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瞧见一阵狂风大作,紧接着官差就被那阵狂风卷起,直接带上了天。
房屋的棚顶自然也被撞开,所有人大惊不已,紧接着过了半响,那官差大吼的声音传出,人又继而落地,摔得重不重响,半天都爬不起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再次看向赵令仪的目光,也将没有最开始的轻佻,反而是透着无限的敬畏,甚者,有些人不知道文人,张了张嘴大喊道,有妖怪。
赵令仪又能说什么?只能在心中默默感叹,这是文人的没落,书籍的消失代表着层次的削弱,礼乐崩坏。
她站起身来,走向落地的官差,官差甲勉强抬起头来,眼中是无限的恐惧,张了张嘴:“别杀我。”
赵令仪甚至不想看这个人,看向一边的官差乙,淡淡的问:“他跟我说了这句话,你想跟我说什么。”
官差乙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姑奶奶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得罪了您这尊大佛,我是官府衙门知县的侄子,求您放过我,我以后肯定不敢再找您的晦气。”
赵令仪的神色不辨喜怒,只是显得若有所思:“你想说的难道就只有这些吗?”
官差乙是之间没反应过来,睁着那双眼睛,里面写满了茫然无措。
赵令仪怒其不争,秀眉一蹙:“你们身为官差,不为民办案,倒是在这儿做起了偷鸡摸狗的营生,真凶尚未查明,在这里祈求生机,用的还是和谁之间的关系,你的脸还要吗?”
官差也无地自容,却不是因为赵令仪的话唤起了他的良心,而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受人训斥,所以才会心里面不舒服。在心里面恨得牙痒痒,但是面对赵令仪的强悍,却也只能认输。
不仅仅是官差惊讶,常威也是震惊不已:“你是文人?”
赵令仪行了一礼,表示歉疚:“实在是流落到了这不知名的地方,心中有些没底,所以才会掩饰自己的身份,还请两位勿怪。”
不仅仅是像常威道歉,同样也向李婆婆道歉。
“没事儿没事儿,只要你没事儿就好,小姑娘行走在这江湖上,本来我就不放心,能有自保的本事最好不过了。”李婆婆说得高兴,动情的时候甚至落了两滴眼泪,总算是放下心来。
璞玉带着修文过去给人擦眼泪,倒是一副祖孙天伦之乐的景象。
赵令仪走出院外,许多人都盯着赵令仪看,景象多多少少也看见了,大家一传是四川版,每个人都听了其他人夸大其词的描述,和那亲眼看见的景象,对于这个陌生女孩忌惮不已。
她没有理会那些探究的目光,只是回眸一眼,冷冷说道:“你不出来好好查?”
当然得出来,原本被风带起又狠狠坠地的官差甲也爬了起来,虽然身上有伤,但是也不敢就此不动弹。
他和官差乙一并走出,弯腰鞠躬:“姑奶奶我们这就查。”
赵令仪让这些官差查案,也只是摆摆样子出来,毕竟对于这些村民来说,还是这两个官差更有威慑力,至于真的指望这两个人能查出真相吗?
她还真就看不上这两人。
而且也不怎么需要去查找,直接就走向阿娇,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两个人身上,阿娇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心里面惶恐到了极致,赶紧就躲到了常威身后,怯怯地说:“这位姑娘一直都不大喜欢我,是不是对我有偏见?”
常威在那没有动,也没有接话,只是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看着赵令仪。
“昨天晚上我都听到了,你找了王二想坏我清白,只是我想着第二日一早就离开,所以也没太当回事儿。”她心平气和的说着,目光所注视的自然是阿娇。
阿娇那一瞬间脸上出现了慌乱的神色,赶紧反驳:“你休要血口喷人,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晚上见过王二,说不准就是王二想要劫你的色,然后被你错手给杀了,你还诬赖别人!”
