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远到了天牢，由着太监是皇帝的人，便也毫无阻碍的一路到了裴明若的牢房门前。

裴明若靠着一个角落，目光斜斜的落在一个地方，面上竟是毫无生色，这样的呆滞与第一天的疯狂喊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牢狱为裴靖远打开了牢门便退下了，听见声音，裴明若缓缓的回头，没有聚焦的黑瞳缓缓的移动，最终落在了走进来的自家父亲身上。

只不过目光也只是停顿了一秒，便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明若。”终究是自己的女儿，裴靖远颤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裴明若没有疯，只是看开了自己以后的路，便也平静了，听见他这般问，她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太多的反应。

不过她还是给出了答案：“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主？”裴靖远眯了眼睛，心脏好似被捏住了一般，“就为了你所谓的主，便绑架你的父亲么！”

“呵，父亲。”裴明若轻笑一声，面上却没有太大的波动，“那日可是您亲自将我赶出门外的，您忘记了么。”

裴靖远僵住了，目光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我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我不甘于只做一个没有用的庶女，纵使才女名号又怎样，我永远比裴羽华差一截，就是因为我是一个庶女。”裴明若用着平淡的语气讲述着将自己带入这无尽深渊的原因，心中产生不出一丝的波澜。

“我不想做一个富家子弟的管家婆，不想做一个妾，有错么。”裴明若缓缓将视线凝聚在裴靖远身上，“你以为我娘就想做个妾么？”

裴靖远抿了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等着她说完。

“被你赶出门以后，我遇上了赵明城。”裴明若缓缓的闭了眼睛，“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尽管我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我也愿意，我愿意拿我的一切去赌一把。”

说着她又慢慢睁开眼睛，带着些许遗憾的语气道：“可惜啊，我赌输了，输的很彻底。”

“不用不承认，其实您一直都偏爱裴羽华的，不是么。”裴明若微微笑着，头靠在墙上，“我说你偏心，并没有说错。”

“从小她便到处犯错，您却从不批评她，而我事事做到最好，便是希望得到您的夸奖与视线，可惜您更爱她。”裴明若眼神迷离，似乎回到了当时的时候。

“我只能讨好老夫人，才能在府里站稳脚跟，最后我成为了京城的才女，您也只是夸奖而已，紧接着便与她到了一处。”

“明若……”裴靖远皱了眉头，心中一阵酸楚，这一切大抵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太不注意她。

由于柳氏的手段太登不上台面，所以他故意的冷落了柳氏，大抵是因为这个连带着也不大管裴明若，他从来不知道，裴明若竟是这样的想法。

“不过没关系。”裴明若抬起眸子，笑的毫无生气，“她如今当了皇后，您该开心的，裴家也会无事的，不是么。”