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氏脸色大变:“好好说话,怎么回事?”
小厮满头大汗,抹了一把带着泥的汗水:“大姑娘……大姑娘让人打我们少爷,好多人冲出来……我们少爷被按住一顿暴打,这个时候,这个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沈婷兰?她怎么敢?”沈碧惊问道。
小厮支唔了一下,一时说不出来,他当时慌乱其实并没有看到是谁下的令。
区氏脸色一变,转身往里走,小厮极有眼力劲的跟了进去,重新跪下。
“真的是大姑娘?”区氏缓了缓之后,沉声问道。
“是……是大姑娘。”小厮结巴了一下,还是把人咬定。
“你们少爷有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区氏觉得沈婷兰的为人不应当如此,区城是奔着闹事去的,沈婷兰可不会。
至于会不会打死,区氏觉得肯定不可能。
“没,我们少爷才进的门,还没说话呢,就差点摔倒,之后就被按住一阵毒打。”小厮义愤填膺的道。
“母亲,我去帮表哥看看,大姐现在是越发的张扬了,居然敢这么打表哥。”沈碧双站了起来,她不信沈婷兰会做这样的事情,想去看看,有机会就提点区城几句,沈婷兰只要跟区城绑定,她所有的东西,就都会成为自己的囊中物。
“碧双,你是谁,她是谁?她的这种烂污的事情,哪里需要你出面。”区氏冷哼一声摆了摆手,没同意,“你回院子去,这事你不要管,你是未来的皇子妃,这种事情污了你的耳朵。”
“母亲……”沈碧双拉着区氏的衣袖摇了摇,撒娇道。
“你要沉得住气,任何时候都一样。记住你是上等的美玉,她是低贱的瓦砾!好了,你先回去。”区氏打定主意不让女儿经手,站起来吩咐谢嬷嬷跟着,她去看看。
打了区城?打了区城好啊,这亲事就算是妥当了。
区氏带着人到清月院的时候,区城还被按在院门处,没放他离开。
小厮在边上也不敢大喊大叫,方才没少吃亏,这会也聪明了,只拿帕子给按在自己家主子的额头,那里高高的耸起一个包。
已经破皮出血了。
这群子婆子下手可真是狠,鼻子出血,下巴肿了,整个头大了一圈,看着象是猪头。
区氏进了院门,看到的是狼狈不堪的侄子,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会打的这么狠,沈婷兰这贱丫头可真是长本事了。
谢嬷嬷上前一步,对着这几个婆子厉声斥道:“还不把人给放了?”
几个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眼前这位是谁,她们都是新来的婆子,对府里的其他主子并不认识的,这会也没人理她!
谢嬷嬷大怒,正待发话。
丹书从一边走了出来,向区氏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夫人。”
看清楚是沈倾云身边的丹书,区氏皱了皱眉头。
“夫人,这个贼子不但损坏了给先夫人的祭礼,而且还污言秽语,三姑娘的意思,现在已经去请太夫人身边的刘嬷嬷过来处置了。”
已经去请刘嬷嬷了,谢嬷嬷心说不好,三姑娘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有什么祭礼的说法?
低头一看地面上被扯碎了的一些纸屑,依稀还能看得出是一些纸人的模样,还有一串串被扯的七零八落的纸钱。
心里不由的突突的跳了几下。
“先把人放了。”看到丹书,区氏的心头也不安,但现在不管如何先得把侄子救下来,让个丫头打成这个样子,丢的也是她的颜面。
“夫人,这是一个贼人,而且还是一个男贼,就这么公然的在后院出现,现在夫人又要把人放了,不知道是何意思?难不成我们忠安侯府的后院,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之前的男子是如此,眼下的这个毁了母亲祭礼的贼子也是如此?”
沈倾云带着沈婷兰,缓步走下台阶,眉目清冷的反问道,丝毫不提区城和沈婷兰之间的是是非非。
强势把祭礼之事拉了出来,指证区城毁坏祭礼,故意毁坏祭物。
实物就在地上,再看区城脚下还缠着两串纸铜钱,还真是铁证如山,想赖都赖不掉。
“先把人放了,说不定就是误会!好好的姑娘家,这么这么顽皮,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若是真的伤到了,怎么赔人家?”
区氏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声音放缓和了几分道,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笑意,心中却暗道不好,她才想和恢复清明的沈倾云表现的关系和睦亲密一些,以应付既将回府的侯爷,怎么就把沈倾云牵扯到这件事情里的?
抬眼不由自主的看向院门,的确是清月院,不是怡然阁。
“三姑娘,这是表少爷,是来看我们夫人的,您和大姑娘怎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两家是亲戚,表少爷为人又良善,不说夫人,就连太夫人也是很心疼这个侄孙的。”
谢嬷嬷是区氏的心腹,知道区氏这时候的顾忌,急忙笑了笑,抢了话题道,话也说的柔和的很。
区城和沈太夫人也算是有些远房亲戚关系的,说一句侄孙也是当得起的。
“表少爷?”沈倾云扬了扬眸子,淡淡的道,“我不管什么表少爷还是侄少爷,也不管和夫人什么关系,只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破坏我给娘亲准备的祭品?是谁给了他胆子,可以放肆的在忠安侯府的后院如此行事?”
这话说的没半点情面,问责区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区城是谁不重要,是什么人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下的事情,重要的是他闯了内宅,毁坏了自己为娘亲精心准备下的祭品。
这话一问,区氏又急又气,却又不得不强往下压怒气。
这话把她给绕进去了。
若说还有谁不想好好的办先夫人的祭礼,继夫人是最让人怀疑的!说到祭礼的事情,她就更加要避嫌。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这里原本就是姑母的地方,沈大姑娘……”区城这时候终于缓了过来,看到区氏出现,一把推开面前的小厮,捂着嘴角大声的道,话说到后面却说不下去了。
嘴角破了,这么大声说话,痛的他直抽气。
“放肆!”沈倾云厉声斥道,目光幽冷的扫过区城,眼眸幽深若古井,带着一股子寒冷凌厉之气,吓了区城一跳,但又不甘心,捂住嘴角还想说什么,却听面前的瘦削少女冷声道:“掌嘴!”
“谁敢!”谢嬷嬷一看不好,大声道。
过来一个婆子,没理会谢嬷嬷,照着区城就是两巴掌。
痛的区城又是“嗷”的一声尖叫,伤上加伤,嘴角这下又扯破了,哪里还顾得及说话。
“三姑娘,你着实的过份了一些。”区氏再忍不下去了,大怒,掀了掀眼皮怒瞪着沈倾云。
“夫人,是不是过份,这话应当问这个贼子,夫人莫不是忘记了之前的那个贼子的下场?”沈倾云一步不让的道,“况且我这里只是在审训一个贼子,难不成夫人觉得我这么审不对,也应当如大殿下那般,直接把人送到衙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