两个官差听了这话,倘若是往常便结案了,可是如今却是不敢吭声,哪怕赵令仪是凶手,也是不敢抓的。
赵令仪也不指望这二人,便凉凉的开口自己解决:“原来是王二见色起意。人人皆知,王二在晚上的时候喝酒,酒后去了哪里,就是死在了哪里。我同李婆婆还有两个孩子住,王二胆子就是再大也不敢来找我。”
大家听了这话都不是傻子,自然就想到了一点,王二即便是见色起意,也是学那人单影只的好下手,场间就有一个,就是那已经做了寡妇的阿娇,家里父母已经病逝,自个独自居住。
阿娇嘴唇微颤,显然是害怕:“表哥,你可不能听人这么污蔑我呀。”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往我身上泼污水,急于将罪名冠在我的头上。可问题是以我的能力,伤杀王二都绰绰有余,根本用不着匕首。”赵令仪不急不缓,缕了缕自己的头发,神色仍旧是淡漠,如果不是这一次真的闹出了人命,而自己必须洗刷自己的冤情的话,像王二那种人也懒得去理会。一开始也不一定要将人咬出来,毕竟阿娇是常威的表妹,可是阿娇屡次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就忍不得了。
阿娇盯着常威看,见常威沉默不语,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我承认的确是往你身上泼脏水了,但那也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大家不都说你是凶手吗?根本就不是我,我不过就是随大众说而已。”
“活人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既然如此,不如问一问尸体,王二的尸体呢?”
赵令仪这一问,村长就赶紧回答:“尸体也在东边空房子里面停放着呢。”
“那还等什么,去瞧瞧吧,哪有班啊,连尸体都不看的?”她越来越看不上那两个捕快,拿眼睛挽了一下没有多说。
自打展示了本事,谁见了她都不敢说什么话,对于其说的话,更像是圣旨一般无比顺从。
房子是废弃很长时间的,据说上一任的主人是个疯子,死了就死了,剩下一间屋子一直荒废,也不是什么好屋子,四处都漏风,窗户也已经破了。
折腾了小半日,大中午的进了这屋子里面仍旧是感觉凉飕飕的,阴冷冷的,据说那疯子之所以是个疯子,是因为年幼的时候父母双亡,他娘杀了他爹,叫着疯子给瞧见了,直接吓疯了,也就是说这地方十分的不祥,现如今在这儿放具尸体,那就更是让人害怕。
好在这一次,大家都想要看热闹,围过来的人不少,这人一多阳气重,阴气也就没那么吓人了。
那尸体就停放在木桩上,看上去颇为凄惨,身上盖了一块破布,赵令仪一进去,毫不客气的就掀了下来。
那尸体趴着,背后插着一把匕首,从背后只戳心脏,因为被发现的时候是泡在水里面,所以身体有些肿胀,看上去十分恶心。
此时已经是夏季,天气颇为炎热,搁置了一上午的尸体散发着味道,她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开始仔细观察。
如此大胆的女子大家还是第一次瞧见,不过一想想也是对劲儿,毕竟寻常女子可没有这么厉害,能涌起一阵风,将一个成年男子击飞到天空。
“这尸体流了好多的血,以至于有些干干瘪瘪,而且王二的身形颇大,很是壮实,倘若是寻常人想要将其扛到河边,那也应该需要点工具,要那种用起来不会惊动他人,没有什么声响,又能托起重物的。”赵令仪直接问众人,可是到农家有没有这东西?
因为不是这村庄的人,所以对很多的事也不大清楚,但是推测农家需要运送的东西太多,都是出体力活的,应该能知道。
“倒是有个推单轮车,就是那种只用一个轮子,两个把手就能推动起东西的,不过这东西寻常人家人人都有。”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说了一句。
“那就都推出了挨个查,那东西染了血,刚刚和我这有些萤草,草碾碎了撒在曾经淌过血的地方,即便是擦拭的干净,也能起了反应,查出来。”赵令仪说罢就将自己手中的莹草拿出来晃了晃。
阿娇看着众人都没有反应,似乎在默认这种行为,一瞬间心就凉了下来,抖着嗓子说:“不行。”
“哦?”赵令仪看着她好奇的问:“为何不行?”
所有人都在看着,所有人都不明白,又似乎已经渐渐明白了过来,每个人都不是傻子,只瞧着那样子就明白。
常威有些不敢置信,在做了阿娇的手腕:“怎么会是你?”
阿娇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表哥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是王二半夜闯入了我家,我害怕,正好他的刀就丢在了桌子上,我倒是脑子一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他死了。表哥,是他先害我的……”
那副样子着实凄然可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