡乱的点了点头,便下了床。
绿意取来附近挂着的衣服服侍着赵令仪穿上,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一脸温顺的样子。
赵令仪心里默默想着红烛的名声,还真是好用。站在那里,任由人是否又给自己重新梳了个发髻,这才去了楼下。
楼下可谓是一片热闹,欢喜连连,那吵吵闹闹的声音隔着几条街,怕是都听得见。
所有的姑娘都被叫到了楼下,弹琴唱曲儿的声音络绎不绝,一曲接着一曲,姑娘们的莺声笑语杂乱无章,但清脆好听,比那造出来的乐章还要好听。
有这么多姑娘围着刘田,从最初的羞涩已经转变为后来的兴奋,正忙不迭地跟着身边的姑娘说话。
赵令仪很想将这一幕画下来,回头给红玉看,看看红玉会不会打掉刘田的两个门牙。
许是目光太过于灼灼,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刘田看到赵令仪的时候,心里微微一惊,下意识的抽回了姑娘握着的手,转而又觉得没什么大起胆子说道:“我是跟红烛学的。”
赵令仪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将视线放在了红烛身上。俨然受到了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她听着姑娘唱着小曲儿,靠在姑娘的怀里,好似谁家风流的贵公子。
一进城就带着众人直奔**,显然这是红烛向往已久的地方,今日终于能够来到,再瞧瞧对方那一脸享受的样子,估计也觉得没白来。
赵令仪无奈的摇了摇头,凑到红烛跟前,身边的姑娘剥了一个葡萄,塞进了红烛的嘴里。
她含糊不清地说:“难怪老三愿意往**里跑,这滋味儿的确是好。”
赵令仪嗤笑,**的好可不体现在这儿,不过你也享受不到什么。
红烛听见这熟悉的一声响,睁开半眯着的眼睛,不从姑娘的怀里爬出来,只是笑着说道:“来了这么好的地方,你却只想着睡觉,我可是叫绿意去叫你起床的。我都没瞧见绿意长什么样呢,漂亮吗?”
赵令仪点了点头,的确是位难得一见的佳人。
红烛若有所思,又追问了一句:“有你长得漂亮吗?”
赵令仪心中暗暗想,待会儿你见到了不就明白了吗?不过却也没说。
这时,身后传来绿意的声音,只瞧着绿意姗姗来迟,嘴边含笑:“不敢与萧小姐相提并论。”
只瞧见这人身上穿着一袭青绿色的衣裳,裙摆拖得长长,身上披着薄纱,玲珑的身躯凹凸有致,略施粉黛,终究还是气质更胜。
十分的难得,即便是出自这**当中,也没染上人间的俗气,反而有一种飘雅脱俗的感觉。
气质上透着些许的空灵,就仿佛在山间游荡的百灵鸟,就连不经意的垂眸,或是看上一眼,都透着浓厚的不经心。
红烛怔怔的瞧着,忽而感叹:“之前在家的时候就听说老三特别迷恋你,我还纳闷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今日得见,你又怎么会看上老三那样的人?”
红烛的三哥,自然是将军府的三公子,身份尊贵,除了她能用这种不屑的言语说上一番,谁还敢接话?
绿意嘴角镶嵌着浅笑,低眉顺目:“奴家不敢高攀。”
“听你这话可是挺不待见你三哥的。”赵令仪自己也有一个哥哥,重生以前为虎作伥,重生以后直接就死了,连个面儿都没打过。
在她看来哥哥都是麻烦,于是乎想起这人的哥哥也觉得是个麻烦。
红烛双手托腮:“就是觉得他不怎么样。”
还不是很讨厌。
刘田一路从女人堆里爬了出来,凑过来,有些紧张地问:“咱们就这么逛**,真的没问题吗?”
无论是他爹还是红玉,都管的特别严,**这种地方赶紧腿就能打折,最初玩的是挺兴奋的,兴奋过后就有些发怂了。
有些姑娘笑盈盈的打趣:“公子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不会吃人。”
赵令仪看着那一个个花枝招展,轻声浪漫的姑娘们,心想,你们可真的是能吃人呀。
三个人当中也就她知道人事,也比这两个人更加的放得开,刘田虽然是男性,但是作为一个自幼受到管制的小可怜,比起赵令仪还要纯真。
方才冷眼打量着刘田竟是只敢吃吃东西,说说话,连手都没拉,更别提亲一亲摸一摸了。
“能有什么问题,天塌下来,我给你们挡着呢。”红烛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胸前一片平坦:“谁敢把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只听见外边有种种的敲门声,有男子在外嚷嚷:“我还从来没说有人敢在这种地方包场的,是不是以为光有钱就能为所欲为,谁家的败家子给老子滚出来,绿意是你能打主意的吗?”
绿意可是这里远近闻名的漂亮姑娘,来这个地方的多半都是冲着花魁娘子,尤其是有钱包场的。
屋里面的人听见是有人去看了一眼,然后急急忙忙的回来告知:“是……是将军府的公子。”
大家齐刷刷的将视线落在了红烛身上,方才拍着胸膛表示天塌下来,自己撑着了这位。
绿意在这个时候缓缓开口:“听着声音像是三公子,如果小姐不方便见的话,不如由奴家却说,让三公子先暂退?”
红烛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见自己的三哥,对其的印象也不过就是个陌生的讨厌鬼而已,若说惧怕,不方便见也是没有的,摇了摇头:“何须用你为我出头?”
绿意浅浅一笑,退在赵令仪的身边,不再说话。
红烛做的大刀阔斧,小手一挥:“有意见叫他来跟我说,这地儿我就是包了。”
妈妈桑正头疼,听闻此言,立即过去开门,将人放了进来。
门外进来的人神色阴沉:“你们家还能包场,我怎么不知道呢?”
“这……三公子也没问过呀。”妈妈桑苦着脸,公子的确没说过。
大家来玩,图的就是一个人多热闹,很少人会选择包场,然而包场就代表着花魁娘子必然相陪,这才是让三公子不爽的原因。
他冷冷一哼,大步走了进去,厉声呵斥道:“知道现在城里面鱼龙混杂,但是谁敢动老子的女人?”
红烛冲着绿意招了招手,示意人靠近自己。绿意乖巧的坐在红烛身边,端茶倒水。
三公子脾气上来,正要发作,却瞧见绿意伺候的是一个姑娘,这地方倒也有姑娘来**里玩闹,脾气稍微小了一些:“女子,女子也不许使唤绿意。”
红烛懒懒散散的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虽然对面是个还算漂亮的姑娘,但是三公子就是打从心底的升级一股厌恶感,怔怔地瞧着这个女子半天,忽然觉得很眼熟:“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妈妈桑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万般无奈的开口:“三公子,这不是你妹妹吗?”
三公子听闻此言,顿时一惊,谢谢打量一番,好像还真是自己那个白痴妹妹。
红烛坐在那懒得去瞧他,喝了绿意递过来的酒好不快哉,心想,三哥是大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